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妳的歸宿 -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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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吻原來是這種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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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靖的眉頭馬上的糾結起來，感覺這個壓在自己唇上的對方的唇，柔軟的觸碰，夾雜著親近的氣息，有點奇怪也有點陌生，這樣好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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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起臉，看著對方卻是一臉陶醉而喜悅的神情，艾靖冷冷地看著他有點噁心的表情，他緩慢張開眼睛，然後微笑著將她抱在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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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熱，好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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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回家了。」她掙扎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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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好……」彥博溫和的笑著退開身體，但卻仍依依不捨的摸她的頭髮，「早點回去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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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碰我。」艾靖把他推得更遠一點，表情冷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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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害羞嗎？」但是他卻對於她的厭惡沒有感覺，好像以為她在矜持。兩人還在推來拉去的時候，房間的門敲了兩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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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彥博，你去幫我買個醬油吧，家裡醬油沒了。」是蕭彥博的媽媽，她走進門，笑得禮貌而溫婉，卻也有明白的客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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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個小時內，蕭媽媽大概找藉口敲門慰問了五六次了，來家裡寫功課的艾靖就算再怎麼遲鈍，也該知道蕭媽媽肯定很不喜歡她，也或許是很擔心兩人的關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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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個廁所。」艾靖起身，對著蕭媽媽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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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蕭媽媽笑得尷尬，在這個女同學艾靖一離開房間，就忍不住瞪著兒子問：「你們剛剛在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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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嘛啦？」彥博不滿道，「妳很誇張！我們沒幹嘛，寫功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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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自己心知肚明！她要是家庭正常就不會整天往我們家跑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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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啦，寫個功課而已，妳為什麼要講那些家庭正不正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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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家裡不能寫功課嗎？是沒有電燈還是沒有飯吃？年紀輕輕就想著交男朋友談戀愛！真是有夠噁心！」蕭媽媽哼了一聲，開始抱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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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什麼年代了，媽，妳不要想太多好不好，我們根本不是妳想像的那樣！」喜歡的女孩被說成這樣，彥博當然是忍不住對自己的媽媽發脾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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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處都有人說她爸爸亂七八糟，我看她也好不到哪裡去？成績好有什麼用？這個女孩一點也不自愛，到處找男生家待到三更半夜是要幹嘛？……你別跟這種人來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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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有三更半夜啊……妳很誇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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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當然都聽到了，艾靖離開了房間，並沒有去廁所，她只是倚靠著牆，聽著蕭媽媽對她的大小數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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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被悄悄打開了，艾靖笑得無辜而晴朗，對蕭媽媽說：「我現在要回家了，不好意思打擾你們了，謝謝蕭媽媽的招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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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大約也知道這個地方不能待著了，既然都被講成這樣子，彥博的立場也很尷尬吧。艾靖於是收拾了課本，拎起了書包，對蕭媽媽鞠躬點頭致意，從她身邊經過的時候，她都能感受到蕭媽媽緊繃的情緒終於鬆了一口氣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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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也好。於是艾靖果斷離開了蕭家，臉上還掛著無所謂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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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靖！」彥博馬上追了上去，蕭媽媽喚了好幾聲讓他不准去追，但是他似乎都沒有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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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門口穿好鞋子，打開了大門的艾靖，看著彥博從樓上一邊喊著她的名字，一邊想要努力追上她的身影，背景還有蕭媽媽的咆嘯聲，她笑著關上了蕭家的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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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麼，就是想看著他追上來的樣子。看起來有點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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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到門口，善良的彥博還想要解釋什麼：「靖靖……對不起……我媽講話太過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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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關係。」艾靖牽動嘴角，仍然笑得很有餘裕，「她是為了你好才這樣的，你該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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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關係的！我不會聽進那些話的！我只相信我看到的妳，我還是……很喜歡妳的！」彥博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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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我沒有特別喜歡你，剛剛親了一下，我就只是想親親看是什麼感覺而已。」艾靖聳聳肩，表情淡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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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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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真的不用想太多。」艾靖笑得有些冷，是屬於她這個年紀不該擁有的哀愁與厭世。「結果接吻不如我想像的那麼好，蠻噁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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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回答似乎有點嚇到彥博了，他瞠目結舌的看著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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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你媽說的是對的，我只是找一個溫暖的家待著，不想回家而已。」艾靖看著他呆若木雞的表情忍不住有些難過，但是嘆了口氣後卻是笑了起來，臉上帶著譏諷與調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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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歲的尖銳與叛逆，17歲的青澀與懵懂，都在艾靖那張臉蛋上交錯著展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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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妳明明說過喜歡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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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我好像是有這麼說過。」艾靖啊了一聲，好像是個終於被抓到的犯人一樣：「所以你要聽媽媽的話，千萬別再被女生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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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著離開了蕭家，她不管身後的彥博會是什麼表情，反正她這樣一個人，被怎麼看怎麼想，她都無所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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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回家的路上，她的腳步越來越沉重，蕭媽媽說的一點也沒錯，是她做得過分了，怎麼能夠三天兩頭往他家跑，藉著想要戀愛的名義，其實不過只是想逃避自己的家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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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蕭媽媽也知道了爸爸的事，看來街上大部分的鄰居都知道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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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校老師沒一個可以信任的，不管該講不該講的都到處散播，明明只是一件沒什麼了不起的家務事，卻傳得眾所皆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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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口口聲聲說關心自己的老師，怎麼會這麼不值得信任呢？原以為自己的苦惱，能夠被什麼老師開導一番，但說出口的故事，就都成了八卦，她也無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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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已經發生了，她如今要去找戰犯，怪誰也都來不及了。她嘆了口氣，抬頭看了傍晚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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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淡的暮色在雲層間潟出，很快的這種溫暖和煦的顏色，就要被黑暗吞噬了，艾靖看著，卻還是無動於衷，害怕也無濟於事，畢竟還是自己家，要逃避也躲不了多久的，所以，還是面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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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靖打開了家中大門，沉默著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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