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者的暈眩 - 第三集第四話夢魔臨城 (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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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真好？芭芭麗娜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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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娜的肩膀忽然被人從後方抓住，黑娜嚇得把蠟燭掉到地上，回頭迎上史圖醜陋的臉，湧起一股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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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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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沒喝果汁嗎？喝了比較好，可以少遇到一些粗暴的事。」史圖仍抓著黑娜不放，邪惡的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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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發現她在偷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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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壞蛋！」黑娜使出漢克教導的絕招，用鞋跟大力跺在史圖腳背上，趁助手痛呼鬆手同時脫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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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生什麼事了？周圍忽然變得好冷，手腳沉重無比，黑娜低頭一看，若有似無的白霧黏在腿上，她想起第一次被利希妲公主操控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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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量黏稠的發光膿正從史圖的鼻孔嘴巴中湧出，若有生命般盤繞著史圖肩膀，形成一顆小小的歪曲人頭，史圖則在流膿時不斷發出呻吟，黑娜見狀已經嚇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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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白銀賢者的學徒！」幽靈人頭朝黑娜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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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痛苦地保留了自我意識的史圖瞇眼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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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混進月之女兒會就是為了找你們麻煩！笨瓜！你們要被抓啦！」幽靈人頭不懷好意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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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鄉下女孩是白銀賢者學徒？怎麼可能？」史圖搖搖晃晃走向黑娜，黑娜想躲卻避不過，被他扯下假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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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幾秒，史圖明顯適應和幽靈人頭共存後，將黑娜拽進旁邊的房間，鎖上房門，綁起黑娜手腳，並且將她雙手捆縛在床柱上，一轉眼黑娜就成了待宰羔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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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娜臉色蒼白，史圖醜陋的外表和奇怪的分泌行為並沒有減少他身為男人的力氣，並喚醒了黑娜不堪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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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是什麼怪物？為何要這樣害人？」黑娜忍住淚水，不想在敵人面前示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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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物？笑話！我是人類！妳真的是白銀賢者的學徒嗎？連真正的靈媒長怎樣也不知道？」史圖瞪著黑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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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以為月之女兒會的降靈會全都是造假的？錯了！降靈會是真的！只不過召喚者是我，方法有少許出入而已。」史圖氣喘吁吁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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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因為我長了這張臉，我的降靈方式不優雅，別人看見我只會當成怪物！既然如此我要讓那些愚蠢的凡人知道這種力量多有用！」史圖說完，他肩膀上的靈體發出奸滑的嘻笑聲，顯然他召喚來的幽靈也是一丘之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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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惡！計劃全被妳這小鬼擾亂了，我得想想要怎麼辦才好。」史圖苦惱地坐在床邊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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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勸你馬上放了我們去自首！老師不會放過你的！」黑娜無計可施憤怒大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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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銀賢者既然如此厲害，為何不現在就馬上用法力切斷這些繩子，就地制裁我呢？而妳是他的學徒，難道不會幾招魔法嗎？」史圖譏笑徒然扭動掙扎的黑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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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幹嘛為了你這種人浪費魔力！你們為什麼都喜歡把責任推給我老師！自己做壞事難道就不用負責嗎？現在回頭還有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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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已經夠辛苦了，卻有那麼多人覺得白銀賢者什麼都要幫他們做好，不然就是失職？黑娜灰心又痛苦，史圖的話的確刺中黑娜的芥蒂，她要是會魔法，現在就可以直接反擊史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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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有時能使出一些奇怪的力量，但黑娜完全不懂她怎麼做出來，也不喜歡那種來去無蹤不受控制的感覺，她總是盡可能不去回想妖精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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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圖忽然瞪大眼睛，站起來扠腰欣喜地打量著獵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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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懂了！所謂的白銀賢者不過是虛有其表，只是國王需要這麼一號人物安撫人心罷了！他或許是會些法術的巫師，但根本沒有傳說中這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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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胡說什麼？」黑娜不敢相信他居然這樣抹黑海奇亞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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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奇亞斯一定是拿錢打點許多人配合他造勢，首席皇家巫師是國王欽點，崇拜他的都是平民百姓，聽說皇家巫師沒一個服氣他的，他到底會哪些真正了不起的魔法？證據在哪？」史圖咧出牙齒挑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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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胡說！你根本不認識我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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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就製作出了『古拉思大師』嗎？這有何難？」史圖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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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把老師跟你混為一談！你這騙子！」黑娜快氣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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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大的證據，就是他的學徒居然不會魔法！連我是靈媒都不知道？更沒辦法當面揭穿古拉思！哈哈！給我抓到把柄了吧？到底妳有什麼過人之處，竟然讓海奇亞斯收妳當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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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圖朝黑娜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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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巫師會在他的女人身上做記號，看來我得先檢查看看，說不定還能找出白銀賢者的祕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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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娜幾乎要吐了，竟有如此齷齚噁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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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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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娜有危險。」佇立在床畔主持驅魔儀式的銀髮巫師忽然低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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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娜她怎麼了？」聽見海奇亞斯這句話，漢克連忙湊近他追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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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奇亞斯並未回答，低頭專注地凝視床上的朵拉，忽然間，少女七竅噴出大量黑霧，黑暗瞬間充滿整個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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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奇亞斯！」漢克沒想到異變來得如此突然，下意識叫喊著巫師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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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霧充滿令人作嘔的焦臭，法克斯一個箭步打開窗戶，想讓房間通風，黑霧卻像蟲群般瘋狂向室外湧去，無論如何也不見減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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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離開這棟房子！」雙眼像被蒙上黑布，漢克勉強憑直覺抓住了切尼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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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賢者大人吩咐過不能放手，我不能拋下朵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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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黑霧或許有毒！」漢克聞到硫磺臭味，忍住嘔吐的衝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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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先走吧！」切尼爾悲哀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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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把朵拉也一起帶走！我們這幾個大男人難道搬不動她嗎？」漢克往大床上摸索，女孩又飄了起來，同時一股極噁心滾燙的力量害漢克本能縮回手，朵拉就是黑霧的源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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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混合禿鷹與豺狼的詭異獸吼讓漢克頭痛欲裂，額上血管全突突跳著，那是朵拉在尖叫嗎？還是她身體裡的怪物發出了真正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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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團黯淡白光環繞住切尼爾的身體，而老人緊緊握著的那隻手則覆滿沼澤淤泥般的糾結濃霧，場面十分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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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中漢克勉強辨識出海奇亞斯就站在切尼爾身畔，將手放在老人肩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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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光由海奇亞斯身上過渡給切尼爾，但也僅止於此，光暈一到切尼爾與女兒交握的手就被黑霧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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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留斯，從窗戶下去，快！」海奇亞斯催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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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騎士抗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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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在那團光似乎還能保護切尼爾一段時間，漢克才不甘不願跑向窗口，發現外牆的蒜香藤不知何時纏成了一條堅固的繩子，法克斯已經先爬下去，正站在地面朝建築物裡的騎士們呼喊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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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急速暴湧的黑霧覆蓋了不死鳥爵宅邸上空，不斷擴大遮蔽範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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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奇亞斯直接從窗戶跳下輕飄飄落地，其他皇家騎士也紛紛衝出宅邸，所有門窗自動閉合封住黑霧，但這個法術撐沒多久，玻璃啪的一聲破碎，門鎖被無形巨力扭壞，黑霧成了大浪，騎士等人不得不繼續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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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窗搖搖欲墜，仍然凶猛開合發出噪音，房子彷彿瘋女人般大笑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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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怎麼了？」漢克狼狽地大聲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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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朵拉身上寄生了一隻夢魔，有人正把夢魔放出來，用朵拉的生命為代價讓夢魘顯形。」白銀賢者指向頭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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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子被遮蔽了，原先是夜空的地方成為一團死黑，霧海中突然衝出了一頭黑暗的巨獸，漢克無法形容那頭怪獸的外表，因為牠還在不斷變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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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霜城內約有數百戶人家不約而同陷入夢遊狀態，拿出家中所有降靈術的道具，開始玩起靈應盤或亡人棋等遊戲，喃喃召喚著死者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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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燈一盞盞爆裂，各處升起了類似的細長黑霧追逐著那頭正在空中活動的怪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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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賢者大人，請你給我一個解釋！」法克斯震怒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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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魔能煽動人類的噩夢與妄想，吞噬無辜者的靈魂，而惡靈可以依附在牠的羽翼下，直接進入活人的夢境騷擾，某個使用魔法的存在準備放夢魔攻擊銀霜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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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奇亞斯停頓一下，感應到來自皇宮的魔力如箭矢迅速飛越了全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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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皇宮內下了緊急命令，所有滯留城中的巫師必須竭力阻止夢魔接近皇宮，陛下也準備派出他的皇家巫師應戰。」漢克的馬兒不知何時脫離馬廄，走到白銀賢者旁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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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怕看見這一天。」漢克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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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走！比留斯，有個巫師在操控夢魔，他也操控麵包魔像攻擊過黑娜，上一次我讓他溜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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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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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讓皇家騎士繼續監視這間宅邸，朵拉和那頭夢魔聯繫在一起。」海奇亞斯已經上馬，正要讓漢克同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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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魔沒有實體，守護騎士的魔法對牠無效，而皇家巫師能做的也相當有限，牠是夢影，攻擊牠就等於攻擊朵拉。」這是海奇亞斯無法下重手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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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殺了切尼爾的女兒可以阻止那頭怪物，我不會心軟！」法克斯冷冷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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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樣一來，夢魔與牠的操縱者馬上就會找下一個宿主，這點小小的傷害不足以令牠停止，銀霜城現在宛若進行一場巨大的降靈會，這個魔物在吸收市民的慾望和恐懼壯大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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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暫說話的時間中，夢魔又長出了一條海蛇尾巴掃過鄰近建築物的屋脊，建築毫髮無傷，但為那戶人家注入了恐怖，一長串有如精神病患的尖叫聲在窗邊響起，隨即有個人影想跳樓，被驚險地拉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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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克鬆了口氣，又望向渾身殺氣的監察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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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劍在這裡派不上用場，最好直接抓住那個操控者，同時需要很多人力去打斷那些被強迫開始的降靈儀式，趁更多人發狂前，我們必須阻止那名巫師的陰謀。」海奇亞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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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克斯閣下，拜託你保護朵拉，她是通向夢魔本體的門戶。」白銀賢者再度強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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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克斯下顎緊繃，勉強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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