詛咒出軌的前女友後，我在家中收到了紙紮公仔...... - 第28章賣

第二十八章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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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仍在掙扎，卻不知不覺間把金剛環捉得越來越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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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談判破裂時，唯一立刻自保的依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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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鬼嬰呢？」我還是問出口了，哪怕她有任何一絲的隱瞞，交易將立刻取消！我不可能容許她在交易完成後，再派水鬼嬰來滅我口。我問道：「你和他是一夥的吧？他遮了我們的眼，你再把那些邪物給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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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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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裙女鬼頓住了一會兒，然後咧開嘴開懷大笑道：「嘻嘻嘻……你還真有意思，遮眼這種小伎倆還需要他人代勞？除了那邊那個女孩誕下的嬰靈，我不認識其他的嬰靈。嘻，你們早在第一回進店問我要兒童玩具的意見時，就已經被我遮眼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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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音沒有先前的高亢，也沒有了那種強行鑽入腦子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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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我有疑慮，紅裙女鬼後退了一點，一字一頓地說得非常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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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悅雅以自身後世福報為約束，向天與地、日月與星辰、滄海與桑田立誓，並請它們一同見證並履行以下誓言——我發誓，我不認識顧泓旭口中的水鬼嬰。誓言如有半點虛假，請將悅雅墮入畜生道不斷輪迴，直到大道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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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正式的誓言，換作是我根本編不出如此完整的誓詞。

而藉此，我也得知了她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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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她叫做「悅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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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得不相信她立下的這個誓言。雖說我不熟術法，可是也聽說過佛教有六道輪迴，畜生道好像就是投胎成畜生的意思？以今後一直投胎成動物為束縛，證明自己不認識水鬼嬰……也就是說，我只要在交出Marie前與悦雅共同立下不可互相傷害的誓言，在交易過後也不會有水鬼嬰來突然襲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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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垂下了頭，汗水沿著額角滑落，到底該怎麼去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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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勸你不要輕舉妄動，這裡不再是你的領地了，我完全知道你在做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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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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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聲音又恢復了高亢，莫非這強硬與否的絲微分別，就是鬼音的關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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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抬頭，這才發現Marie在另一端掏出了打火機，想要點著那個白焉樺給我們的三角符包，卻被女鬼發現了。Marie手一僵，只得把它們放回到口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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掙扎更劇烈了，連Marie都打算殊死一搏，我在做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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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嘻嘻……」女鬼對我悄聲說道：「你的內心很動搖呢……感覺自己很無能嗎？不用自責的……你交出她，也是幫了我的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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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特意找我的嗎？你怎麼不去蠱惑她交出我……」

厭惡感始終揮之不去，她說我無能更是戳中了我的痛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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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鬼停頓片刻，對我說道：「其實，跟我交易的那個咒詛師，指名要的是那邊那個女孩。所以可以的話，嘻，我也想要沒有爭執地完成任務，換取咒詛師手上的那個法器……嘻嘻，也許你會用到，我建議你最好也花費餘生找一個備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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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甚麼？」她的話沒有為我解多少惑，反而把我帶往了幕後咒詛師的謎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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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種叫『九轉玉蝶』的法器。」女鬼話鋒一轉：「說得有點多了，我只是想你在交她出去之後，面對因果業報有點後路。我也想你知道……我沒有害你的意欲，所以還是跟我交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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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嘴唇發白喘著氣，她釋出的如此善意根本超乎想像。明明可以隨意扼殺你，卻在這裡好言相勸、告訴你一堆情報，實在沒有不答應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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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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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甚麼要跟這樣的我說那麼多？」

最後一次的發問，我實在想知道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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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沈默了，好一會兒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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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馴得無能的羊，與披著羊皮的狼，後者更要令人生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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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我直到一段時間之後，才略懂她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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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知道，她是狼，我是羊，我們沒有可能戰勝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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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泓旭⋯⋯」看著我露出面如死灰的的表情，Marie不禁輕聲呼喚我。我抬頭看向她，眼神的交換間帶有一種酸澀的苦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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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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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放棄。」我終是說出了這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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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紅布包放在地上，像是繳械一樣往遠處推走。紅裙女鬼見我肯交出金鋼環，知我總算願意與她達成約定，心頭定是一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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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嘻嘻，交出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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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立刻，她就發覺⋯⋯布包的形狀有點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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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著金鋼環，紅布的突起部分應該要是圓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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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有點⋯⋯不規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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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忽然暴起，藏匿在身下的金鋼環從後猛然橫拉出，像是揮動錘子一般將金鋼環狠狠地捅到了女鬼的胸口上，把她整個人頂往後方，與金鋼環的銀珠一同釘死在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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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然不是實體，我的手穿過了虛影。只是她全身都震盪出了重影，連纏繞身上的黑霧都一同沸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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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rie！！快逃進臥室！」我用力嘶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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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鬼仍然能夠掙扎著移動雙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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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妄想當狼嗎？！你秤量一下自己幾斤幾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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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麼目標只是Marie，甚麼釋出善意⋯⋯我可沒忘記那嬰靈在我拜祭時撲滅了我的紙紮品和香頭，因為心思不誠的人是我啊！！從懷孕到墮胎，我都不知道他存在過，我是事後才知道的！你要我怎麼有歉意、怎麼有誠意，你又要我怎麼去賠罪！？憑甚麼要我負責，憑甚麼他要因為我和我女朋友之間的不和遷怒於我？憑甚麼一直以來，你們都要我充當你們故事之中的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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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角含淚，我惡狠狠地盯著她，更歇斯底里地大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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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可能再去作惡了，而賣掉Marie於天地於我本心都是一種背叛。如果別人一定要我去當丑角才能被推動，那就讓他們去死！就算我沒能有所成長，你也別想踩住我上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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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想打破長久以來的詛咒，那被迫推去那些正人君子對立面的狗屎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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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馴得無能？我也許是個無能的垃圾，可我絕不甘於當個被擺佈的溫馴木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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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我的氣勢甚至壓過了紅裙女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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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捅出第一擊的銀珠光芒迅速黯淡，第一擊的效力已經快要消耗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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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接續第二擊嗎？不可能了，剛才我能發動突然襲擊，有一大半都是有賴於我察覺到：她能感應法器，但只能趕在法器將要被使用前。她沒留意到我口袋裡的三角符包，也在Marie欲要使用符包前才注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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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金鋼環新鮮滾熱辣地被用過，那她自然能一直追跡它的位置。除非我取回紅布，那東西能夠遮斷法器的反應。白焉樺一開始給我紅布，只是讓我不要隨便煞到一些路過的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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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出金鋼環的瞬間，我馬上側身一撲，跳向了剛才推出布包的位置。立刻摸回紅布後，紅布下的背囊隨之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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蓋好金鋼環押在身後，我想要再考慮揮出第二擊。可是定眼看去⋯⋯她在哪？我看不到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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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失了？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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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能看見一個依稀的平面影子在地上，跟一開始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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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當時我能看見她全身的虛影，是在她閃身前來掐住我脖子的那刻。要足夠接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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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那樣不用考慮剩下那三擊了，只看見一個平面上的圓影要怎麼瞄準？除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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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她引入只有一直線的空間，直接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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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了，家裏唯一滿足狹窄與直線的空間，僅有通往房間的走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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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轉身跑去臥室，見Marie仍為房門留了一絲縫，是在等我還是在觀察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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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rie！接住！！」我從褲袋內摸出一枚一元硬幣，拋出一條讓她有充足時間反應的弧線：「我用一元跟你租借這間臥室作為我的住所，契約為期一小時！接下，快點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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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

Marie雖有些懵然，但還是立刻開門接下硬幣，也幸好仍有回應我的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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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嘻！你們真是一條心啊，兩個都斗膽拒絕我的蠱惑⋯⋯那就別怪我用老方法逐個處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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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衝進房內的那刻，便聽到紅裙女鬼淒厲的怨聲。

碰的一聲關上房門，我愣然看入Marie的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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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鬼她同時傳話蠱惑我們兩個？讓我們交出彼此？而Marie⋯⋯在這緊要關頭上並沒有背叛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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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情很複雜，尤其是自愧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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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貼著門板滑落坐在地上，仰視著Marie，說不出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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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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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裙女鬼恢復過來，趕在我進入之後衝擊房門，但卻沒能撞進來，門板上的鎮宅符更只是輕微搖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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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她進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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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Marie接下我租金那刻計起的一小時內，這間臥室的每一寸空間均是我的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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