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問可否盡快聯絡病人的家屬。」經救護員提醒,在場也就唯一一位可稱得上家屬的大舅楊駿總算反應過來。
「我係患者的舅仔。他都是今早先從港怡醫院離開,返到來公司,點知頭先開開下會,就見到他臉色開始變差,然後過了無幾耐,就開始用手捂住胸口。當時我們都發覺到有不妥,結果想行去扶一扶都來不及就見他跌低……」
作為現場唯一家屬身份的楊駿大舅在向救護員描述老司馬生病發的經過期間,董事局幾個元老個個都嚇到臉青兼不敢出聲。
「呀,係嘞,病人個仔就在樓下返工,麻煩你們找人即刻落去通知我外甥上來唔該……」經大舅楊駿提醒,站到一定距離外的向雄先生即刻拿起電話將情況通知給較早前曾在外邊前台見過一面的細司馬生。
收到電話,司馬晉惠就即刻急急腳衝出辦公室,見狀,正各自在忙著手上工作的祕書李密及張泓先生反應過來詢問發生甚麼事,就見細司馬生已然消失在拐彎。
期間司馬晉惠不忘拎起手機,卻並非打給阿媽,而是直接撥去給老婆,剛告知完因阿爸在樓上開會期間不適,已有人打了三條九熱線,救護員正在現場處理,因急需通知直系家屬,自己正趕去樓上的情況,卻遭電話那邊的老婆先鬧了聲「死蠢」,接著再用以命令的口吻,要他盡快打給奶奶講聲。
以往每逢在出邊遇到麻煩,司馬晉惠都第一時間找阿媽傾。家下才結了婚還不到一個月就事事都以老婆大人為先,確實好容易影響到將來婆媳關係的發展。故此到最後臨收線前,賈南風不忘叮囑一句,不好同奶奶講經已將件事通知給她聽。
應承完老婆,一收線,司馬晉惠立即致電給阿媽,奈何電話卻在通話中,無法打得通那就當然。
早在向雄先生收到提醒,就第一時間致電給當時還在樓下辦公室的細司馬生,在場的大舅楊駿亦都即刻拎出手機打給他阿妹楊瓊芝。
搭電梯太慢,司馬晉惠連一分鐘都懶等,直接循後樓梯跑上84F那層,出力拉開道門,砰的一聲響,衹見廊道內一個人都無,可他卻連一步都無停低。
在跑到來通往會議室那條走廊,剛好見到由救護員推著一張四輪摺疊擔架,並見有一眾與會的人員陸續從會議室行出,其中包括楊駿大舅就跟在其中一位救護員的身後。
「阿爸!」司馬晉惠一股勁地衝向躺臥著的阿爸被送走的方向跑去,眾人都擰轉頭見到跑來的原來是少爺仔,於是紛紛將位置讓開。
「阿爸,你見點呀?」跑到來被推往走廊另一端方向那架四輪摺疊擔架隔籬跟著救護員的步伐,留意到阿爸的臉色可謂一臉死灰,臉容更是極為痛苦到五官都有些扭曲。
基於胸口陣劇痛並非容易緩解得了,為免連呼吸都受到影響,救護員已為阿爸戴上可提供濃度百分之40-50成份氧氣的吸氧面罩,還好對眼尚未闔上,可惜連一句話都講不到。
經由任愷先生帶路,救護員推著老司馬生斜臥著的四輪擔架床到達那台剛才上來所搭的高層專用電梯落樓下。礙於部電梯廂的位置有限,楊駿大舅並無跟落樓。
不用幾分鐘,老司馬生就由救護員送到落停泊在地下集團總部大樓外邊架救護車上,同時不少人都見到這幕,但都顧不上那麼多。
上次是細仔,今次輪到大仔陪。幾乎同一位置發作,急需到醫院救治中的一路上,縱然老司馬生曾試圖將氧氣罩除低表示想直接返過港怡醫院接受治療,但基於就近救治原則,以他目前如此危急的情況根本就不允許,故此由司馬晉惠做決定,堅持將阿爸暫時先送往九龍醫院。
駕駛室除了負責揸車的司機,副駕座可還見坐有另一名頭戴黑帽身著橙色螢光制服的救護員。另外兩名救護則在車尾後門上車。
車廂內,左側是各種醫療設備的放置區,包含:氧氣瓶、真空床墊等,設計講求連貫、直觀,功能齊全。右側則要確保人員能順利進出,配有可摺疊的扶手椅,附加的工作區和兩個儲物架,以及一個有多種組合的櫃子。
車體上方中央整合幾乎所有的照明系統,並設計了不銹鋼扶手,方便工作人員可以握住,在行駛中也能確保安全站立。
在經約莫近七分鐘車程,由兩名親屬陪同下,在將患者送到入九龍醫院急癥室,楊駿大舅負責到前台辦理登記手續,司馬晉惠則全程陪在身邊,經護士就情況評估過,核實老司馬生為腫瘤晚期患者後,安排到第一類危急狀況。
得到獲優先診治的機會,在約等了不到4分鐘,就見有醫生帶著另一名護士前來,先為擔架床上的老司馬生進行檢查,並看過其隨身帶住那份病歷,兼且通過患者兒子司馬晉惠的描述,就知情況有幾棘手。
按照醫管局為患有危疾重癥的病人提供各類紓緩治療服務的轉介準則,如病人患有複雜的徵狀或心理社交問題,需要每天進行醫療介入性治療,又或者病情不穩定患者而需要住院紓緩治療,甚至到了臨終療護階段的病人。
勿論身份及背景,看在老司馬生無疑是符合上述至少頭兩項的資格,對於他本人的要求,醫院方面就當然求之不得。
菩薩保佑,經CT檢查,等醫護人員進行完急救治療,確保不會即刻出現生命危險,司馬晉惠才肯去拿張紓緩治療標準轉介表格進行填寫。
按照阿爸的意願,到下晝他老人家的病情穩定下來,才轉介返去港怡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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