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仁兄,我知道你的一番好意,但這次我真的還沒法開口,畢竟連我自己都尚未認清事情的來龍去脈。」沐景川略為抱歉地再一次婉拒了王守仁的好意。
「如果現在還沒法開口,我也會尊重你,今後有困難一定要告訴我。」王守仁一拍胸口,信誓旦旦地表示。「那你現在真的不打算選一本嗎?就算你不選一本,會讓人覺得很怪異吧?」
沐景川也不由得陷入沈思之中,畢竟短短一晚之內得到的消息打破了過往十餘年的認知,教人不知如何是好,要霎時間在兩者之間作出決擇,迷惘、不解的思緒縈繞心頭,久久未能散去……
未幾,陳老師率先開口打破藏書閣的寂靜:「各位同學,時間只有最後半小時,請好好作出選擇。記住,適合自己的才是最好。」
班內三十位同學,已然有大半人做好了選擇,像是陳嘉明已經獨坐一旁,開始研讀「罡星功法」,其餘人手中,大多都是「長春功法」、「碧螺功法」,也有少許人選擇以平緩養氣見長的「清心功法」。絕大多數人手中都是以劍術、刀術、槍術為主,而像陳嘉明這般肌肉異人卻是選擇了「基礎拳術」。
此時王守仁也最終選擇了「碧螺功法」後,來到尚在苦思的沐景川身邊。眼見好友一副「不思上進」的模樣,也難以無動於衷,一時間七情上臉,薄怒開口道:
「沐景川,你是真的瘋了嗎?到這個時刻你還在猶豫什麼!」王守仁眼中盡是憤鐵不成鋼的義憤。「你這般踟躕又如何能為父報復?」
見沐景川仍無動於衷的樣子,王守仁最終還是不願拋下他,在書閣中再取來一本「碧螺功法」遞給他。
沐景川也不好意思再絕他的好意,只好先順勢收下,回去再作打算。
……
……
時間赫然而止,陳老師帶領一眾學子離開藏書閣,前去演武場取木制兵器以作之後修練。
「各位同學,請按自己所練的基礎武功招式取一把兵器。這把兵器雖有九品水平,但未開刃,不具傷人的可能。」陳老師簡略介紹過後, 便開始按各人武功招式而依次派發兵器。
派發過後,陳老師最後召集學生,說出了最後的話:「今後開始,你們將正式展開修行,正式踏足武道。今日我只有最後一句的忠告『俠以武犯禁,儒以文亂法。』,身在江湖往往是入局容易出局難。你們有兩年時間準備『全地域聯合演武大賽』,而『八大學府』的標準是五品武師。接下來兩年,你們將自由修行,當然定期會有演師在校內進行教授,各位有修行上的困惑也可以回來。而最後,在明年,我們九龍區將進行地區性青年演武,若能拔得頭籌,更是有功法丹藥的獎勵,助實力一日千里,更上層樓。」
……
……
看著手中的「碧螺功法」以及木制長劍,沐景川心不在焉地回到家,倒頭便躺在床榻上。
打開「碧螺功法」內文洋洋灑灑,一條練武的康莊大道盡握手中,但另一邊心頭卻死死摞緊父親的筆錄,又打開父親的筆錄,在上下文字簸箕中,只見得四個大字———不得練武。
沐景川視之為終生的夢想被父親硬生生抑壓下去,吐亦不快,不吐亦不快,恰叫人強嚥下苦澀如海的淚兒。
未幾已達黃昏,這一躺便是大半日,腹中傳來陣陣聲浪,沐景川掙扎一番,還是決定先去街上尋一間餐廳,隨便果腹一頓。在肩摩轂擊的街道上,沐景川無精打采地四處遊走,人潮在身側來回走過,沐景川只求在人來人攘的人間煙火味中,覓得內心半分清靜。
一路彳亍中,慢慢梳理著自己思緒,既然沐偉城忠告過沐景川,如欲復仇絕不能修練「天下武道聯盟總會」的內功心法,但不藉修練內功,沐景川便是無從得到真氣之力。那麼便只能想辦法入手非其發行的內功了,以及當中還有「天下武道聯盟總會」背後的秘密。
走著走著,忽聽到身邊街巷中傳來陣陣巨響,擰頭望去只見一群行人呈半圓狀圍觀著。又有兩名捕快立於街巷外面,兩人頭頂鶡冠,一身黑衣勁袍上紅白相間,腰上橫掛著一把趁手短棍。身材更是長得三粗五大,虎背熊腰,看起來孔武有力,其胸口處更是縷刻著「六扇」二字,望文生義,讓人一眼便知是捕快。
「你們這群流民看什麼,官兵執法,閒雜人等退開!」其中一個捕快抽出短棍,以棍代手直指行人,怒聲大喝,驅趕人群。行人便在其氣焰之下,嚇得向後退去數步之遙。
沐景川走到人群前方,定睛一看,在這兩位捕快之後又有五位捕快,正圍著一個事物,先後用拳頭和短棍痛毆。而那事物竟不時發出哀嚎,但相距數十米,又有兩位捕快在前橫拒群眾,實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沐景川身邊有好事者忍不住問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剛才看見有個乞丐向七位捕快行乞,然後就被他們帶去那邊。」有個大嬸細聲講道,說完便大步流星退開,生怕被捕快們聽到。
一聽到是捕快當眾無故傷人,此時,沐景川身後忽然走出一名少女與一名老者,兩人徑直向捕快走去,老者對少女輕輕點頭,雙手負背駐足,而少女則吆喝道:「你們隸屬六扇門下那個部門?膽敢當眾行凶!」說罷從腰間扯下一道玉牌,拋向兩位捕快。
其中一個捕快接過玉牌,只見一面刻「仙」字,另一面卻刻著「劍塚」二字,不由得臉色大變,更是直接俯身,單膝跪地雙手高舉玉牌,大叫道:「林劍仙饒命。」
另一個捕快聽罷一改囂張跋扈的氣焰,雙膝更直接跪地,再以額頭搶地,說道:「林仙子,都是裡面那五個小人威逼我這樣做的,求劍仙明察重!」
那稱林劍仙的少女臉色不改,無視兩人,直接走向街巷中。一踏步,竟有淡淡的銀芒環繞體表,再踏出一步,光芒竟有由向頭部上衝。沐景川在人群中,見她頭髮無風自起,身體竟隱隱約約亮起了一層銀芒。而那老人伸手在空中一握,一把劍柄竟突然出現手中,隨即向前一拋,並喝道:「秋棠,接劍。」
林秋棠,即是那林劍仙,也無伸手接劍之意。只見她身上的銀色氣芒突然纏上那把劍柄,隨即灌住進去,劍柄前方「嘶」一聲,竟幻化出一道銀色的氣態劍體。劍就這樣浮在空中,少女也走到那五位捕快跟前,劍突然破空而去,「唰唰」幾聲,便削去裡面幾個捕快的右手。
那五位捕快防不勝防地被斬去手臂,劇痛充斥斷臂處,不由得怒火中燒,也顧不得那乞丐,揚起左手攻向林秋棠。剛邁出一步,飛劍再斬出一道銀色劍氣,橫隔兩方之間。「越線者死。」林秋棠也不客氣,怒聲道。
隨即,五位捕快在震懾中冷靜下來,才認出林劍仙來,也即時跪地求饒。
「殺了你們也髒了我的劍,今日斷你們一臂,給我好生反省。」言罷,林秋棠回頭後,與那老人點頭示意後便欲離開。七捕快也落荒而逃,頭也不回地離開。
圍觀群眾也紛紛議論起林秋棠與七捕快一事。
「那林仙子看起來嬌弱,沒想到竟有這般實力。」其中一人說道。
「林秋棠乃是『劍塚』中人,修得便是如『白劍聖』那般的古劍道,當然不同凡響。」又有一位人和應道。
……
……
突然那個街巷中的人影站起身走了出來,見他一身瘀血,蓬頭後面的樣子,熱心市民也為他打了電話給救護車。
而沐景川趁亂中,取走了林秋棠忽略的玉牌,再跟著林秋棠離開的方向追去……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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