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所見之夢 - 02 初識

　　在朦朧的意識之中，幾坪教室裡強烈的日光燈讓人頭暈目眩，迷茫之間我一次次聽見了眾人的叫囂。

　　旋即是我聽不清的竊竊私語，忽地眼前一片濃霧似的根本也看不清前方。我只能茫然的在一旁站著。

　　我嘗試性的一次靠近聲音的來源，人們見我一走近便遠離。

　　我一次次地靠近。

　　我想著要問清楚，但口齒卻不清晰的什麼也說不清楚，我掙扎著。

　　「我……」

　　我撞上教室裡的木製桌子，發出好大的聲響。

　　人群訕笑著離開。

　　我陷入窒息似的喘氣，心跳劇烈，驚恐的清醒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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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窗外灑進來的陽光讓人無法闔上眼。

　　醒來了以後我看見的仍是熟悉的天花板，潔白如昔，中間的燈泡沒有燈罩，裸露著。

　　我開了燈，沒有燈罩的燈泡顯得格外刺眼，其中一顆燈總是亮不起來。

　　我戴上了小小的機器。14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wSWoDKUV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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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梳洗時鏡中的少女依然是一頭烏黑的長髮，劉海亂糟糟地遮住了一部分的視野。

　　我玩弄著髮梢，把一小撮的頭髮繞到耳後。14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ITtZffmN1

　　「真不想去上學啊。」

　　意念占滿了心思，漱口杯的水滿出水面，泊泊留下。

　　話雖如此，我換上白色襯衫和深藍色的百褶裙。全新的制服一點皺紋也沒有，相較起來鏡中的我顯得邋遢。

　　嶄新的側背包找不到一點污漬，繡上的白色校名凸顯得很乾淨。

　　我只往背包裡塞了幾張紙和一本筆記本，一個黑色的鉛筆袋，不知何來的重負卻壓的我喘不過氣。

　　我也不吃早餐，穿好鞋，帶上鑰匙就出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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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晨的陽光很舒適，路上沒遇上多少人車，走進了捷運站也空無一人。

　　經過今後會更熟悉的，精準達十七分鐘的通勤，我早早到了學校。

　　上上下下循著陌生的樓梯、走廊，我深深吸了口氣後，走進新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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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打量著這個未來每天都將花上三分之一以上時間在其中的教室。14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xE7sIeEz5

　　黑板上寫著老師安排好的座位表，值日生由一號和二號開始做起。14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8xV5DBoh8

　　比我想像中的還要老舊好多的教室。講台上有好多前幾屆的班號的痕跡，顯然已經使用了好久。14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tUZO6t3Wu

　　我的視線從講台往後望向教室的後方。14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UyDRXBXKR

　　或許是因為總是看著地板吧，一直到現在我才發現後排靠窗的位子坐著一名身材嬌小，短髮俐落的少女。

　　明明是開學日啊，卻這麼早就到了學校。

　　少女戴著耳機，白色的音源線連結到桌上的隨身聽。她望向窗外，復又閉上雙眼，像是冥想一般。

　　我不禁屏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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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朝我看來，清澈的雙眸溫和的觀察著。

　　我站在門邊一動也不動地僵立。片刻後她微微一笑，又望向窗外聽起她的音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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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長的一段暑假都再也沒接觸過任何生人了，本就抗拒人群的我遭逢二人獨處一室的情況，精神緊張了起來。好巧不巧的我剛好被安排坐在她前面的座位，我只能放輕腳步坐到位子上，盡力的讓自己毫無存在感。我努力壓抑自己的呼吸，壓力下呼吸卻越來越劇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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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坐在後面，我不好意思寫字，也不想畫圖，沒什麼事可做，只好趴在桌子上假裝睡覺。

　　整個教室寂靜無聲。

　　良久，後排的少女說了什麼我沒聽清楚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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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轉過身，我提出了不自量力的請求。

　　「可以請你再說一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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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時候，我總是被父親帶著去做一些發聲和聽力的練習。每當聽不清什麼話時，我總是直接了當的「蛤」一聲，卻總是被嚴厲的教導要請求對方覆述。

　　於是我總是說著自覺過於正式的的請求。

　　可是老是聽不清楚的我，每每因為要求太多次而被拒絕再次覆述。14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m3BQMxow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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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注視著少女的唇，注意著她的唇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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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安。」

　　少女的聲音像孩子一樣輕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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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早。」

　　我趕忙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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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妳真早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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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呃，是啊，妳也是。」

　　我知道我又要害彼此陷入尬聊的處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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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事，妳繼續睡吧。」

　　不善社交的我抓住了機會，轉身趴著繼續假裝補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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