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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在外婆房間對面的小房間裡頭當然也很辛苦,那間房間又暗又小,現在四月多有點微熱了,這小房間還沒有冷氣,晚上悶得很,所以她睡覺的時候會在外婆房間裡頭打地舖,偷偷吹點冷氣,也順便跟阿蒂輪流顧一下外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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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傭阿蒂人很和善,每天在家清潔環境,晚餐她也會煮艾靖的份,但因為那些菜又辣又酸,所以艾靖少吃,她的晚餐早餐還是以打工的即期品為主,但是艾靖也知道自己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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馨馨走了之後,便利商店就只剩下她一個工讀生,平日還好,但是假日的時候就是她和店長兩個人,店長經常吃她豆腐,她雖然推拒躲避過幾次,但是他卻越來越過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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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艾靖知道如果失去了這個工讀機會,她就會失去金錢上的支助,不然要到哪裡去賺錢,要怎麼樣解決三餐,或是生活費和接下來的推甄申請費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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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舅舅太可怕了,並不是好相處的人,如果她真的傻到跟他伸手要錢,幾次之後他一定會把自己這個燙手山芋丟回爸爸手上。家裡的經濟本來就平凡而不富裕,所以艾靖從未想過要跟爸爸媽媽以外的人拿錢,便利商店的事情,也就只能勉強應付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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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這些紙箱拆開放在門口給晚班人員回收,就可以準備下班了。」店長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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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今天剛好店長的太太也在,所以艾靖也自在許多,她仔細將空箱子的膠帶切開,把紙箱打開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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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她整理紙箱擺放到後頭的倉庫時,突然一陣陌生的觸感爬上她的小腿,艾靖驚叫著跳開,這才看到身後的店長猥瑣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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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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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靖啊,這是這個月的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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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謝謝。」她傻傻地接過信封袋,想著剛剛那個被摸的感覺,難道是自己錯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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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聽說妳家裡的事情啦,既然妳現在經濟上這麼辛苦,就讓我多照顧妳,也是一個辦法啊。」店長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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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她馬上直覺的回答,那種噁心感馬上浮上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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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事情,怎麼就這麼藏不住?明明在學校她也沒特別跟任何人說,這些事情就是能夠傳遍大街小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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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店長接近了她,比起上次的試探,這回根本是強來,不顧她的回應就直接貼了上來,嚇得艾靖大叫,「你幹什麼?你太太在外面……請你放尊重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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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長把她壓在貨架子上,開始親吻她的臉她的耳朵,肌膚與嘴唇接觸到的細膩與柔軟,噁心得讓她作嘔。艾靖推拒幾次之後,終於找到了施力點,用力踢開他,年邁的店長唉唷一聲摔倒在地,她趕緊想要逃跑,卻又在急忙之中被他抓住了腿,碰得一聲絆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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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生的意志讓她慌了手腳,艾靖控制不住力道,再次一腳將他踢開,爬著想要逃出去,卻發現門被反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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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不要裝純潔了啦!我早就知道妳們這些年紀的小女生,一個比一個淫蕩,動不動就搞援交什麼的,蔡文馨就是因為跟客人援交所以才被我趕出去的,妳也差不多啦!」店長說著,難堪的抹著剛剛被踢到的臉頰,表情已經浮上了一層令人驚恐的惱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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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別碰我!」艾靖對著他吼,趕緊大叫拍門。「救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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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多久,幸好引起了別人的注意,小倉庫的門被推開,原來是店長的太太進來了,「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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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著店長支吾其詞的時候,艾靖趕緊逃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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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了,她知道自己這份工作完了。她竟然就這樣打了店長,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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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靖就算想要後悔,卻也邁不出步伐回去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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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她在外婆房間的地板上的涼蓆上翻來覆去,怎樣都睡不好覺,她哭了好長一段時間後,最後決定要打給馨馨,她如果要堅持自己的想法,就必須認真的考慮關於未來能夠存錢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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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六神無主的握著電話猶豫不決,花了幾個小時這才下定決心,她要存活下來,她不能這樣任人宰割。她如果要任性得按照自己的想法活著,就沒有那麼多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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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馨馨和她約在外面見面,她很用力地抱著她,安慰她。「我知道妳經歷了什麼,哭一哭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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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事。」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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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妳是個好女孩,所以才會一直想要跟妳確定這件事情,妳是真的想清楚了嗎?」馨馨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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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但是我好像……已經沒有選擇的權力了。」艾靖搖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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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靖整個晚上都在想著媽媽、想著爸爸、想著冷漠的舅舅,勇敢搬出來已經過了兩個多禮拜,一次回去拿東西的時候,她發現自己的物品已經被移到之前艾語婕住的那個小間的儲藏室,不過那次因為爸爸還沒有下班,所以沒遇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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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那趟只遇到了何阿姨,她還一臉認為艾靖應該感謝他們沒把她東西丟了的態度。只要這樣,她就能夠理解了,去猜想爸爸會不會對於她的離開內疚難受根本是多餘的,奢求這時候她回頭還有沒有機會,已經太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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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有那麼多時間去思考這件事情的可能性,既然她不接受命運,也已經下定了決心要離開那個家,她就只能靠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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