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撕裂之毅 - 覆蓋的黑色

「琉璃！琉璃！」江燦芸喊著，同時對著不斷從門口湧入的人潮招手。

聽見有人呼喚自己，琉璃從人堆裡面探出頭來，感覺到熟悉的人投向自己的目光，她便很輕易的找到聲音的源頭。

跟著人群走到江燦芸的那排座位，又好不容易從人堆裡面擠出來。江燦芸把坐墊上用來佔位子的背包放回自己腿上。

琉璃隨即壓下影院椅的準備彈回去的坐墊後坐下，又把手上的手搖飲放在扶手的杯架上。因為一路擁擠，琉璃並沒有機會將握在手上的飲料杯換手，使得她現在手感到刺痛，也有些紅腫。

「呼！人還真多！」琉璃說著一邊用嘴巴對著手掌呼氣，同時也搓揉著手背。

「畢竟大家都好奇分班的結果。」江燦芸在一旁用入學通知單當作扇子搧風，一邊在自己包包裡找著什麼。「而且能上這所學校本來就是件驕傲的事情。」

江燦芸恩了一聲，將從包包夾層裡的手帕遞給琉璃，而她的聲音好像也在附和自己說的話。

「謝謝。」琉璃微笑著接過手帕，潔白的牙齒令她的笑容看起來更加迷人。

「是說，妳是住宿生吧？今天也會一次公布嗎？」琉璃用手帕輕拍自己的臉頰，把些許汗珠弄乾。

「是啊！不過妳真的不選擇住宿嗎？我記得妳家離學校有段距離吧？」

「就算住宿也不一定跟妳同房啊！學校規定大一生不能到外面租屋。」琉璃皺著眉頭攤了攤手，「真是搞不懂，明明高中的時候總說要我們獨立一點，但真到了成年後卻又要我們依照他們的方式生活！明明都已經成年了！」

對於琉璃突如其來一連串的抱怨，江燦芸卻只是聳了下肩膀，好像早就很習慣了。

「而且我才不想跟其他人住呢！」

江燦芸心想，應該是琉璃不放心奶奶吧？但她沒有說出口，而是順著琉璃的話接過去。

「我也是這樣，但沒辦法。我家人總是這樣，學校不管說什麼就只會照做。」

琉璃伸著懶腰，隨後跟著放下的身體吐出一口氣。雖然感覺像是在附和，但眼神卻流出一絲羨慕。

「不好意思，同學，請問一下。」似乎是很常遇到這種話，琉璃很快的恢復坐姿，微笑的看著來打擾的陌生人。

「這邊是大眾傳播系的位子嗎？」

「欸？」琉璃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用過數次的拒絕稿紙此刻卻不管用。

「這邊不是，你再往前一點就是了。」江燦芸指著遠處的一群人，他們好像是這個禮堂最大的群體，從那群發出的聊天聲此起彼落。

「喔？」那人撥了下自己挑染成藍色的瀏海，看向江燦芸指著的方向，隨後又轉回來親切的說了聲謝謝便離開了。

「好可惜這次居然不是來搭訕的！」江燦芸望著逐漸離開的背影，那男生穿著OVERSIZ的深棕色西裝外套，拎著一袋黑色束口包。看起來既休閒又有點正式，即便是有些凌亂的金髮，整體看起來卻不會不協調，反而更加分。

琉璃這才回過神來，「喔……是啊。」

江燦芸不禁笑了幾聲，「妳還是那麼怕生，而且只要對方沒有說出妳預先想好的話，妳就會這樣。」

「不要笑啦！」琉璃遮著臉，不過卻遮不住紅通通的耳朵。

「不過妳也太誇張了吧！我還是第一次看到妳一句話都講不出來！」江燦芸一手放在琉璃肩膀，將她摟過來。並在她耳邊問著：「妳覺得剛剛那男生怎麼樣？」

「其實還挺帥的……」琉璃將緊閉的手指打開一個缺口，讓眼睛露出來。琉璃彎曲成半月形狀的眼睛，和瞇著的眼角，都在說著她的藏不住的興奮。

江燦芸沒有接話，但露出同樣的笑容。

麥克風啟動發出的刺耳噪音打斷兩人的對話，兩人不約而同的摀住耳朵。江燦芸還發出一聲「嘶」。

校長的演講又臭又長，不到幾分鐘，原本吵鬧不堪的會場便陷入一片死寂，只剩下校長毫無起伏、平穩的聲音在禮堂迴盪著。

被催眠的江燦芸因為一個太過用力的盹而驚醒，隨即用力撐開沉重的眼皮看著四周。還好大家都睡著了，江燦芸想著。

突然她的睡意被一掃而空，手指點了點琉璃的肩膀，稍稍靠近琉璃耳邊後，仔細地聽著校長的話。

「妳在想什麼？」其實窸窸窣窣的氣音在寂靜的地方更加明顯，所以她利用校長正好要講話的時候，一起問出問題。這樣不僅能夠大聲一點，自己的聲音才能夠不被其他人聽見。

琉璃沒有說話，只是用嘴型說了：「出去再說！」

江燦芸點點頭，看著琉璃稍稍皺起的眉，還有端正的坐姿。

看來她沒有睡著？什麼事情讓她想那麼認真？

「各班請依照班級順序拿走你們的手機！」教職員大喊著，看著長長的人龍，不少人選擇坐在原位等著輪到自己的科系。

「琉璃，妳還好嗎？」看著緊閉雙眼，右手按壓額頭的琉璃，江燦芸似乎有些擔心。

「不要緊，老毛病。」

江燦芸看著紋絲不動的人群，更顯焦慮。「還是，我先帶妳出去？」

「不用，我忍耐一下就好。我不想引人注目。」

江燦芸先再看了眼人群，隨後瞄到隊伍旁邊的一處。雖然不太顯眼，但穿著的衣物很明顯不是學生。

「妳先在這裡等我一下，我馬上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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