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八點,楊瓊芝返到來屋企先上樓到臥室衣帽間,依習慣換上套家居服然後才落樓食飯。
「夫人,少爺少奶他們一早食完飯返上樓,我叫咗廚房留份飯餸給妳隨時食得。」
管家安排得相當周到。由於自己比平時正常開飯時間遲了差不多成一個鐘,所以從返到來以後都無機會見到兩個後生。
本來發個WhatsApp或直接打通電話都可以,可楊瓊芝決定還是要麻煩一下管家上樓去叫人。
「同我上樓叫聲晉惠落來。」
其實有什麼話大可留待食完飯再講,可楊瓊芝堅持要求少爺落樓來見她,管家可即時應承。
廚房的傭人將一個鐘頭前少爺少奶開飯前夾起的飯餸加熱再拿出。趁着管家上樓去叫阿仔落來,傭人將飯餸放到面前,楊瓊芝卻並未急於拿起對筷子,而是通過手機先找到有關下晝最先被送到區域法院進行提堂的兩名機電署行政人員一案。
律政師就二人違反《防止賄賂條例》第4(2)(a)條所作出的起訴,無論是第一被告抑或第二被告都好順攤地選擇當庭認罪的結果,對於接落來大舅楊駿的審訊情況相當不利。
這兩名已轉為污點證人的被告,預計被判入獄6個月的刑期並將會因被定罪而失去400多萬港元退休金及每月近3萬港元長俸。
場庭審也就不到四十分鐘就完結,法庭決定擇日再宣判。
都已經肯選擇將涉案的其他人供出,仍面臨如此嚴重的判罰,足見這班行政人員過往所做過的壞事有幾多件,而並非淨收大舅楊駿他們一夥的利益。
借鑑兩名機電署行政人員今日提審作參照,對於其他同樣被起訴的嫌疑人來講算是起到一個不錯的示範作用。
按照夫人吩咐親自到四樓的管家,行到來少爺少奶那間臥室門口前,一改以往直接敲門的方式,而是拿起部手機直接撥通司馬晉惠部電話。
賈南風正在浴室沖涼,除非臥室出邊有人拆門,否則想聽見都難。好在今晚回來已率先沖完涼的司馬晉惠並無一味顧住打遊戲才無戴上Headphone,而是正在看熟收工前從任愷先生那裏收到那份明早的會議流程及講稿。
突然聽到部手機響起,司馬晉惠隨手拿起一看,見到來電顯示管家的號碼,便知道毋須接聽,而是放低手上份會議材料,起身去開門。
果然,當臥室道房門打開,管家成個人棟在門口。
「找我有事?」司馬晉惠都不知是不是腦霧發作,完全忘記了自己個阿媽今晚是返來食飯,而自己也還有好緊要的事須向她匯報,直至聽到管家上來提醒。
「少爺,夫人叫我上來同你講聲,叫你落一下樓。」聽罷,司馬晉惠才醒起要儘快向阿媽匯報今早公司所開那場董事會的事。
「得,我現在即刻落。」
因為老婆還在沖涼,部手機又揸在手上,才無熄燈,直接離開臥室,跟管家落樓去。
「媽,阿南還在樓上沖涼。係嘞,舅舅那邊情況點樣?」雖然自己確係有好重要的事情須向阿媽匯報,但考慮到她已為大舅的事折騰到昨晚成晚都無覺好睡,到今日下晝又去了找舅母,作為外甥也好應該表示出一份關心的態度。
「律政師那邊本來話最快明日下晝提堂,但法庭又話排不到期,至少要到下個禮拜一。都已經收走本護照,都不明廉署做咩還死都未肯放人。個律師我看他都無非想多賺幾堂律師費,弊在家下臨急臨忙去邊度找其他律師,所以你舅母話惟有暫時先用住現在那個。」
回想起今早在同細佬、任愷先生他們坐在那間現已屬於自己的辦公房內正傾緊公事,忽然母親大人打來,當時自己可多口提到杜大狀,告知給阿媽聽公司已決定恢復同對方的事務所合作關係,並好心提示,若然大舅單案搞不掂,大可派杜大狀出馬幫手,而忽略了阿媽當時的反應。
現在一想返宣讀遺囑那日在樓上書房阿媽起身翻臉個樣有幾恐怖,攪到家下司馬晉惠都再不敢提一句杜大狀。
「係嘞,今日返到公司,班董事的態度點樣?他們無為難你吧?不過我想,量他們班人都不夠膽。否則最後都不會死死氣揀你接任主席個位。」
憑這番話聽得出阿媽對公司董事會班股東,尤其鄭文和、何曾他們存有特別大的敵意,無疑都是因為先前發生過的矛盾。
若然家下好似頭先那樣,識得忍住把口不出聲還好。可他卻偏偏不識趣。
「其實鄭Uncle、何Uncle他們對我都還算不錯。就講今次,先由任愷先生舉薦我成為董事會主席候選人時,在場的股東個個都猶猶豫豫,淨識得望隔籬。若然不是全靠到最後兩位Uncle舉手支持,其他股東都不會那麼順攤肯一邊倒地舉手。但我都明,畢竟是公開以舉手的方式作投票,加之就得我一個候選人,所以我都知他們當中肯定有人當時是違心地跟大隊舉手。」
聽阿仔看似通透的態度反而令楊瓊芝更加擔心,自己這個仔份人點樣,她這個做阿媽的又點會不清楚。耳仔軟,心腸熱,聽人家氹幾句就乜都應承。
之前就話有大舅楊駿鎮住,好等他這個仔得以在外事部踎一段日子,並有張劭、段廣兩名心腹傍住。到家陣,自己個大佬出了事,並連累手下一班可靠的同事被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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