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者的暈眩 - 第二集第四話幸運兒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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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娜前往收留翠絲的貴婦人家中探望她，發現翠絲氣色變好，正專心趕製著帕雷亞王子訂購的麥桿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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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絲，這裡沒有人再欺負妳吧？」黑娜擔心的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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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絲搖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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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非常高貴和善，但我很少看到她，女僕會教我這裡的規矩，只要夫人沒有訪客時，我可以待在起居室工作。」翠絲一看到黑娜出現，眼睛亮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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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暫時再忍耐一下吧！漢克大人說事情快結束了，要妳不用擔心。」黑娜幫她打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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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夠逃出那個地方，我已經非常高興了。」翠絲縫著手上的蝴蝶結，抬眼注視黑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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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太多幸運的我，會不會被命運懲罰呢？」她小聲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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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怎麼還老是說這種話？這是約定好要給妳的回禮。」黑娜將小盒子塞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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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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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開吧！」黑娜慫恿她，一副迫不及待想邀功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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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枚樸素的銀戒躺在盒中，閃爍著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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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只是很初階的工匠戒指習作，我好不容易才做出一個有魔法效果的，就已經把老師的材料都用完了。」就算海奇亞斯絕口不提成本問題，黑娜還是感受到深深的罪惡感，決定以後都要乖乖聽老師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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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匠戒指可以讓手指和眼睛不容易生病，增強注意力，而且聽說偉大的巫師做出來的工匠戒指還有更多不可思議效果，不過我這個只是習作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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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貴重的禮物，我不能收。」翠絲惶恐地想把戒指還給黑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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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這是為妳做的呀！我又用不著，多虧妳的福，製作戒指蠻好玩的。」身為女孩子，黑娜還是對製作珠寶飾品更有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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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說，這種程度的工匠戒指不能拿出去賣，所以，不嫌棄的話，請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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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對我這麼好，我要怎麼樣才能回報呢？」翠絲捧著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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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對很多人問過這句話，漢克大人說，如果我有能力，或者我能夠分享時，能夠主動去幫忙需要的人，那就是最好的回報了。」黑娜回憶著青銀騎士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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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希望讓他們覺得，這個活下來的我是有用的。」黑娜悄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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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希望有個能夠普通地約出來玩的女生朋友，我沒有很偉大，我有私心才想要幫妳。可是漢克大人是騎士，老師是賢者，他們救了很多像我們這樣的人，我非常崇拜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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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是。」翠絲低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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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絲！有客人來找妳了！妳快進去梳妝打扮，這個起居間得讓出來招待客人！黑娜大人，請您也幫幫翠絲。」中年女僕快步走進來，語調有些激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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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不苟言笑的女僕現在看著翠絲的眼神忽然滿懷慈愛，同時相當興奮地催促著翠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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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會來找我？」翠絲手足無措，張望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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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位大人物，千萬不能怠慢人家，知道嗎？」女僕這樣叮嚀她，又匆匆忙忙走下去拖延時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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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可能認識大人物呀！」翠絲捉著巫師學徒的袖子強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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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娜仰頭想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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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不會是帕雷亞王子？他也很熱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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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王子給我這份工作，還讓我有地方暫住，可是王子怎麼會想來看我呢？他應該來找黑娜！」翠絲慌亂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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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沒和帕雷亞說我來找妳，再說，這邊本來就是帕雷亞認識的貴族家，他來探望也不奇怪吧？可是剛剛女僕阿姨又說客人是來找妳的。」黑娜想不通指名翠絲的神祕來客可能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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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這不可能！」翠絲露出絕望的表情，光是寄住貴婦人家就讓她害怕不小心打破杯盤得一輩子留下來做工償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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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頭髮好亂，又長這麼醜，我不能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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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說！翠絲這樣就很好了，或許我可以幫妳梳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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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兩個女孩開始就儀容討價還價時，起居室的門忽然碰一聲被打開，紅衣貴族大步走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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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爾！」黑娜失聲驚呼，有如少女的閨房裡忽然闖入一頭大噴火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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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碼加個『先生』。」墨爾狼爵好像也放棄跟黑娜講究禮儀，目光瞬間鎖定黑娜背後臉色促白的翠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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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讓我和這位姑娘獨處，我有事找她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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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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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堅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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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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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爾狼爵手裡拿著手掌大的木盒，臉色陰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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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妳是白銀賢者的學徒，也不能阻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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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想對翠絲做什麼壞事！」黑娜擋在友伴面前不肯相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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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妳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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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說你承認想對翠絲做壞事！」黑娜瞪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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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一個懂事的人把這頭黑鵝帶走嗎？」墨爾狼爵發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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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來找妳，翠絲。這次妳是否能聽我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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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絲遲疑半晌後，認為她不能再這樣被動逃避麻煩黑娜，堅強的點頭了，加上女僕的苦勸，黑娜總算勉強同意暫時把起居間讓給那兩人，不過她還是堅持要躲在門縫後監視，萬一情況不對立刻衝進去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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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四周終於只剩下彼此，墨爾狼爵掀起盒蓋，裡面躺著一頂鑲滿紅寶石的小金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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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爾在翠絲面前單膝下跪，將價值連城的古老金冠舉到她胸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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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監視中的黑娜驚呼，隨即被屏氣凝神的女僕掩住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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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娜大人，現在正是要緊時刻，打從墨爾狼爵剛到門口我就知道了，他的坐騎裝飾得很華麗，本人也穿著禮服，卻沒有佩劍。最關鍵的是，他拿著盒子的表情動作跟我家老爺多年前向夫人求婚時一模一樣！」女僕興奮的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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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了不起的是，他可不像我家老爺在門口蹉跎了三個小時，還來來回回上下數十次樓梯，墨爾狼爵直接就走上來了，連我想拖延也沒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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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招太卑鄙了！黑娜想抗議，但求婚這種神奇行為有打破階級隔閡的魔力，因此許多人都樂觀其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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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絲・菲奇力小姐，我墨爾・達利斯在此請求妳……」狼爵莊嚴地說著他這個階級非說不可的臺詞，同時伸手想握住翠絲的左手，準備在告白結束時親吻她的手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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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絲將雙手藏到背後，連退三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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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做什麼！」翠絲茫然又警戒的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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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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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打賭？玩笑？你到底想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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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認真的！難道妳想被迫嫁給不認識的農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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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樣不認識你！」她看見狼爵眼中閃過受傷的神色，被他瞬間武裝起來。

「而我不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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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擁有名望、家產，還有力量！我可以保護妳！讓妳做妳想做的事！我要為妳向威斯坦姆那個小人復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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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這不是玩笑，我只覺得恐怖。」翠絲抱著手臂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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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你用你的名望詆毀我，沒有人會相信我說的話。你的家產可以囚禁我，誰也聽不到我的尖叫，而我相信你的確具有力量……」翠絲伸出滿是老繭的十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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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讓我痛恨的威斯坦姆先生像哈巴狗一樣討好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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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爾抿唇不語，只是死死看著翠絲倔強憤怒的臉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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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厭惡你，但我不怕你。我厭惡你……」她喃喃地重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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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居室裡的兩人有如化石，無言靜立，氣氛相當緊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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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說翠絲很有骨氣，討厭他一定討厭到底！」黑娜握拳小聲叫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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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娜大人，您還小不懂，讓一個貧困的平民女孩因為惡作劇就拒絕貴族求婚的原因……」女僕露出詭異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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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有意中人被拆散也就算了，誰也沒有，只有一個討厭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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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討厭下去啊！」黑娜不假思索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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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僕比了個噤聲的手勢，她們繼續旁觀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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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抱歉之前對妳做的事。」墨爾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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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翠絲終於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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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向紅衣貴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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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你起來，當作沒這回事。我願意相信以前都是誤會，我們最好不要再見面了，那樣才是最好的。」翠絲從他身邊走開，卻被墨爾拉住衣袖，她用力抽回袖子，不顧形象奔出起居間，越過黑娜和女僕，衝回閣樓的小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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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爾狼爵頹坐在椅子上，似乎連離開的力氣都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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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也覺得我活該，很可笑吧！」他看也不看走到面前的黑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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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活該。」黑娜才不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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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爾憤然抬頭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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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何不試著和翠絲當朋友呢？這樣你就能認識真正的她，她也能認識你。」黑娜說完轉身拋下一句：「狼爵大人大概不屑跟女孩子當朋友吧，可是，翠絲不是娃娃，就算你給她戴上再漂亮的金冠，活生生的人類都不會變成你想要的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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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娜說完也跟著去追翠絲了，留下墨爾在起居間兀自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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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娜在女僕的指路下找到翠絲的房間，她正埋首在羽毛枕裡淚流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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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絲，妳還好嗎？」黑娜輕撫她顫抖瘦削的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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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她悶悶的搖頭，又是吞嚥淚水抽泣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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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確討厭他，我死也不會答應嫁給他，為什麼我會想哭？我不懂！黑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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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只因為墨爾是翠絲的牢獄生活中第一個注意到她的男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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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翠絲，聽說妳拒絕了墨爾狼爵的求婚。」她們背後響起一道女聲，回首是個約五十來歲的貴婦人，女僕恭敬地站在貴婦人身後，看來方才女僕已經報訊完畢，這座宅邸的女主人也掌握一切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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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絲連忙行禮，對方卻表示要她繼續坐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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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爾可是全王國最有價值的單身漢，雖然因為白銀賢者是巫師不婚無法比較的緣故。」貴婦人居高臨下睥睨顫抖狼狽的翠絲，彷彿質問她何以如此不識好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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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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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能跟不喜歡的人結婚呢！」黑娜不服氣的插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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貴婦人看向黑娜，她就像油畫裡的人物一樣，有雙冷淡的藍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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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嘻嘻，墨爾未來繼承的權勢和家產，就算他是變態殺人犯恐怕也會有一窩蜂少女不介意哩！」貴婦人在床邊坐下，高雅地搖著絹絲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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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娜好像看見一隻貓笑著說話，可是，貓會笑嗎？這個貴婦人讓她有些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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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貴族不是很討厭和平民通婚？妳在鼓勵翠絲？」黑娜一時忘了收斂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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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我們不喜歡被投機貪婪的平民擾亂安寧，光是亞洛斯王的改制就讓貴族吃了不少苦頭。但是，墨爾狼爵例外，既然他父親是達利斯，可沒人想要同情他，他愛和妓女結婚也好，洗衣婦結婚也罷，只要龍爵答應，墨爾的妻子就能成為莊園女主人，而他對心愛兒子的願望總歸是會答應的。」貴婦人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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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樣的生活有什麼快樂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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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小女孩，難道妳認為婚姻生活一定幸福快樂嗎？」她裝模作樣表示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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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的婚姻不快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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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那倒是挺快樂的，讓我都不想再找個新男人了。」貴婦人戲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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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到底是快樂還是不快樂？黑娜發現她實在搞不懂這些貴族彎彎曲曲的說話方式，對方的表情語氣又不像諷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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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在拿我們開玩笑嗎？」黑娜嘟起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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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誰叫妳們是那個嚴肅的帕雷亞殿下託付給我的玫瑰蓓蕾，很快又要離我而去，而我漫長辛勞的公務還是得繼續下去，剛剛那一幕十分有趣呢！起碼可以娛樂我一個月！」貴婦人用扇子遮住嘴唇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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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自我介紹，本人就是金雀花爵娜維亞，也是宮廷官員，我與同僚負責檢查軍用預算，我們可討厭鋪張的龍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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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絲和黑娜瞪大眼睛，難怪這府邸的女主人一天到晚都不在家，要不就是高朋滿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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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絕對不會答應他的求婚！」翠絲賭咒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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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忽然被攬入一個溫暖的胸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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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憐的女孩，沒有母親教導妳此刻應該如何是好，可是吾人身為金雀花爵，無法作為一個親密長輩給妳正確的忠告，既然妳是墨爾的弱點，不管妳答不答應他的求婚，都會被有心人監視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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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絲淚流不止，黑娜則震驚地看著那名貴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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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受朋友們的慷慨吧，然後，長大變強，做出妳的決定，那樣就會是個好女人了，因為妳是萬中選一的幸運兒，但這不是沒有代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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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絲忍不住撲在貴婦人胸口嚎啕大哭，黑娜則感到心頭沉重如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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