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伯的事,你講給伯母聽未?」女友問起的正是王晉懷最不知點樣解決而煩惱的事。
「我還在停車場,等陣上樓先同阿媽講,唉,不過都真係不知該點開口講好。」聽得出男友家陣真是好煩。
「不如等我過來陪你,多個人留在伯母身邊照顧我想會好點。」梁碧藍主動提議卻遭男友反對。「時候不早㗎喇!妳都是不好出,好好休息,等陣返上去我搞得掂。」梁碧藍再懵都無理由聽不出男友無非都是強裝冷靜同堅強。
再多的安慰說話對於正經歷喪父之痛的王晉懷來講都是無比空洞,但作為女友卻又不可能連句安慰性的說話都不講就收線。如是者兩人再傾多幾句,王晉懷亦都知女友無非都是關心自己才反覆講些安撫性的說話,才刻意裝出一副看得開的口吻,免得對方太過擔心。
結果一收線,王晉懷可再都按耐不住情緒,把頭埋到落面前副軚盤上爆喊起來。
想想這二十幾年,自己明明父母都健在,卻又無法像其他小孩那樣有個完整的家庭,心裡不甘之餘,卻又能責怪得邊個?人家大房可是名正言順,兼且自己的存在對大房來講本身就是一種傷害,所以要怪就衹能怪阿爸同生自己出來個阿媽。
問題是,換成任何一個正常人都會覺得不甘心,甚至有種野心,誓要得到同大房長子相等的資源。都是老司馬生的兒子,大佬拿到幾多,自己也應分要拿到幾多的野心再次膨脹起。
到眼淚水都幾乎哭乾為止,王晉懷還遲遲未肯落車離開,直至手機傳來鈴音,拿起一看是阿媽打來。把身坐返正,清一清喉嚨,接通電話。
「喂,阿媽……係呀!我剛揸車返到樓下,準備上樓……嗯,我不餓……係呀,剛從醫院返來,有咩等我上來再講……」
原來都經已近十點,加之成日都在醫院,攪到王媛姬一個人在屋企成晚都在胡思亂想,才忍不住打電話過來給阿仔,問聲返到未。
收線後,王晉懷先是嘆了一口氣。他明白,再難,有些事始終還是要去面對。無論對他抑或大房那邊的所有人來講今晚無疑是最難捱的一晚。
落車鎖好門,行到電梯口,再搭Lift返上屋企那層,心情愈發緊張起來。到了屋企門口,王晉懷先深呼吸了一啖,整理好自己的情緒,好令自己等陣入屋後能有個清晰的思維及狀態去面對阿媽。
拎出抽鎖匙開門返到入屋嗌聲「阿媽,我返來喇」。
坐在客廳的王媛姬一聽見阿仔返到就即刻起身行過來門口。畢竟晏晝聽阿仔講過醫院的情況,從而擔心了成日,不知從深切治療部轉出私家病房的老司馬生情況點樣。
「你阿爸點樣?我見你這麼晚都未返實在好擔心。」被阿媽一手拖著問起醫院阿爸的情況,王晉懷明白也是時候要將阿爸已過身的事如實告知。
「阿媽,過來坐低先,我有話要同妳講。」看見阿仔返到來神色不安的樣子王媛姬就知有不妥。
「究竟發生咩事?你不好嚇阿媽!」被換上拖鞋的阿仔拖著行到來客廳梳化前,兩人一人坐一邊。接著王媛姬可從阿仔口中聽到一個不幸的消息。
「阿爸他挨晚七點那陣走咗,我同阿哥還有他大舅負責幫手留低處理手尾,搞到九點半先離開醫院。」
從三日前得知老司馬生被送入深切治療部,王媛姬就意識到剩下的時間不多。奈何自己的身份又不便隨時到醫院,惟有每日一旦空閒落來就捧著部手機,對眼盯住上兩個禮拜到醫院短暫停留,所影的三人全家福發呆。
都知道老司馬生個病根本無得醫,惟有拖得一日得一日。可當聽到阿仔講他阿爸挨晚過身,一時三刻接受不到事實也是意料中。
看住阿媽對眼愈發變紅繼而留下淚水,王晉懷就再都講不落去,惟有即刻起身坐過阿媽身邊,緊緊將她攬住的同時亦都留下傷心的淚水。
這兩母子過往雖過著有份無名的日子,但都起碼那時老司馬生還健在。可從今以後這一家也就僅剩母子二人。
從當年還是個祕書就同老司馬生開展婚外戀,到王晉懷出世,一路走落來這二十幾年,王媛姬可承受了太多。到今日,那個一輩子最愛的男人離開這個世界那刻自己都未能夠獲得一個名分,這份遺憾對於她來講將直到永遠。
用以最快的速度經過僅兩個鐘,並有楊駿大舅以及司馬晉惠把關檢查完畢,當晚十點三十分鐘,集團對外正式發佈其董事局主席老司馬生逝世的訃告。
稿文可按標準訃告格式撰寫,緊接著的晚間新聞也有進行播報。隔天全港乃至大陸及東南亞整個商圈都循不同媒介收到這位司馬家掌門去世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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