柿子說故事 - 故事其一今天是我的好日子

初次見面，我是柿子。

有人不在意，但有人會想問，為什麼是柿子?

其中並沒有什麼重大的代表性意義或苦大仇深的原因，也就是說，不是你們期望的那樣。

若非要問一個能激起你們興趣的問題，在文章中看見柿子，你們會連想到什麼?

如果是蘋果，我們會連想到赤紅的激情、戀愛、禁果；如果是李子，想起酸到皺眉的味道和中間堅硬的核，應該會是痛苦、絕望或一個自我封閉的人(我得說那比較像我)；如果是芭樂，乾乾癟癟，味同嚼蠟，但卻很合理的健康。那會不會是對現實妥協的一種象徵呢?

若是柿子呢?很奇妙的，我沒有任何想法，而這並不是因為它特別。它酸甜適中，軟硬皆具，或許能從橙色或秋天來下手，但很難去以一個明確的角度來在文學上定義它。而這就是我想說的，也是閱讀我文章的基礎原則--不要定義它。

為什麼特別提出來，是因為我寫作的手法。對於一些嚴肅的事情，我喜歡用極度的滑稽，或是誇張的手法來描寫。某些人可能對此一笑置之，某些人則窮追猛打，認為這是對生命的一種褻瀆。但我想說的是，不要去先入為主的定義它。也許它很可笑，也許它很愚蠢，但它絕對不是空穴來風。至少我是煩惱過、思考過、推理過、構思過，才形成的這一故事。

說了這麼多，一半的人已經失去興趣了。若台下還有觀眾，就開始我們的故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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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比鬧鐘早了五秒醒來，這是很少見的。

我盯著它，而它也看著我，彷彿在告訴我，今天很不一樣。

「是的，今天很不一樣!」我大喊著，鬧鐘也高聲歌唱。

「要問為什麼的話，因為今天是我的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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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吵死啦!」樓下傳來叫罵聲「閉嘴後把你的鬧鐘關上!」

「早安，瑪麗亞!」我打開門，向樓下唱道:

「今天是個美好的早晨，你也是如此美好!」

「我的美好就是你關上鬧鐘，現在馬上滾下來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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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安，瑪麗亞!」我拉開椅子，座在飯桌前。「今天你的打扮依然十分適合你!」

「哈!」她冷笑了一聲「你是說下賤僕人的打扮嗎?的確，寒酸的很適合我。」

「瑪麗亞，為什麼要如此憤怒呢?」我綁起圍巾準備享用早餐「明明每天都是這麼美好，而你又是這麼耀眼!」

「磅噹!」瑪利亞用力地拍打桌子，吼道:「耀眼?」

「你說我穿著僕人的衣服耀眼，是說我天生就適合做僕人嗎?」

「不，我只是發自內心的稱讚，沒有貶低的意思。」

「你就是這麼想的!」她扔下餐具，指著我的鼻子罵:

「有錢人就是仗著自己有這麼一分臭錢，就到處認為自己高人一等!」

說完，她揪住我的領子，狠狠的瞪著我，像是要把我一口吞掉般。

「所以我說你們這些人，根本無法體會窮人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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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哇哇，先冷靜下來，瑪麗亞。」我握住她的手，安撫她的情緒。

「對了，我們來唱歌吧!」

「蛤?」

「今天是我的好日子，我為此準備萬全~」

「帶上好心情，我們出發吧!」

「我們要向大家說，我們有多快樂!」

「因為快樂是會傳播的!」

「你又在唱什麼鬼歌!」瑪利亞大力的甩開我的手，向看著瘋子一般看著我。

「來吧，瑪麗亞!」我伸出手，向她問道:「你就沒有什麼想要的東西嗎?」

「我要錢!取之不盡，用之不絕的錢!」

「那就唱出來吧!」

於是瑪麗亞清清喉嚨，高聲唱道:

「今天是我的好日子，我為此準備萬全~」

「帶上錢，我們出發吧!」

「我們要向大家說，我們有多快樂!」

「因為快樂是會傳播的!」

「看!瑪麗亞，你學會了快樂!」

「真的，我感覺非常快樂!」瑪麗亞露出笑容，在屋中跑了起來。她像豺狼般翻箱倒櫃，翻出所有有價值的東西，抱到手中逸出為止。

「是錢!是錢啊!」她向我喊道「全部都是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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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們出發吧!」我指向外頭，陽光明媚，空氣清新。

「讓我們把快樂傳遞出去!」

我們走在路上，不停高聲唱到。

「今天是我的好日子，我為此準備萬全~」

「帶上~」我看向瑪麗亞

「錢!」她快樂的接唱下去。

「我們要向大家說，我們有多快樂!」

「因為快樂是會傳播的!」

「快樂會傳播!?」一個年輕的聲音從一旁傳出

「你的驢腦袋上是不是沒長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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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好，亞伯!」我向他打招呼「心情不好嗎?」

「關你屁事!」他嘶吼般地喊到。

「我這一生中，最不想被你問了，你這個有老婆的混蛋!」

「怎麼，你不是有女朋友嗎?」我問道「你被甩了?」

「怎麼可能!信不信我殺了你?」他衝上前，揪住我的領子。

「就是因為每個人都差一點，沒有人配得上我，我才會這麼苦惱啊!」

「自我催眠的人真好啊，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有多麼配不上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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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哎呀，我們找找辦法嘛。」我拍拍他的肩膀，要他冷靜下來。

「對了，你現在有想要什麼嗎?」

「想要什麼?」他死死的瞪著我，思考了一下。「對了，我知道了。」

「女人!如果有所有的女人，我就不用選了!」

「那就唱吧!」我張開雙臂說道「唱出屬於我們的快樂!」

「今天是我的好日子，我為此準備萬全~」

「帶上錢和女人，我們出發吧!」

「我們要向大家說，我們有多快樂!」

「因為快樂是會傳播的!」

「怎麼樣，亞伯?你快樂了嗎?」

「我好快樂，我從未這麼快樂!」他揮舞著雙臂，不斷轉圈。眼睛向禿鷹一般，視線從頭到腳舔過一遍，到處打量著四面八方的女性。

「女人!女人!全部都是我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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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我的好日子，我為此準備萬全~」

「帶上~」

「錢!」「女人!」

「我們要向大家說，我們有多快樂!」

「因為快樂是會傳播的!」

「閉嘴!你們這群愚民!」一旁耕田的村長，揮舞著鋤頭衝向我。

「呀!村長。」我說「今天也很勤奮呢。」

「閉上你那鳥嘴!」村長拿著鋤頭，抵在我的身後，要將我推入一旁的泥坑中。

「為什麼我明明比你們都有錢，卻還要一邊工作一邊看你們發癲!這世界是如此不公平!」

「怎麼會呢，村長。」我轉過頭「你是我們之中最認真工作的人，我打從心底敬佩您!」

村長的表情愈發憤怒，像是看到不可理喻的人一般，猛地用鋤頭敲擊我的背。

「我不想工作!」他向我吼道「我有錢，我明明可以不用工作，但卻還是要看老天爺過日子!」

「貧窮真是你的罪過!它蒙蔽你的雙眼，讓你陷入無限自卑的情緒之中!」

「但你們根本不知道，有錢比沒錢更痛苦。因為這會讓你們放棄前進，所以你們不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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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我們來幫幫他吧。」我從泥沼中爬起，撥掉臉上的泥巴。

「我想要奴隸!」他嘶吼道，從胸前拿出鞭子「我要有錢便能享樂，這樣才公平!」

說完，他拿起鞭子，鞭打在我身上。

「那就唱吧!」我舉起雙手喊著「照你們喜歡的樣子!」

「今天是我的好日子，我為此準備萬全~」

「帶上錢、女人和奴隸，我們出發吧!」

「我們要向大家說，我們有多快樂!」

「因為快樂是會傳播的!」

「哈哈哈，太舒爽啦!」村長放聲大笑。笑容就像鬣狗似的，用力的以皮鞭抽破我身上的衣服。

「聽從於我，臣服於我，為我做牛做馬，因為我有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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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我的好日子，我為此準備萬全~」

「帶上錢!」「還有女人!」「我要奴隸!」

「我們要向大家說，我們有多快樂!」

「因為快樂是會傳播的!」

「嘿，這不是我們歡樂的唱詩人嗎?」

「國王陛下，您貴安。」我鞠了一個深深的恭，向國王表示我的忠誠。

「呵呵，你來的正好。」國王露出笑容。他是第一個沒有想置我於死地的人。

但這並不代表這是好事，或許比抱有敵意還糟糕。

「我就直說了。」國王舉起手，指著我身上的衣服「這衣服是哪來的?」

「這件衣服?」我單膝下跪，回答道「親愛的國王，那是向裁縫店訂的。您想要的話，我也能訂製一件送給您!」

「不，不是那個。」他搖搖頭，指著我身上的衣服「那件沾上骯髒的泥巴和破裂開的衣服，是哪來的?」

「這件破爛的衣服?」我說「是我承受苦痛後留下的。」

「呵呵，很好。」國王捋捋鬍子，滿意的笑出聲「我要了。」

「陛下，您擁有最豪華的宮殿、遼闊的領土、眾多的人民，您卻只想要這件破衣服嗎?」

「並不是『只想要』。」他咧開嘴，呵呵地笑著「我有宮殿、領土、人民，我擁有比任何人多的一切，但我唯獨沒有一件破舊的衣服。」

「所以，包括你的衣服在內，我一切都想要。」

他粗魯的拖下我的衣服，輕輕地拿在手上，開心的像拆開禮物的孩子。

「搶奪總是比擁有更快樂，這便是我地位的象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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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唱吧。」我說「唱出你們的快樂。」

「今天是我的好日子，我為此準備萬全~」

「帶上錢、女人、奴隸和搶來的衣服，我們出發吧!」

「我們要向大家說，我們有多快樂!」

「因為快樂是會傳播的!」

「呵呵呵呵，我想要，我就要拿到!」國王舉起衣服不斷揮舞。叫聲像是豬一般，貪婪地看著所有的一切。

「我是世上最不滿足的人，但我為此無比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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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我的好日子，我為此準備萬全~」

「帶上錢!」「還有女人!」「我要奴隸!」「別忘了那都是我的!」

「我們要向大家說，我們有多快樂!」

「因為快樂是會傳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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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你們快樂了吧!」

「「「「快樂!」」」」

國王說到:「非常快樂，但還是有點不夠。」他快樂地笑著，喊道:「還是有點不夠，我想要更多!」

「「「「對! 還想要更多! 」」」」

他們抱在一團，開心的笑了。就像昨天一樣，明天也會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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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踏著輕快的腳步，一路走到了一座高塔下。

高塔很高，穿至了雲頂。

「謝謝你，詩人!」他們揮揮手向我告別「希望你明天也能這麼快樂!」

「我的榮幸。」

我指著塔頂，望向他們「你們不與我一起攀爬嗎?」

「不了，詩人。」他們一邊慢慢離去，一邊說到「攀爬高塔並不會讓我快樂。」

我一個人，光著身子，站在塔的入口前，彷彿世界上只有我一般，雖然我無時無刻都是這麼覺得的。

「是嘛，那好吧。」我踩上階梯，往樓上走去。

我不會生氣，我不會哭訴，我不會怨恨，我不會逃離。

因為在這些無盡痛苦與悲憤的背後，有一個人在等著我。

「所以說，今天是我的好日子!」

我踏著輕快的步伐，一步步向塔頂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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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中的一切痛苦，皆來自人際交往」這並不是我說的，是偉大的心理學家阿德勒在以他的思想為原型的書中寫到的。

「但幸福也同樣來自於此。」這就是我說的了。是一句人人都知道，不值得一提，只配寫在備註欄中的句子。

今天的故事結束了，雖然它有續集，但實在是太長了，下次再說吧。

那麼，感謝您專心地聆聽，我們下次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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