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者的暈眩 - 第三集第一話音樂盒 (上)

四月的蘇塔王國到處洋溢著春天的氣息，種子從土壤中探出白綠芽腿，樹枝冒出新葉，連石頭上的苔蘚也富含生氣，閃閃發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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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中一如往常的忙碌，不不，是更加忙得不得了，來自全國各地的農事、建設進度、自然災害、軍報，新一年的外交政策和預算審核，以及被前陣子突如其來的尾巴詛咒事件擾亂的議案與各種問題，讓大人們忙得焦頭爛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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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個萬物騷動的季節，卻有一個人平靜地躺在窗台上，凝視遠方山稜線上的雲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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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雷亞王子拿起一塊親手雕刻的木片，細心地用砂紙打磨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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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僅十五歲的小王子總是不知道該跟父王聊什麼話題，在他眼中蘇塔之王似乎無所不知，帕雷亞偶然提起想送禮物給某個女孩子，拿赫特王異常熱心的指導帕雷亞，做個手工音樂盒準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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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一首意味深長的優美小曲（或叫宮廷樂師寫個幾十首來參考），指示首都最厲害的音樂盒工匠製作可永久保存的機芯，三十齒音梳的樂曲約半分鐘，正好是讓女孩們意猶未盡挑起相思的絕佳長度，一旦音樂盒的靈魂有了，剩下的就是裝飾好外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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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放入無往不利的愛情魔咒──自己的一束頭髮、一朵目標淑女的生日之花與文情並茂的便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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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帕雷亞又有點難過他沒有父王那樣璀璨的金髮可以送人，退而求其次，海奇亞斯那頭令他得名的知性銀髮也擁有龐大的謳歌文章，女性擁有一頭滑潤優美的黑色長髮是婉約之美的象徵，如他的母后，但男性的黑短髮實在沒有可取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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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王表示，他十五歲的時候一天可以利用學校閒暇做三到四個音樂盒，蘇塔之王如此傑出的藝術天分日後在皇宮改建上也出了不少主意，真是一位全才的君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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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什麼呢？快出手吧！孩子，你也到這個年紀了，坦白說，我覺得你太過羞怯。」拿赫特王說出和王子的師父們截然不同的勸告，讓帕雷亞又有了不同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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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雷亞於是在國王的專業指導下開始製作屬於他的音樂盒，小王子緊張又期盼，將心思全擺放在遠方的雲朵上，對周遭的熙攘吵雜不為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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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娜，她會喜歡何種的雕刻花樣？她的生日之花是哪一種美好的花朵呢？最困難的是關鍵曲子如何選擇？還有這件事情一定要瞞著漢克師父還有白銀賢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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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黑娜事事都會跟她的老師說，漢克師父目前也只認同黑娜和王子的朋友關係，帕雷亞要如何不驚動這些黑娜的保護者？即使他貴為王子，但帕雷亞也知道這些大人太擅長用王子的道德責任來壓他乖乖守規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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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漢克師父，表面上關心又開明的模樣，結果帕雷亞和他提到黑娜的事，騎士立刻就抬出年齡不夠成熟、武藝要很強等藉口幫黑娜拒絕，帕雷亞甚至都還沒來得及跟黑娜暗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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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另一道山峰，白銀賢者那邊帕雷亞則是完全沒底，但漢克卻很有把握巫師一定會反對，那麼帕雷亞的確應該要小心應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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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柔的父王沒問帕雷亞是否已有對象，省去帕雷亞解釋的尷尬，他還不想說清楚，但也不想欺騙父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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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子不見，他又更想念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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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雷亞絲毫不在意黑娜比他還大一歲，並且將來可能變成女巫，反而覺得巫師學徒純真且稚氣，非常惹人憐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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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的詩人有云：「將愛之語言放在樹鶯的舌尖上。」意指春天是適合告白的季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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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雷亞王子決定不論效果如何，他都想試一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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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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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娜蹲在小湖邊歎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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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好不容易給了她比較像是巫師學徒的作業，到城外小湖邊採集一種叫西露露的水草，黑娜很高興地照著圖鑑把水草外觀和特徵說明畫在紙上，帶著野餐心情雀躍無比的出發，結果連續三天都鎩羽而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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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黑娜總算有點察覺，為何大家說到白銀賢者時口氣都不一樣了，海奇亞斯就算是出一份簡單的家庭作業，也不會是隨便就能搞定的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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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近大路邊的湖岸全找過了，黑娜還冒險往深處野生湖岸尋找西露露草，結果遇上兩個表情超然的巫師學徒，她不敢上前攀談，只好躲在草叢裡看著他們沿岸搜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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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在城裡的皇家巫師和他們的學生，該不會已經把西露露草都拔光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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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底黑娜就奇怪，極為繁華的首都銀霜城旁邊為何會有處嚴禁狩獵砍伐甚至一般民眾入內的小湖和老森林，原來是為了巫師和御醫們的天然藥材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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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娜還錯漏一點，皇家幼年學校以及騎士學院也利用森林與小湖保留的原始地形訓練學生，甚至新兵活動的基本挑戰就是熟悉城外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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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娜好不容易在某處荒涼水邊發現了西露露草的蹤跡，但珍希水草卻生在黑娜絕對搆不著的沉木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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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惡！我不會屈服的！」黑娜決定明天做好萬全準備再來挑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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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巫師的白塔後，海奇亞斯照舊沒有催促學徒的進度，師徒倆就跟平常一樣生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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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娜的壓力愈來愈大，她也搞不懂老師明明什麼都沒說，但她卻焦躁不滿，或許是海奇亞斯從來就沒指望過黑娜會成功吧？這種無為的感覺反而讓當學生的非常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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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娜忽然想起來，她好像真的一次也沒有順利達成老師的吩咐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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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冬節，銀鹿禱文沒背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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硬是要學工匠戒指的製作方法，浪費了很多昂貴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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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月節，黑娜的土地祝福不但失敗，還和妖精扯上關係，製造出尾巴詛咒的騷動事件，王族和整城居民都遭殃，還連累老師自願長出尾巴來安撫人心並善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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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怎麼樣才能報答老師收留她又如此寬容親切的恩義呢？或許黑娜首先要思考的，是怎麼減少惹出麻煩的次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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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學徒把頭蒙在棉被裡發出挫敗的呻吟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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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露露草！等著我，不准被別人拔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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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克大人說過，為了達到計劃，常常需要不擇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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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黑娜就打算要這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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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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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天，小湖森林宜人的春日氣息消失了不少，溼冷無處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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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雷亞獨自走在森林中，手上拿著地圖和指北針，腰上懸掛一把短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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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克師父一時口快不慎洩漏他過去也曾帶還是皇太子時的拿赫特王到小湖森林做祕密訓練，那種王族通常不需要也不被鼓勵的危險行動，帕雷亞立刻央求他也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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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雷亞早就明白，在安全的皇宮裡被師父們教出的貴族劍術，絕對打不贏這些歷經無數生死關頭的騎士和資深軍人，說不定連街頭混混都能給他好看，外貌文雅為貴族表率的拿赫特王，當年銳意親征也受過不少阻攔，人人都不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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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雷亞渴慕地回想父王的事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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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拿赫特王一戰成名，變成了傳說，這當然不是天賦異稟就能解釋，果然父王是有訓練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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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十五歲了，連城邊的森林帕雷亞也毫無概念，甚至從沒進去摸索過，這看在同齡的男孩眼裡必定非常可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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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克抝不過帕雷亞的懇求，只好答應教他基本的探查技巧，青銀騎士為帕雷亞設計了三道關卡，帕雷亞必須獨力發現提示線索，找到漢克事先藏起的補給品，並且按照地圖指示到達終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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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王子回想起半個月前他和騎士的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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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著，不要小看小湖森林，那是被精心維護，控制在有一定危險性的訓練場地，所以不讓一般人進入，有些舊陷阱或我們自己進去藏東西時布置的機關沒被拆除。」漢克搔搔下巴，不太情願地承認騎士們的壞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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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不小心找到別人的寶藏，也一定要當作沒看到。當然，幫你規劃的路線很安全，我也會跟在你後面監督，這是要有資深教官同行才能做的訓練，在小湖森林裡面出事很可能會求救無門。你明白嗎？殿下。」騎士嘮叨強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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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帕雷亞會服從你的指示，絕不任性妄為，漢克師父。」王子乖巧的應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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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你必須空一天時間給我，我們得冒點風險，此外也要天氣許可才能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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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帕雷亞天天祈禱作效，青銀騎士和王子密謀的訓練計劃順利地展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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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雷亞小心地邁開腳步，一隻透明翅膀反射銀光的昆蟲飛走，森林裡簡直是異世界，難以想像繁華的銀霜城就在旁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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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後都是樹叢，一開始帕雷亞還頻頻回頭，但身後毫無活人氣息，真的是一個人走在森林裡，王子不禁有點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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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非帕雷亞有危險或吹哨求救中止訓練放棄，漢克不會現身干擾，但完全感覺不出被人跟蹤，帕雷亞如今才深刻體會到傳令兵精銳的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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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王子放輕腳步，順著植被和地勢移動，利用植物種類和地圖上註記的地標定位，並使用指北針保持正確前進方向，這是之前預習過的知識，帕雷亞做起來還算順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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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小時後，帕雷亞在老樹根下發現用落葉和青苔覆蓋的避雨地穴，剛好可以讓一個大人躲藏，裡面藏了舊毯子和一袋蘋果，旁邊還有漢克的簽名，恭喜他通過了第一道關卡，還有指向下一關的提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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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雷亞鑽進地穴裡休息，拿起蘋果咬了一口，透過樹根縫隙往上看，深呼吸吐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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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辦？他竟然覺得非常好玩。王子在此時感到小小的罪惡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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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像漢克一樣對森林瞭若指掌時，他就能帶黑娜到沒人發現的地方，他們可以坐在一起說悄悄話，那個時候，他也可以暫時不當王子，他要為她在祕密基地裡種一朵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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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念頭一發芽，帕雷亞就不想再浪費時間休息，他立刻起身挑戰第二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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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費了番氣力在錯綜複雜的森林中前進，帕雷亞來到異常巨大的老樹下，該古樹主幹裂開，分成好幾叢向天際生長，和周圍大樹樹枝纏在一起，令人望之生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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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樹上長滿藤蔓和蕨類植物，帕雷亞繞樹觀察好久才發現異狀，他硬著頭皮將手伸入寄生植物的葉子裡摸索，拉住一條染成綠色，維妙維肖偽裝成藤蔓的打結綠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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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雷亞試拉，繩索相當堅固，攀繩通向相當高的位置，漢克師父的意思是要他爬上這棵古老又滑溜的巨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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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處樹幹交叉形成類似樹洞的隱密窄小空間，可遠眺銀霜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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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雷亞在樹幹上發現許多刻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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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屆騎士競賽冠軍梅爾到此一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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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頭盔還我，死胖子，你藏到森林哪裡？偉大的劍士遊俠克力爾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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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羨慕我的肌肉嗎？你才肥胖呢！萬人迷梅爾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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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你們都該少吃點鹿肉了。拿赫特初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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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我永遠是您卑微的追隨者。法克斯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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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雷亞辨識到這裡停下來，五味雜陳地看著上面現任監察長的留言被人用刀劃掉，補上一條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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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准法克斯到本人地盤第三次，否則永不起用。拿赫特次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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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王還沒登基時常常來這裡嗎？」帕雷亞喃喃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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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克師父故意引導他來到這裡。帕雷亞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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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棵樹上有太多長輩親人的痕跡，早已湮滅在過去的青春歲月，是年輕的帕雷亞無從得知的個人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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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萊格爾，請與我約會。拿赫特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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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看到母后的名字了。帕雷亞心跳加速。父王和母后曾經在這棵樹上祕密相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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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拒絕。亞萊格爾最後一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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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帕雷亞乾笑。果然是母后的風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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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希妲姊姊到此一遊。拿赫特代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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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那道依然清晰的刻痕，被人刻意修飾無數次，幾乎是書法雕刻了，小王子垂下臉孔靠著樹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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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你，漢克師父，我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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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棵大樹上，不管是誰都可以暫時放下身分與責任，留下真正的心聲，後來看見的人誰也不會說出去。漢克認為帕雷亞需要這麼一個地方，讓真正的自我可以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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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好想快點長大，卻忽略那些年老的守護騎士曾經年輕，父王過去也曾是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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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道關卡的過關條件，就是把名字刻在一處最難發現的角落。帕雷亞於是開始尋覓理想位置，他希望能跟漢克的留言刻在一起，但怎麼找就是找不到，倒是在非常奇怪的危險角度發現白銀賢者的簽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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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賢者大人也來了？小王子確定那是海奇亞斯的簽名後，滿頭霧水，末了決定把他的留言刻在首席皇家巫師旁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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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大家的照顧。帕雷亞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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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雷亞仔細地刻好留言，對漢克指定破關條件的用心又感到不好意思，他們的違規行動如果被發現，明明就會有麻煩，漢克還是想讓帕雷亞擁有一些足以自傲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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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作為王子，而是一個十五歲男孩可以跟他的朋友誇耀偷偷摸摸做過的冒險事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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