來日 - 【番外】・除夕

「不要忘了我呀！」

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auTg6oMxG

——————

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oxkbGIcwB

　　最初的時候，我是怨恨的。被埋進竹林的地底下，身軀漸漸僵硬冰涼，我的冤魂不消散，如同裙擺上落的花瓣，與我一同被人掩埋，就永遠烙印在那。那一天，是個朔月夜；那一年，我正要十九。

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MjBNSIF4d

　　後來我在陰陽交界的驛站旁邊開了一間雜貨舖，這時我已不再去計算自己的年歲了。時間並沒有弭平我的憤恨，只是讓它變得哀傷、不易被察覺。而我只是它的囚徒。

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OHzB6hvxe

　　早些年間，還能看到鬼差帶領亡魂，途經此地前去陰間；斗轉星移，鬼差們不再走這條路，取而代之的是自己前來的、迷途的亡魂。

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vqKQhAJZe

　　一日，來了一個生魂。

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qRIv4NGCS

　　我告訴那個哭著要找奶奶的小孩，搭著來時的車回去，就能見到奶奶。

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3LbD3BLDc

　　然而在第一個上弦月那天，他沒能成功回到陽間；下弦月的那天，也還是沒有；再下一個，又失敗了。

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Brq2BUaBJ

　　我還記得他抬頭笑得一臉天真，問我：「姊姊，你叫什麼名字呀？」

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MRkpOhtAe

　　當時，我在沙坑裡寫下——徐夕。

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bd4F0ERDw

　　「除——夕——？」

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QxLhWC0xE

　　「……」

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t4IwpCAxA

　　也記得他說看到了奶奶，急切跑出矮牆時的表情。靈體的移動速度和腿長無關，但他當時明明就是名副其實的腿短又跑得慢，卻偏偏在跑出界時，快得所有人都攔不住。

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O5vQeP92I

　　我記得他奶奶懊悔地哭著說她只是想遠遠地看他一眼的。記得他心滿意足地跟著奶奶離開前，對我說：「除夕姊姊！這次真的再見啦！不管怎樣，不要忘了我呀！」

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KMbSOuYIr

　　後來我有時會將自己幻化成老年的模樣，彷彿時間又再度流淌過我一樣。「要是他看了，這下估計就要叫我除夕奶奶了吧。」我這樣想。

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2xhEyYM8E

　　我發現自己變得更加難以理解了，好像是不那麼哀傷了，又似是更哀傷了一點。

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htvsE9nPz

　　過了許多又許多年後，我見到了一個女孩，有著一樣清澈的眼眸。

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V2RwEUbR6

　　那時陡然就想起了漫長歲月中的一句話——人若纖凝難辭大雨；只願重逢一如初見。

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D9DX8moZl

　　我走向她，拍了拍她的肩膀：「好了，那從現在開始，你就叫『大初』吧！」1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w8aSYsrHi

ns216.73.216.205da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