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戀 - 那間血房

織伊舔舔嘴，乾裂的嘴巴冒出幾滴血，她起身擦好護唇膏。肚子餓的咕嚕叫，她想起那酥脆金黃色的薯條、多汁肥美的漢堡，和那五分熟帶血的牛排，心中突然有種執念：想吃炸薯條，而且只能是夕陽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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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沒有做什麼，但還是先跟自己說辛苦了。慢悠悠的從床上起來，想著員工要頂著寒風去公司，賺那些臭薪水。暗自在心中痛罵老闆那個死禿頭，與其在那邊表揚員工，不如多給點錢。

穿上厚厚的大衣，一個噴嚏響徹整個家，鼻涕阻止鼻子呼吸，擤出來後，每說一個字，都充滿鼻音。把雙手插在口袋，一路來到電車站，等著那班載滿怨氣員工的電車。安靜的電車內，只有軌道與輪子摩擦的聲音，時不時有人冷得打噴嚏。

織伊看著自己的公司，重重的嘆一口氣。該高興可以進公司取暖嗎？她走進去，雪月的身影一閃而過，簡直比冬天的寒風還容易汗毛豎起。

看著只打上標題的文件，又是幾句髒話浮現在腦中。手指放上鍵盤，開始無意識打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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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織伊，你還好嗎？」一旁冷到聲音顫抖的萌子小聲問，「有吃早餐嗎？」

織伊僵硬地看向她。「沒吃。」

「那⋯」她翻出包裡的飯糰，「不介意的話，要不要一起吃呢？我早上作了很多喔！」

「太感謝了。」我想吃薯條。

她一口咬下三角形飯糰，鹹甜鹹甜的酸莓口味，食慾立刻大增。渣渣疲憊的雙眼，努力打起精神完成眼前該死的報告；萌子站起身，整理幾張紙，接著走向影印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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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有吃三個飯糰，但還是覺得空虛，沒有真正飽足感。場合問題。她心想。看著窗外的鳥兒飛過，暗自決定下次投胎當隻肥貓，宅在家。她戴上耳機，讓動人的音樂充滿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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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天下來，爆肝式的完成報告，終於可以休息了。她吐出一口怨氣，活力倍增。在座位上伸懶腰，滿意的離開這個破公司。

「喔對了，今天夕陽蜜有開嗎？」她拿出手機，點開切草的聊天室。

「今天？沒有。」

「咦？是喔。」

「嗯。」

「好可惜欸，我想吃薯條的說！」

「那你要不要⋯嗯⋯⋯」

「什麼什麼？」

「來我家？」

「喔！可以嗎？我的媽呀！」

「可以。」

「我要！」

「那你可以現在來。」

看著切草家的地址，織伊人不知微微皺起眉頭，「好像⋯⋯在哪裡看過？算了，搭兩站然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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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停在一棟獨棟房屋前。按藍色的屋頂上有幾隻麻雀、院子乾乾淨淨的。織伊看著障子門旁的門鈴，輕輕按下。發出普通的「叮咚」聲。

一個身影出現，接著打開拉門。「快進來吧。」

「打擾了！」織伊走進去，把鞋子整齊得放在玄關旁。切草穿著黑色長袖，幫著高馬尾，黑色的褲子旁有兩條白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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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因為我下班直接過來，所以沒帶什麼。」她拿出便利商店買的啤酒。「你喝吧？」

「嗯，這樣就夠了。」

她們坐在和室，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麼。而切草率先開口：「你餓了吧？」

「欸嘿嘿，對。」

她緩緩站起身，離開幾秒後又回來。「不嫌棄的話，一起吃吧。」

看著桌上金黃色的薯條，和熱騰騰的味增湯、白飯和玉子燒，織伊忍不住讚嘆。

「你作得吧？」她兩眼發光。

「嗯，對。」

「那我不客氣了！」好希望，時間停在這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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爽快的喝著啤酒，搭配電視裡搞笑的表演，世界突然變得如此美好。看著清空的盤子，飽足的喝下最後一口酒。

「喔對了，要滿月了呢。」織伊說道，「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月亮好像都有點紅、或藍？」

「是嗎？我沒注意到。」

「聽說月亮上有兩個人，被丟到哪裡。」

「傳說而已。」「你不相信那些傳說喔？」「你相信？」

織伊搖搖頭。「但以前聽得很入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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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草端起盤子。織伊立刻站起身。「我也幫你吧。」

「不用了。」「沒關係、」「給我坐下。」

見切草嚴厲地說道，織伊乖乖坐下，看著切草獨自離去。冬天是不是都特別容易想上廁所？織伊突然覺得自己的膀胱要爆炸了。她扭扭捏捏的站起來，但又好像不想上了，結果坐下來，又想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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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出和室，走到廁所。她出來，膀胱清空的她感覺無比舒暢，看著切草家的走廊，普普通通的，連一幅畫都沒有，要不是電視的聲音，根本不知道有人在這裡住。廚房裡傳來水聲。想到自己舒舒服服在這裡；而且切草卻得洗盤子，就有一股罪惡感。

循著聲音過去，打開一扇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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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面一片黑暗，散發出一股奇特的氣味，她走進去，明知道不對，卻硬要去，跟恐怖片的主角一樣，明知有鬼，卻硬要去看。

她走進去，在黑暗中，撥開一個類似鏈子的東西。這時，她全身縮一下，刺痛感油然而生，在黑暗中，她隱約看見鮮血從手臂上流下來，接著，她聽見切草的聲音。

「織伊！」切草的語氣驚恐，「出來！你在幹嘛？」

「我⋯⋯我以為這裡是廚房！」

「廚房會烏漆嘛黑嗎？」切草的腳步聲傳來。織伊嚇得不敢動，直到感受到有人抓住她冒血的手臂，瞬間僵硬了，空氣一片安靜。

「你⋯⋯流血了⋯」切草聲音開始顫抖。

「啊⋯⋯我不小心的！對不起啦，要是我用壞東西⋯」她後退一步，按到電源開關。

一盞微弱的吊燈在天花板搖晃，織伊看著眼前的事物，震驚到忘了呼吸。

血袋、骷髏，浴缸裡的⋯斷肢。「那是⋯什麼？」從沒看過真正屍體的她，腦袋一片混亂。

「切草？那是什麼？」她看著切草。

切草一隻手捂著口鼻，「那都是假的！你快出去！」

「那不是假的⋯⋯那個人、」

「出去！快、」切草兩隻手死死捂著口鼻，彎下身。

「切草！」織伊一隻手搭在切草的背上。「你怎麼了？還好嗎？」

「你給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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織伊腦袋一掃，對欸，切草⋯⋯真的是吸血鬼。她看著自己流血的手臂，「欸，你要吸血嗎？」

「笨蛋！」切草揮出一隻手臂。

織伊眼前一片模糊，只感到背後的疼痛，她跌坐在地，正好坐在一帶血上，鮮血噴湧而出，染上整面牆。而她剛才撥開的不是普通窗簾，而是透明、用來阻隔鮮血噴濺厚厚的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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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著切草，拱著背、咬緊牙，雙眼成了血紅色；織伊仿佛看見自己血液的氣味飄進切草鼻子裡，讓她一步步向自己靠近。

「等等⋯等等！你要殺了我嗎？」織伊晃晃悠悠起身，揮舞手臂，「等等！等等等！等一、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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