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愛世界 - 驅魔聖僧——追妻魂

端午前夕，徐永家裡來了一名僧人。僧人黥面，身負鐵鍊，赤腳行走，渾身上下除了袈裟以外，僅有鐵缽與側身小包。

僧人向徐永搭訕：「施主。」

「大師？」徐永疑惑道。

「不敢稱大師，小僧爾。善男子家中可有空房？小僧想借住幾日。」僧人神情木訥，讓人心生好感。

「有的有的，大師想住幾天都可以。」徐永平時就是虔誠信徒，自然連聲答應。

僧人端詳徐永，面色有些嚴峻。

「善男子頗有佛緣，然波旬同樣屬意，施主須謹慎對待。」

徐永大驚：「大師的意思是？」

「不可說，請容小僧借宿幾日，必傾盡全力助施主消災解厄。」僧人賣了個關子。

徐永連忙將其迎入門內，邊問道：「不知大師如何稱呼？」

「貧僧悉渡。」悉渡雙手合十。

徐永眉頭一皺，心想：這法號……

此時，徐永的妻子端著熱菜走出來，見丈夫將僧侶帶進屋，詢問道：「永哥，這位是？」

徐永笑著介紹：「這位是悉渡大師，想借宿幾天。」

妻子眉頭微蹙，似乎有些不悅，但既然丈夫同意，也不好拂了面子，只是勉強笑著向悉渡打招呼。

「原來是悉渡大師，婦人白祈見過大師。」

悉渡面容肅穆，只是盯著徐永妻子，並沒有回應的意思，這就讓氣氛有些凝滯。

連徐永都皺起了眉頭，悉渡這才說：「見過小娘子。」

幾人落座，席間悉渡偶爾皺眉注視著白祈，態度明顯得讓徐永都起了疑心。

徐永忍不住當面問：「悉渡大師，我妻子……白祈她是否有什麼不對？」

悉渡歛眉，眼觀鼻道：「施主明日便知。」

白祈對於悉渡的態度有些不滿，但顧及男人的臉面，沒有當場發作，只是態度不悅地告罪後，起身離去。

夜裡，徐永墜入夢境。

夢裡，妻子在端午時忽然變成巨蛇，將他和悉渡一口吞入腹中。

徐永驚醒，冷汗涔涔。

他不禁回身，看向身旁酣睡的妻子。

「這究竟……怎麼回事？」

徐永自然想起晚餐時悉渡的回答，心中頓時七上八下，不知道是不是深夜的影響，竟然有些不敢叫醒妻子。

他躡手躡腳地下床，盡量不驚動妻子地離開臥室。

來到客廳後，赫然發現悉渡竟盤坐在沙發上唸經。

「……渡一切苦厄……」

徐永只聽清這句話，悉渡便察覺到他的到來，先行睜開雙眼。

「徐施主。」

「大師，我剛才……」徐永不知道該怎麼敘述自己的夢境。

悉渡頷首道：「那便是波旬欲謀害施主的證明。」

徐永仍不敢相信：「可是，那是我的結髮妻子……」

悉渡打斷：「尊夫人是否還是和婚前一般無二？」

徐永皺起眉，開始回想。

悉渡沒有給他太多時間，而是直接說：「婚後，尊夫人是否以備孕理由，不再讓施主抽菸？」

徐永下意識點頭，但嘴裡仍然替白祈解釋：「對，可是這也不是沒有道理……」

悉渡再次打斷：「婚後，尊夫人是否態度大變，命施主將薪水全部上繳？」

徐永再次點頭，表情有些掙扎。

悉渡又說：「婚後，尊夫人是否不再讓施主和朋友們一起聚會飲酒？」

徐永想起妻子背地裡說朋友壞話的模樣，忍不住再次點頭。

悉渡最後宣了一聲佛號，問：「婚後，尊夫人是否連PS5都不讓你買了？」

徐永額頭泛光，竟是一層薄汗。

悉渡搖了搖頭，嘆氣道：「施主，您的髮際線都退後了吶。」

徐永徹底被擊潰。妻子婚後的不同，他都沒有多想過，原來是對方已經被波旬所操控。

他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地抱住悉渡盤著的雙腿。

「大師，善男子該如何？才能夠挽回摯愛的真實靈魂，讓夫人的靈魂不為波旬所玷汙？」

喀嚓。

一聲上膛聲，讓徐永忍不住抬頭望去。

悉渡手上握著一把左輪手槍，面色悲憫道：「一切苦厄，唯有渡之。」

「這……」

徐永哪能不明白悉渡的意思？可是，就這樣把妻子……

悉渡起身，並扶起徐永，帶著他回到臥室。

僧人指著正沉浸在甜美夢境中，嘴角帶笑的白祈說：「施主，波旬魔徒在夢中已經將你拆分入腹，難道施主還要婦人之仁？」

「可是、可是……要怎麼證明……」徐永看著妻子，嘗試找到一絲僧人的破綻。

「魔徒受制裁後，便化出原身，屆時便知。」悉渡說道。

他見徐永仍然心有猶豫，便來到徐永身後，環抱著徐永，將左輪手槍塞入徐永手中，扶著徐永雙手，將槍管對準白祈。

「徐施主，救贖已經上膛，只需扣下板機。待當頭一槍，便可渡一切苦厄。」悉渡在徐永耳邊輕聲說道。

「不……不！你是騙我的，我的妻子不可能，絕對不是！你放開我！不！不！不……」

砰！

悉渡的力氣徒增，按住徐永的食指，緩緩扣下板機，即使徐永怎麼掙扎甚至扭動身軀都沒用。

白祈在床上的身軀翻騰抽搐，然後仰面朝天，只剩下太陽穴上的血孔駭人奪目。

看見白祈被槍殺後，仍然沒有變成夢中的巨蛇，徐永當即明白了什麼。

他轉過身，揪住僧人的袈裟，紅著眼，怒吼道：「她不是什麼波旬的魔徒！你看看，她不是！」

不顧徐永欲吃人的表情，悉渡慈悲面容依舊。

他悲憫道：「施主，波旬在最後一刻已經逃出。若想為尊夫人復仇，你我二人當立即追上才是。」

「你胡說！你這個妖僧，竟然殺死我的妻子，我跟你拚……」徐永瞪大著雙眼，目眥欲裂。

「施主！」悉渡表情徒然嚴肅，伸手扣住徐永的手腕，將徐永壓制跪地。

他不顧徐永因為痛苦扭曲的面容，居高臨下道：「如果施主不助小僧除魔，那便是殺妻共犯，難道施主想要進去吃牢飯嗎？」

悉渡眼裡閃爍著妖異的眸光，嘴角噙著冷笑。

「你……」徐永這時才看清楚這名僧侶的真實模樣。

「波旬已經附身隔壁的劉寡婦，小僧需施主先施以歡喜大法，驅除寡婦身上的波旬後，再一槍渡之……施主當真不想為佛獻身？小僧可是知道施主常常從腌臢小洞裡窺其沐浴，有此良機，難道不想一親芳澤，而是更喜歡蹲苦牢？」

「我……你……」徐永心裡寒意大盛，沒想過自己偷偷摸摸的行為竟然早就落入他人眼中。

悉渡嘴角的笑容逐漸擴大，俯下身在徐永耳邊蠱惑道：「徐施主，吾等皆為真佛屬意的使徒，何不一起為吾主獻上榮光？讓那假大空的波旬蒙羞，在這末法之時成為一樁笑談？一起追尋施主妻子所化的波旬魔魂，如何？」

徐永的眼眸死死盯著悉渡，瞳孔逐漸放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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