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者的暈眩 - 第五集第七話使節來訪 (下)

「海奇亞斯，你叫我到工作室有什麼事？」騎士走進薄紗帷幕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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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海奇亞斯基本上等於睡在工作室，漢克由衷希望他在研究解咒方法和新淨化儀式上有所進展，即使漢克不懂魔法也知道研發新系統或治療方式並非短期就能成功，海奇亞斯甚至只有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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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利德的實力在我之上，畢竟他的靈魂或肉體已經存在千年，法力深不可測，為了增幅能力蒐集的巫具更不知有多少。」海奇亞斯開門見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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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為你不會親口承認。」漢克乾澀地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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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奇亞斯坐在書桌前的纖細背影有種隨時會破碎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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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是沒辦法了？」漢克真希望那是他能以劍誅殺的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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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我會變得更強。」海奇亞斯望著窗外的漆黑風景淡然道。「因為我有要保護的對象，還有許多幫助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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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人竟然也會說這種好話呀！」漢克感動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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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往總覺得他刻意將自己隔離在群眾邊緣，卻又對名利毫無興趣，漢克相信海奇亞斯選擇幫助蘇塔王國人民的原因，應該是他天生有種奇特的善良，才會博得賢者的封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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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個男人還是充滿難以理解的謎題與寒冷，直到現在漢克才感覺海奇亞斯也擁有某種大多數人都有的「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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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克移神片刻才發現海奇亞斯已起身朝他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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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要拜託你一個新任務了，比留斯，照例有些風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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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我恨不得有些事可做，儘管吩咐。」漢克誠心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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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你戴上這個護身符到某個地方，途中見機行事。」海奇亞斯拉高長袖，露出纏在手臂上的銀色細鍊，上頭有三個橢圓形琥珀飾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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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你的專屬護身符？不能任意離身吧？」漢克問，他至少有護身符不能與人共用的常識，高級護身符甚至得量身打造並且不能隨便顯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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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銀賢者靈巧地卸下精緻銀鍊，握在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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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細節嗎？」漢克確認海奇亞斯要他從事的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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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先往東邊。」海奇亞斯說完親手替漢克戴上銀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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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尖拂過肌膚，漢克起了一股顫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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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經想過，海奇亞斯，若你生為女性……」漢克別開頭，難以啟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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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曾經漫長地傾慕著一個幻影，即使早就明白事實，但在戰場上負傷生病或潛伏在冰冷暗影中，捨棄重傷同伴貫徹使命的孤獨時刻，他無法不放縱自己偷偷而罪惡地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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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別讓他看見真人，聽見那人的聲音，真實的友誼很快就會驅散曖昧虛假的幻影，那種若有似無的渴望甚至讓漢克覺得自己很醜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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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又如何？比留斯，你是否能設想，若我生為女性，接受某人的愛，卻因魔法而變成男人，一生無法復原，之後的發展？」海奇亞斯溫和的看著他，並未因漢克的告白動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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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不是不可能發生的事呀！但是我難道就不是我了嗎？在我看來，你的煩惱太過奢侈，兩個人類即使無法結為夫妻，卻還是可能心靈相通。不過也有可能從頭到尾都沒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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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像在教訓我，你有單戀對象還更麻煩似。」漢克走到窗邊，避開白銀賢者的視線看向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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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不會跟寫出《銀鹿禱文》的巫師一樣，都是非人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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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奇亞斯只是回以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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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只是想說我很抱歉，曾經把你當成幻想對象，即使最近這陣子我們都遇到尷尬的意外，我或許還是用過不敬的眼神看你。」當幻想變成實體時，漢克才知道那遠遠超過期待，但比起他曾有的念頭，活生生的幻想型態出現在眼前對漢克卻是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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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喜歡海奇亞斯，自然也十分尊敬他，或許白銀賢者不常流露出男人常見的欲望特徵，但不表示他像女人，事實上，海奇亞斯也完全不像女人，即便他現在有著女人的外表，反倒因為舉止沒有改變，感覺更加男性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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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工作特性使你太寂寞了，幾乎不相信任何人，比留斯，我可以體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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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奇亞斯毫無預警走近漢克，在騎士臉頰上印上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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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克驚愕地望著他，一時無法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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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相信你，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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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那個海奇亞斯，永遠都知道如何拒絕最為有力，也知道漢克真正需要的，絕非扭曲的感情或彆扭的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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騎士會選擇告白，並不是擔心海奇亞斯很快會變回男人，而是他害怕失去巫師的信任也失去這個特別的朋友，但深陷危機中的海奇亞斯卻不吝給予他保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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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應該不是那個……怎麼說？上戰場前的賄賂之類？」漢克總覺得氣氛有些詭異，他只是不想藏著一個老舊疙瘩去執行海奇亞斯所謂前途未卜的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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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我是誰。」在漢克眼前的是一個奇妙又熟悉的形體，但不容他逃避的深紅雙眸始終不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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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總是搞不懂你。」騎士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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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奇亞斯的親吻中包含的友善和堅定，讓漢克徹底感受到白銀賢者始終就站在身邊支持他，為他驅散懷疑，漢克的餘生將不再被少年時代創造的幻影困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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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煩惱，陌生外表總是容易使人迷惑，但是你，蘇塔的燕子，卻有清澈的雙眼。」海奇亞斯拍拍漢克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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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我承認這段日子偶爾也曾用不敬的眼神看你，尤其只有我們兩人獨處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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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開玩笑吧！」這一點都不好笑啊！騎士這才發現他背後是石牆，而海奇亞斯靠得很近。再怎麼樣漢克很清楚他始終是男人，並沒有因為外表變形，就在精神上也產生女性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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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少年時代那次可恥失誤後，這是第二次漢克覺得海奇亞斯的微笑讓他起雞皮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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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來都未曾有這類想法，直到和最近的你相處，有時候也會覺得倘若有這樣的妹妹不錯。我想我懂得一點你那種惋惜的感覺了。」海奇亞斯繼續若無其事說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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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上就開始報復了，漢克就知道真正的海奇亞斯只會教人幻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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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工作室時，騎士還是若有所思地撫著頰側，腳步略顯虛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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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克，你的臉有點紅，生病了嗎？」精靈首領走過來問，蒙達希克的視力優異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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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確定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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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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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奇亞斯絕對當不了賢妻良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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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也這麼覺得。」精靈首領很認真地附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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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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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早黑娜就全副武裝，隨時等候羅莎琳上門討教，卻驚訝的發現騎士已經不見蹤影，黑娜還以為沙利德這次改綁架漢克，嚇得跑去找老師確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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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銀賢者側躺在三張椅子併成的克難窄床上枕臂而眠，卻像天生的鳥類保持著絕妙平衡，黑娜一看就知道她來睡鐵定非常痛苦，但老師卻能安之若素，真不愧是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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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留斯去執行他的任務了，我也差不多該起身準備。」海奇亞斯說完前去盥洗，黑娜則目不轉睛盯著白銀賢者用來當枕頭的睡前讀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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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後黑娜發現連自己的房間也堆滿矮人夫婦的文書檔案，大概是白銀賢者向國王以調查之名要求代管拜米爾所有私人財產，其他位置已經不夠放了，黑娜非但不以為苦，甚至很開心能被拜米爾和芬妮的書物包圍，蘆笛和黑娜同房，同樣以躺在書海中為樂，精靈人人都是愛書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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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矮人夫婦回來，他們的東西都在，黑娜可以幫他們整理家園，大家一定能像過去那樣開開心心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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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娜不自覺伸手拂過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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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置巫師學徒房間的資料自然是已經被挑剩淘汰的種類，但黑娜一眼就發現那些書是從她的房間拿出來，問題是，老師看那些書要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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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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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銀賢者索性放著被破壞的迷宮庭園不動，午後羅莎琳再度出現，殘破不堪的塔外結界即將失效，突兀的直線道路仍在那兒，這次羅莎琳如願登堂入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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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銀賢者呢？」羅莎琳看見客廳居然有兩名夜閃精靈，其中一名還是她的學會前輩，表情不太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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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將家具搬到平常作為施法場所閒置的一樓，就在那裡招待晨星學會的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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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娜深呼吸──然後朝羅莎琳深深一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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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老師前幾天就出去辦事情了，昨天因為家裡很亂，沒整理好不敢見人，我怕老師回來會罵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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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莎琳瞪大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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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那場示威活動被輕巧地扭轉成家裡沒大人，學會使者欺負小孩的情境，畢竟學徒資歷尚淺的黑娜是出了名的對魔法還不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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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剛好蘆笛姊姊來了，說我這樣做不對，她會教我怎麼接待客人。」黑娜有些放空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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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我確定白銀賢者一直都在塔裡！」羅莎琳生硬反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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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輕鬆，羅莎琳，坐下來說話，我和妳的師尊墨提是老朋友了，還是妳不認得我？」蘆笛露出吟遊歌者典型既淘氣又極富魅力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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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巫師只好訥訥入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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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泡茶！」黑娜彷彿要彌補過錯般積極提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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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樓上走下一名高雅的白衣仕女，及地長裙緩緩滑過梯道地毯，銀髮熠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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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莎琳抬頭，原本輕視的眼神轉為愕然，從腰部開始打褶的設計恰到好處強調了曲線，裙襬如玫瑰花瓣般層層疊疊卻不顯繁重，清明端正的表情毫無一絲狼狽羞愧，彷彿她日日都穿著這類家居禮服在如詩如畫的莊園招待賓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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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在場唯一的男性，蒙達希克立即起身走到樓梯口迎接，銀髮仕女也自然地將手交付給精靈首領，兩人交換生疏的禮貌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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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我介紹，這位是海奇亞斯──」蒙達希克理所當然的介紹。「──的遠親璇雅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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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莎琳無言，黑娜仔細觀察，她很快又恢復謹慎的態度，目光更加冷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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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怎麼回事呢？白銀賢者不在此地，卻有一位與他如此相似的女性。」羅莎琳刻意上下掃描璇雅小姐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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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銀髮仕女卻保持無懈可擊的禮儀，端莊地等候介紹和帶領，彷彿她真是來作客的外地貴族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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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好，羅莎琳小姐……」那是養在深閨的貴族女子特有的親切從容，璇雅小姐甚至主動向羅莎琳前進一步，反而是學會使者無意識將鞋跟往後移了好幾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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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餐時間，海奇亞斯忽然拿出一本書交給眾人傳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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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假公主》，描寫落難公主在投靠鄰國親戚途中遭到殺害，為了保命，侍女只好佯裝成公主，進入大貴族的鄉間莊園中發生一連串陰謀危機的愛情喜劇，出自皇家學者拜米爾的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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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主角就是正巧在莊園作客的白銀賢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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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娜好喜歡這本小說，甚至還掉了幾滴眼淚在書頁上，現在她覺得超級丟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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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老師，忽然拿這本《真假公主》要做什麼？」巫師學徒臉紅得要滴血，結結巴巴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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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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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本我看過不錯推薦給海奇亞斯！」蘆笛很高興地舉手招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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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娜隱隱約約想起，半夜聽到奇怪的窸窣聲，才剛坐起來就聽到女精靈溫柔地說她在看書，請黑娜不必在意，黑娜迷迷糊糊又睡著了，那時候以為只是在作夢，因為蘆笛根本沒點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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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沒能拜讀。」蒙達希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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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快點看。」蘆笛把愛情小說塞進同伴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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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娜還暈頭轉向中，早餐吃完，老師和兩位精靈就順便決定好新身分和劇本了，而且海奇亞斯還把女主角的說話方式模仿得維妙維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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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到臨頭，不知為何，黑娜反而不緊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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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相信白銀賢者與我有某種關係，雖然家人都認為我太會幻想，但要如何解釋我們容貌如此相像這點呢？聽說他之前被巫師偷襲負傷，我情急之下終於忍不住偷溜來蘇塔王國見他了。」璇雅小姐直視羅莎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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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璇雅小姐不是本國人。」蘆笛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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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目前內憂外患，但璇雅小姐的事也不能不管，這時若讓她四處旅行可能變成沙利德或其他巫師的目標，白銀賢者將璇雅小姐藏在塔裡，囑咐學徒別讓任何人進塔看見她，是這樣沒錯吧？黑娜。」精靈首領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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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啊！沒錯，就是這樣！」黑娜斬釘截鐵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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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說白銀賢者魔力盡失，傷勢未癒，因此無法出面主持大局，民間現在議論紛紛，巫師可以將自己變形，或許我可以問璇雅小姐真有其人嗎？難道這不是詭計的一種？」羅莎琳端起黑娜的茶，看了看後還是放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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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知道，也許我的過往經歷只是幻覺，也許我早已是死人，誰能證明我為真？」璇雅小姐溫柔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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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相信白銀賢者能幫助我，哪怕告訴我一切只是我的幻想，或他會為我指示一條截然不同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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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莎琳說不出話了，黑娜暗暗叫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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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檢查妳是否具有巫師血統。」羅莎琳說著伸手就按向璇雅小姐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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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著，這應該先確認白銀賢者的意見，至少這不是可以任意對平民做的測試。」蘆笛攔住羅莎琳的手，羅莎琳也飛快抽回手，彷彿不樂意被精靈碰到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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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星學會也可以調查這件事，讓她繼續藏在這裡似乎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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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晨星學會來到這裡的人數有限，每個都忙得不可開交，我怎會不清楚呢？羅莎琳，畢竟我就是那個通知者呀！」蘆笛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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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這樁疑案讓目前無法戰鬥的白銀賢者自己處理恰恰好呢！假使璇雅小姐真是他從未謀面的親戚，他一定希望自己找出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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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如此，讓她繼續待在這個防衛性不足的據點也不夠安全。」羅莎琳的意思是璇雅小姐應該待在她可以掌握的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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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調查隊非要插手不可，必須先有內部開會共識並且由我旁聽認同，畢竟身為最高階成員，我有了解情況的義務，同時也必須得到白銀賢者的同意，蘇塔人民此刻不相信外來者，更該小心舉止以免損壞學會的名譽。」蘆笛拿起無酵麵包啃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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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移送也該由我指定的成員與我本人親自護送璇雅小姐到安全地點接受保護。羅莎琳，我們明白人類非常脆弱，更應當慎重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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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莎琳客氣地告辭，然後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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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都原本流竄著千奇百怪的小道消息，白銀賢者被魔法變成女人並且手無縛雞之力的猜測卻異常猛烈燃燒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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