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者的暈眩 - 第二集第八話妖精國王 (上)

黑娜走在銀霜城的街道上，顧盼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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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奇亞斯同意黑娜可以先回豬牙旅店，漢克本想保護她前往旅店，偏偏被堆積如山的軍務絆住了，只好委託相熟的騎士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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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皇家騎士欲送黑娜出宮時，臨時被傳召，他請黑娜稍待就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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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娜早已習慣皇宮裡匆匆忙忙的景象，這時忽然大膽起來，一心只想快點回到豬牙旅店，於是跟守衛借了提燈獨自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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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好了！可以回芬妮阿姨、拜米爾叔叔那邊過夜。」漢克大人和老師那麼忙，明天的篝火會只能靠黑娜了！怎麼可以被無聊的皇宮耽誤呢！好想快點跟芬妮討論要怎麼準備篝火內容，這是黑娜在首都第一次過新月節！就算有尾巴詛咒，她也非玩得開開心心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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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師學徒急著想回到豬牙旅店，結果卻大意被困在陌生小巷裡，迷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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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命啊！誰來救救我的孩子！」巷子裡跑出披頭散髮的睡袍女人，抱住黑娜哭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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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滿手是血，睡袍也被鮮血染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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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我們得快點去找醫生！」黑娜嚇得連話都說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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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難道是賢者大人的學徒！？」女人從黑娜掉落的兜帽看見她的長相，語無倫次求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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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求妳！我丈夫發瘋要切掉孩子的尾巴！妳快告訴他魔法會消失，妳一定能讓尾巴消失！我找到白銀賢者的學徒！她會幫我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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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可以這樣！太過份了！妳住在哪？」黑娜也慌了，連忙跟著女人去救她的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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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住在旁邊的老房子二樓，其他房客不知是不在家或者擔心引火燒身，每扇門都關得緊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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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糕！門鎖住了！妳有沒有鑰匙？」黑娜和女人被阻在門外慌張互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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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門啊！」黑娜用力敲著門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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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誤會了！尾巴不會有害呀！賢者大人會找出解除方法！國王也說不要傷害別人的尾巴！請你出來好好談談！先生！拜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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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娜聽見小姊弟的哭聲心急如焚，他們的媽媽還血流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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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頭蠢豬！欺負小孩子！不是好漢！」黑娜氣得用腳踹門，奈何門鎖老舊卻穩固不動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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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鎖忽然解除了，像被一隻看不見的手打開，黑娜立刻踏進房間，看見酒氣沖天的中年男人正抓住一名八歲大的女童手腕，把她按在地板上，掀開裙子想找出尾巴，三歲男孩縮在角落大聲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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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娜左顧右盼，抓起掃把衝過去，用力打著男人的背，卻被他粗暴地揮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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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魔！妳們這些女惡魔！總算現出原形了吧！都是妳們的錯！花光我的錢！還詛咒我失業不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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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醉到根本無法溝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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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記者拉緊大衣走在寒冷暗巷中，忽然聽見頭上的老房子傳出打鬥聲，還有小孩的模糊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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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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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渥夫握了握拳頭，灰心喪志的他索性豁出去，決定干涉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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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者才踏進堆滿雜物的樓梯玄關，立刻被站在樓梯上的帽兜加蒙面的黑衣男子嚇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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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靈似的男子舉起一隻手作勢要維渥夫止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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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聽見樓上傳來少女的喊叫聲，一瞬又變得安靜，黑衣男子的手套背面繡著一道奇異標誌，維渥夫瞪大雙眼，不敢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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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把血紅匕首插在骷顱頭上，傳說中一旦被目睹真面目決不留活口的刺客聯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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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漢被黑娜打斷暴行，竟將攻擊轉向她，黑娜和受傷女人退無可退撞成一團，眼看就要被抓住了，黑娜閉上雙眼握拳胡亂往前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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揮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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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畔卻聽見砰的一聲巨響，醉漢被一拳揍飛到牆上，掉下來壓壞桌子，有氣無力的呻吟，房間裡不知何時多出兩名黑衣人，一個背著十字弓，另一個赤手空拳，只一下就讓醉漢動彈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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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娜呆愣地看著兩名凶神惡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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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一名黑衣人走向那對小姊弟，黑娜大叫：「你們想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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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客朝黑娜豎起食指點著嘴唇，然後握拳放在心口，不像是要攻擊，接著黑衣人跪下來端詳小姊弟，確定他們平安無事，對同伴點點頭，他們走近黑娜，分開她跟受傷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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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況詭異又危險，黑娜雙眼蒙上黑布，被引導上了一輛馬車，車上似乎還坐著另一個俘虜，黑娜聽到似乎是男人的緊張呼吸，但挾持她的黑衣人就坐在旁邊，還按著黑娜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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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開口，稍有輕舉妄動可能會被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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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渥夫被兩根冰冷的手指按著頸動脈，渾身血液跟著結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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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行走期間，那手指有一搭沒一搭敲打著維渥夫的皮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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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整以暇的節奏重複到了第三次，維渥夫才聽出來那是「先鋒報」社內使用的暗號，同社記者時常需要交換情報，通常是告知對方把「果子」藏在哪裡的簡單拼碼，先鋒報如此歷史悠久的報社在銀霜城和其他大城市當然有專屬祕密網路，可怕的是，這個刺客居然知道他們的暗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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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報，否則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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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表示維渥夫的身分也在對方掌握中，刺客聯盟隨時都可以取走他的小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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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渥夫在一處暗巷被趕下車，刺客從背後用鋼絲綁起他的雙手大拇指，使他不敢用力掙扎以免手指頭被割斷，也無法解開遮眼布，車輪聲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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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者跪倒在冰冷的牆邊，用額頭撞了下石磚洩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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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娜被帶下馬車牽著走了一段路，刺客忽然撤手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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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黑娜嘗試確認對方還在不在，沒人回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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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師學徒立刻七手八腳拆下遮眼布，發現她竟然站在豬牙旅店隔壁街，再走幾步路就到達目的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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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怎麼回事？那群人是誰？」黑娜慌張地自言自語，覺得口袋重重的，伸手試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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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娜打開一看，是一枚用紙包著的老銅幣，她連忙就著街燈的光線勉強辨識便條紙上的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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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為傷者找醫生，勿掛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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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單到沒有黑娜看不懂的字眼，也沒有多餘的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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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黑衣人到底是好人還是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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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娜敲著豬牙旅店的門，同時把皺便條紙和銅幣姑且先塞回口袋，決定晚點再向老師說出這段奇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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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出貓尾巴，被國王問問題，和王子一起遊行安撫人心，還遇到刺客教訓壞人，頭昏腦脹的一天就結束了，黑娜爬上床倒頭睡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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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白銀賢者解釋「刺客聯盟」是銀霜城中一群不好不壞但是很有禮貌的人，但黑娜沒事最好別跟他們扯上關係，也不要跟漢克提起，黑娜點頭乖巧地應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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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受傷的女人和小姊弟平安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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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赫特王派出許多殺氣騰騰的衛兵在銀霜城內外巡邏，卻公告要人民繼續慶祝新月節，這種時候誰還有心情圍著篝火吃東西唱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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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黑娜沒來得及煩惱太多，新月節一大早海奇亞斯就帶她出門，這對師徒來到黑娜曾經做過土地祝福的麥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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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麥田呢？我們走錯路了嗎？老師。」黑娜站在茂密的森林邊緣錯愕，邊核對手上的地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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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就是普巴的麥田，也是尾巴詛咒的發源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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麥田變成陰暗詭譎的老森林，附近的道路也完全消失了，一定又是妖精搞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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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娜縮了縮肩膀，她還不敢跟老師說遇見妖精艾肯恩的事，說不定大家長出尾巴都是她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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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你要解除詛咒了嗎？」黑娜抱著希望這麼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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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巴失蹤了，但他的家人毫無反應，應該是妖精帶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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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會這樣……」黑娜知道艾肯恩好像不喜歡普巴，還是搞不清楚他為什麼要讓大家長尾巴，又讓麥田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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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奇亞斯繞著魔法森林走了一小段路，忽然對黑娜伸出手，示意她握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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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娜，別鬆開我的手。可以的話，我們必須先把普巴救出來，再來研究解開詛咒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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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老師，那樣是不是要到森林裡？」黑娜開始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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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但是妳帶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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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為什麼是我？我辦不到這麼困難的事，我又不會魔法！那個土地祝福我好像失敗了。」黑娜心虛又挫敗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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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奇亞斯只是靜靜看著黑娜，正當她快要受不了自責和盤托出時，海奇亞斯驀然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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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的土地祝福並沒有失敗……某種意義上，還太過成功了。還記得妳跟麥田上的哪些部分說過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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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黑娜點點頭，海奇亞斯繼續說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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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接下來妳試著看看能不能在這座森林裡找到相同的東西，那就是妖精世界的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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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銀賢者都這麼說了，黑娜只好主動牽起老師的大手，帶領巫師走入魔法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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