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之子們的輓歌》 - １－３－２：命運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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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火燎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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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毀滅之子來到永恆之子們的「起點」最深處，這裡沒有路了，只有無限往黑暗地底延伸的不可見礦脈，表面充滿安德魯村民所說的巨大藍水晶。

　　這麼多藍水晶在眼前，奇賽爾總覺得找回了一部分工作狂的自己，那個在阿茲那古城辛勤勞動的弱小少年，對未來充滿規劃。

　　奇賽爾放開抹布怪，任它自由漂浮。

　　即使回到生前最初誕生的地方，抹布怪也彷彿無知無覺。奇賽爾不在乎它能意識到什麼，也覺得這樣下去挺好的——一個不會惹自己生氣、會注視著自己的存在。

　　沒有困惑、痛苦。死後所感受到的一切本就該像這樣。

　　或者說，人活著時也該像這樣。

　　普通人不知道自己生來與活著的使命，水晶之子們或許也是這樣，不管是誰，都會追求一個虛幻的目標，來賦予自己實際存在的意義，只是只有水晶之子們的使命被固化。

　　也許這就是為什麼水晶之子們不記得從前？——或不能。

　　固化的使命要是有跡可循、有道路可以前進也就罷了，可是這條路上越走，越看不清路在哪裡，彷彿被惡作劇般丟棄在荒野，卻連迷路也不允許。

　　滿地的巨大藍水晶已經碎了很多，想必是村民從中取出過沉眠的永恆之子，但仍然有不少的巨型晶體深埋。也許到了挖完與被碎光的那天，永恆之子就不會再從此地的藍水晶中出現了。

　　目前的埋藏量看來還能再容納非常多的永恆之子。

　　如果人為毀掉這裡，永恆之子就暫時不會再增加了吧？

　　奇賽爾不得不承認，毀掉這裡的主意很吸引他。只要永恆之子暫時沒有辦法繼續增加，就贏不了目前的光暗抗衡消耗戰，然後，世界就是毀滅之子的了……哪有那麼簡單。

　　毀滅之子出生的紅水晶都不止一處，肯定還有其他地方有永恆之子沉眠的藍水晶。要說奇賽爾從毀滅與永恆中學到什麼，就是不要輕易以為可以消滅彼此。

　　水晶之子們要毀滅什麼、永恆什麼，從來不是他們自己說了算。

　　「史丹，還不滾過來。」奇賽爾說。

　　獨眼魔神從毀滅之子身後出現，拉著一地的冰雪與雪橇來到他的身旁。奇賽爾繞到雪橇後方，橫抱起毛毯與冰霜包裹的人型。意外地輕，也不知道這副軀殼還有多少成分是那個少年。

　　硬梆梆的毛毯落地，露出被蒙住的人。

　　奇賽爾輕輕將少年放到其中一簇藍水晶中。它足夠大，也剛好有個凹陷，像是棺槨，或許在上一個永恆之子甦醒後，村民們沒把藍水晶損壞得太厲害，又或許它剛好一開始就是這個形狀。

　　藍水晶一接觸到永恆之子，就開始閃耀柔和的光芒。

　　等了一會兒確定不會有東西爆炸，奇賽爾看著這場面想了想，將手伸進背包，拿出裝復活葉的小袋子，把它翻過來甩了甩。綠綠的幸運草們像一陣小花雨飄落，撒在藍水晶中的人身上。

　　現在這個藍水晶看起來真的像個待葬的棺槨了。

　　奇賽爾接著拿出一團小太陽——永恆之靈凝成的寶珠。

　　滿礦坑留存的永恆之力與寶珠共鳴起來，掀起無形的風，反射無限的光輝。漂浮的抹布怪發出哀嘆，在若有似無的吸引力中翻滾，像蒲公英種子隨波逐流，也像無憂無慮的快樂泡泡。

　　「梵努也算為我做了件好事。」奇賽爾垂眸對著抹布怪自言自語，雙手捧著寶珠，身後的陰影拉長至黑暗中，「如果他沒有召喚到你，你只能迷失到消逝，就算永恆之靈完整，也會隨著生命之葉遠行到那個不知名的終點。」

　　「但反正我們早都失去生命。你缺了永恆之靈，我缺了……」奇賽爾說到這裡抿嘴，改口道：「如果叛逆靈魂能親口告訴我你的名字就好了。」

　　抹布怪被奇賽爾的魔力牽引回他的手中，因為接下來可能會花很多時間，有永恆之靈以及阿茲那之念在自己手中，抹布怪就不會亂跑了。

　　所以奇賽爾靠在藍水晶旁坐下，一手斜倚在「棺槨」邊緣撐著臉頰，找到一個自然的舒適姿態，用臂彎抱著永恆之靈的手挪動拇指撫摸抹布怪。

　　嘔伊曾經說過，藍水晶中其實有許多細小的魔法文字。這樣的東西奇賽爾並不陌生，以前的他還在阿茲那古城時就做過——將在古代用來守護墓穴與抵禦盜賊的陪葬品中的詛咒改寫，將生成的獨眼魔神收為部下，以及催發陪葬品詛咒等等……

　　他可是有「整個文明的陪葬品」那麼多的經驗。

　　毀滅之子閉上雙眼，口中哼起咒文，一句一句地構築起儀式，專心地將自己投入觀想藍水晶內部的世界中。抹布怪抱著毀滅之子懷中的發光球球，乖乖閉闔彷彿眼睛空洞的破抹布。

　　奇賽爾放大藍水晶當中細小的魔法文字，一邊解讀，一邊尋找可試驗他想法的漏洞或可利用之處。

　　在各種試錯摸索之後，他終於將做法確定好，開始一一改寫藍水晶中的魔法文字，就像當初他在阿茲那古城對受詛咒的陪葬品做的那樣，細細刻劃……

　　藍水晶孕育永恆之子，也與從中甦醒的永恆之子有連結，包括那些散落各地的藍水晶商品，用藍水晶共鳴，放大少年的「死亡」，把甦醒耳語變成葬禮廣播，讓相關的人們都聽見這聲喪鐘。

　　奇賽爾用蘊含毀滅之力的嗓音說道：「死於寧靜之丘戰役的聖騎士將在我手中甦醒。」

　　來吧，最好讓拒絕這件事發生的人都來，總有一個要為少年的死亡負責。

　　但是他沒有成功，他用藍水晶敲著「鐘」，卻沒有聲音。

　　奇賽爾這才發現，藍水晶在內部類似活物，主動阻擋了自己的操作，但是它沒有排斥毀滅之子，而是傳達道：它有意念要呈現給奇賽爾。

　　彷彿永恆的時間過去，奇賽爾最終接受了藍水晶傳遞來的意念。

　　一片寬廣的虛幻海灘忽現，像是他曾在寧靜之丘見過的星辰海岸，只是霧茫茫地過度蒼白，一切都沒有焦距，海上也沒有浪。

　　來自不知名深處的清風吹散奇賽爾身上淤積的黑暗，脫去他一部份的自我。那些黑暗沒有飛遠，在風的抗力下試圖回到毀滅之子身上，像片破爛的黑披風，從最前方伸出一隻銳利的爪子搭向奇賽爾的肩膀。

　　「你想說什麼？」奇賽爾問藍水晶。

　　可是他卻聽見了故人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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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假如我許下願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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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下特別重的心跳震動怔愣的奇賽爾的眼中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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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平線上，有道身影浮現。背後的披風上背著盾與權杖，腰間掛著西洋劍。芋紫色頭髮的少年回頭，有一雙星光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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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好像在往前走，但是所在的位置沒有移動，只有看不清楚的景物從他身周出現又消失，不知道他想去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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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屬於他的輕聲細語在風中時近時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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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假如我許下願望，會有人為我實現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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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輪海上明月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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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大的永恆之靈像個寂寞的太陽探頭，耀眼刺目的光芒淹沒海平線上的少年身影，虛幻遙遠的聲音在風中傳播，把似乎是不同時空內的聲音交織剪接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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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段回憶顯現在光芒中，是過去的阿塔奇奇。他閉著眼睛不省人事，沒有眸火，睡容像個普通少年。一把閃爍寒光的銳利西洋劍橫在他的喉嚨上，但最終沒有下殺手，而是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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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我要保住阿塔奇奇，或許該做的就不是把任何想傷害他的人都打一頓，而是讓任何人都沒有傷害他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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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芒變換，出現一個古代石板，上面鑲嵌著好幾種不同力量所凝聚的光球，類似縮小版的永恆之靈的寶珠狀態，石板指向一個宏偉的巨獸虛影，從那個輪廓中換取了一個更小的複製巨獸輪廓，進入一個人體的形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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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照菲羅以前的描述，來自……的……能召喚……，並且付出代價以交換……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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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個完全不同種類的巨獸虛影出現，在一股紫光中走近光芒，陰影擴大得將世界變暗。它的身前有一個虔誠的少年身影卑躬屈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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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以等價，交換時間與機會。請給我問題的答案，好讓我得到時間；請給我一個媒介，好讓我得到機會。不涉及我的生命與存在的代價，我願意支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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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道紫光中的巨獸虛影發出空靈聲音說：「我將收取寶物與立足之本。寶物換取時間，立足之本換取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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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自願的聲音回答：「請取出我的力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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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後也是他的聲音說：「奇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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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抹布怪總是說：「奇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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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什麼時候都只會這樣說，奇賽爾本來以為是它單純過頭，執著在自己與阿茲那之念項鍊上，但抹布怪其實一直都表達得很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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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茲那之念是「奇奇的」，所以要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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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它自己是「奇奇的」，所以要抱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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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球球也是「奇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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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佔據海面的大光球顯現完自己的來歷，高高升上天空，變得越來越小，然後奇賽爾才發現它縮小得像顆流星、星空不要的破碎品，正在徐徐墜落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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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小心地捧著手掌接住它——他的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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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了要讓任何人沒有傷害毀滅之子的理由，聖騎士少年當時找到一個方式，付出寶物與立足之本，把永恆之靈從身體中取出來，然後前往他追求的答案所在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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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論那是什麼，他不曾抵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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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毀滅之子的眼淚像燒熔的玻璃，透明的流體中有燒紅的流火，落下時不是水滴，而是積聚了一定體積的沉重泡泡，像冷卻的雕塑砸碎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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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要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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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把那團發光的碎流星捧到胸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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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要這個幹什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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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毀滅之子不需要、也不應該得到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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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什麼幕後兇手，也沒有復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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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個傻子自己挖掉自己的半條命，說要用來護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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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為永恆之子，竟然選擇忤逆使命，最後獲得這樣的結局。如果這是眾神在懲罰永恆之子，難道祂們竟然下得了手？——對永恆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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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這裡卻有一個毀滅之子活得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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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搭在奇賽爾肩上那隻黑暗的爪子用力，掐進他的血肉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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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毀滅低語轉向，對自己的持有者說道：「可悲的毀滅之子啊……你在這世界上擁有的……竟然僅僅是個永恆之子……你註定對抗的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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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諷刺，這份「禮物」實際上是「毀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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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有多美好，得到後就有多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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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早該知道毀滅之子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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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暗爪子把自己拉得更近，讓邪惡大口靠近毀滅之子的耳邊繼續說：「吸收永恆之靈吧……為了達成他的願望……你必須要消滅那些會傷害你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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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奇賽爾腳邊的眼淚起火了，冒起一片薄薄的火苗，緩緩爬行蔓延。他站在海灘邊的火海中，肩上緊抓他的黑暗隨著熱浪飄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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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其實深知：自己被永恆之子造成的感情給困住。明白這一點也是加劇毀滅與痛苦的原因之一，更因為他仍然是個毀滅之子，不會因此改變，所以矛盾更加劇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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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本性仍然擁抱黑暗，那是永恆之子改變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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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那份微小的感情被硬塞進他心中被寂寞撐開的裂縫，沿著所有能鑽進的地方燒灼，要焚毀他生來的命運，什麼都無法將之熄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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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奇賽爾忽然明白了：他今天會死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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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藍水晶都不需要攻擊他，那把復仇之火無處可燒，悲涼的怒火無處安放，連眼淚都在臉上燒出兩道焦痕，使自己變成一片火海，自己毀滅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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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需要自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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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毀滅之子帶來毀滅與痛苦，本就是生來的使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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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彼岸的虛幻少年也在火海中注視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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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恆之靈的寶珠從毀滅之子的懷中滾落，離開他鬆脫的掌握，隨著獨眼魔神守候的視線滾向礦坑的另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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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抱著的抹布怪醒來，與魔神相看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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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奇賽爾仍然用打瞌睡的姿勢斜倚在藍水晶邊沒有動靜，可是有股虛幻的火焰從他的緊閉的眼中洩出，往下是燒紅的玻璃流體滴落臉龐，往上是越來越大的火焰在鬢上攀爬，滴落身上的幻火開始延燒，卻沒有燒焦任何東西，似乎現實中的一切不是它的燃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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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毀滅之子對於自我火化似乎無知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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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抹布怪掙扎著從滴火的懷抱中溜出來，躲過火流，追向那顆滾入黑暗的永恆之靈。好一會兒，它在獨眼魔神的視線中，一點點用頭將發光球球滾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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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它推了奇賽爾一會兒，毀滅之子仍然沒有醒來，鑽入他的臂彎也沒有抱抱，想把球球拿起來也拿不住，碰久了，它的抹布就從球上透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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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它看著自己的抹布，破洞彎出一個不愉快的弧度，就那麼飄在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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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延燒的毀滅眸火很快點燃它的飄盪破布與發光球球，它不喜歡這個黑紅的東西，在空中滾了兩圈，結果只是讓火燒得更快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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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焚燒的發光球球原本平靜的表面開始蒸騰，像顆隱隱燃燒的縮小恆星，表面噴發如同太陽閃焰的白火，燒熄了毀滅眸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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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雙火的顏色映照在抹布怪的空洞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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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梵努為叛逆靈魂們披上帷幕時曾經說過：「現在你們可以再也不用做自己了。反叛你們原先存在的一切，就是我給你們新生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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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後這個滿身血腥的毀滅之子用手指從自己眼中挖出一團眸火，用這團幻火畫到也是虛幻的靈體上，在叛逆靈魂彷彿床單鬼的臉上燒出一副副空洞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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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梵努汗濕的臉龐又瘋又喜又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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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時自由自在的感覺很好但也很模糊，直到它看見不在主人身上的阿茲那之念——它的最重要的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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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是，叛逆靈魂再次反叛自己存在的一切，丟下梵努，搶走項鍊逃跑了。它有未完成的心願：把項鍊和永恆之靈換取的保護帶給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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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它忘了要用球球換什麼，但球球本來就為了奇奇存在的，球球會保護奇奇，它的靈魂深處深知這點。而且奇奇身上的火比自己更多，他一定比自己更不舒服，但是球球一定能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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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它要把球球給奇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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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它必須，拿起球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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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抹布怪還在被眸火燃燒的形體飄起，體內一陣鼓盪，有手印推擠表面破布，直到掀去遮蓋自己的窒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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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恆之子本就生來擁有改變一切的力量，它終於改變這件事，脫離梵努對它的封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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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塊虛幻的帷幕飄落後，被毀滅眸火燒成虛無。

　　隨著帷幕消失，重新化作人形的它用雙手捧起那顆彷彿熾烈白陽的永恆之靈，十指猛然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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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劈啪！

　　近乎實質的白色光柱從發光球球的裂縫中射出。

　　永恆之靈曾是它半身的「命運」，抹布怪將它捏碎了。

　　凝實的力量不再聚合，爆散成破碎的銀河，拋出無數細碎的流星與氣流，劇烈的波動震盪礦坑，把一旁的獨眼魔神與雪橇給掀翻，碎片狀的藍水晶隨著風壓被灌出通道。

　　碎裂的永恆之靈化為流光傾瀉而出，整個空間充滿了彷彿實質的能量濕氣，星星點點地落在奇賽爾身上，永恆的流火淹沒毀紅的眸火。

　　永恆之火本來會燒死屬於相反存在的毀滅之子，但是永恆之靈來自一個強烈的願望以及誓言，雖然沒有用於原本的古代龍祭品，可是仍然是為了「阿塔奇奇」而存在，永遠不會對他刀劍相向。

　　燒熄毀滅眸火後，燒無可燒的永恆之火滲入最相近的存在——藍水晶。

　　少了永恆之靈與眸火之光，礦坑很快暗下來，連原本的藍水晶微光都沒有了。在最後一絲永恆之火隱入藍水晶前，虛幻的少年彎身，低頭轉過臉，碰了一下毀滅之子的臉頰。

　　之後一切終於陷入黑暗。

　　那個雲朵的觸感離開奇賽爾臉頰邊的時候，聖騎士身後的虛幻海岸天空之上發出破裂聲，彷彿遙遠的雷霆閃過光芒與巨響。

　　過了一會兒，世界開始落下發光的雨滴，像一場流星雨。

　　白色火液落地成火，一切變得氤氳，眸火點燃的火海逐漸被燒熄。

　　奇賽爾眼前的少年似笑非笑，奇賽爾不明白為什麼會這樣。周遭的火海在熄滅，他手中捧著的永恆之靈不知道什麼時候消失了，有種東西隨著凝實的火液之雨融入他。

　　不是代表痛苦與負面的毀滅，他從來沒有感受過這樣的……不，他有過——那是永恆之靈靠近他時所散發的彷彿體溫般的親近感。

　　也是古城裡有個少年硬要擠進他根本不舒適的睡處與他的生活。

　　虛幻的海灘破碎，像細小的沙子開始積聚成許多看不見盡頭的魔法文字。

　　藍水晶的意念還隱藏著，卻已經無法阻止被永恆之力覆蓋的毀滅之子更動藍水晶的世界。

　　抓著毀滅之子肩膀的黑暗爪子被永恆之火燒得脫離，在一旁掙扎卻無法消失，那畢竟是屬於毀滅之子的黑暗，不是能輕易消散的東西。

　　被放開後，這份輕鬆暫時還原了奇賽爾的身心靈，他眨了眨瞪瞪的火眸，恍然又是當年的阿茲那古城少年，心無過多的毀滅與悲憤。

　　阿塔奇奇望向那個糾纏自己已久的死去靈魂。

　　——毀滅之子本來不會拯救任何人。可是藉由永恆之靈的永恆之火，他瞥見了那麼一絲微小的機會，那種永恆之子總是能把握住的、改變一切的命運縫隙……

　　他只需要撥弄那個魔法文字。

　　那個藏在不起眼的地方、本不會去更動的段落中，他找到那個只要輕輕牽動，就能扭轉一切的細節……

　　阿塔奇奇想也沒想，也不需要想，如同做過千百次，睜著如當年瞪瞪的火眸，撥動他選擇的命運指針。

　　「喪鐘」仍然敲響，但卻不是「送葬」而是「迎葬」。

　　阿塔奇奇把永恆之子歸還給藍水晶了。

　　整個世界的永恆之火燒得愈加劇烈，展現出永恆之子那種改變一切的氣勢，也不知道是想扭轉什麼，就那麼蔓延到更遠的地方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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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塔奇奇身在火與風的浪中最後看了一眼彼岸的聖騎士幻影，後退躺入身後無數爪子爭先恐後的黑暗懷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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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奇賽爾一直墜落墜落，但也沒有墜落，只是回到原本所在的黑暗，斜倚在藍水晶旁，仍然是個毀滅之子，然後身後有個陌生聲音對他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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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剛是你在唱輓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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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章　　　　回全覽回首篇　下一章

我要說!!!那個火焰!!!我拍到吐才成功!!!!

不為了小說也給我為了那個火焰幫我拍拍手！！！！

我完美的抓到火焰擋住建築的一瞬間留下乾淨的天空

可惜我沒辦法讓火焰更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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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是說，假如以後毀滅低語都用紅字

我是不是就不用煩惱我用標楷體會讓手機版的人看不到

習慣上這種地方我是不想用斜體的，硬要加有點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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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看腦洞原理解說可以反白

雖然我感覺我懶人包得很沒誠意

因為真的要說的話會講得很長很細節

而且應該自己發現會比較好玩

有問題再留言問我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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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騎任務中

藍水晶碎塊用回憶呈現的方式

讓永恆之子知道菲羅用自己的命跟古代龍做交易

所以那東西應該是有一定活性的(?)

而且被永恆之子碰到就會閃耀柔和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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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恆之靈可以當作遊戲中的遊戲等級看待

(雖然遊戲中那東西是彌賽亞劇情的救星)

普通死亡掉5%(~~以前10%卡等超舒服~~)但是不會掉等級

黎明是直接剁掉自己一半經驗值分母＋分子

我沒辦法算這樣是多少等所以當做45

（高等所需經驗會比較多，所以應該低等等級會高一點）

聖騎士等級歸零，騎士神官低於55，腳色等級低於60

庫馬茲65等低於20打不到，所以算做45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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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恆之子擁有改變一切的不可思力量等等之類的內容

結合永夢之繭的解釋

「永恆之靈是永恆之子的核心力量、接近於未來的命運、或是爆發用的小宇宙……」

「永恆之靈就像是一個擁有獨立性的可變未來，但是做為一種力量形式存在。」

統合為那就是為什麼永恆之子去哪裡都能救到人，逆轉糟糕的現況等等的「改變」。

就像比較大的良性蝴蝶效應吧？

同時作為遊戲人物等級看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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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遊戲９０％東西沒有設定我只好全掰

貓貓說我寫出新境界

我在想也許只是快要變成媻極亞的形狀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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