詛咒出軌的前女友後，我在家中收到了紙紮公仔...... - 第24章厭

第二十四章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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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鞠躬、二鞠躬、三鞠躬……再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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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在拜祭任何人，而是在微微朝前鞠躬向別人家的老母親道歉。畢竟屌完人家老母還是要對人家老母負責的，何況我還差點拿實木的法輪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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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在說不出「我把你兒子看成了鬼」這種屁話，唯有默默道歉不作任何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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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歹勸說和道歉下，該名母親才帶著兒子駕車離去。

那個怨恨的眼神，她絕對把我們這兩個神經病鄰居記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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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對自己說，反正我不認識她、反正我又不住這裡、反正某人早就把我趕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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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鞠躬、二鞠躬、三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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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具、可樂、啫喱、糖果、朱古力等排成一列，面前還立了個小香鼎，我們捧著香鞠躬完後便跪了下來，開始長篇大論的懺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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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對不起你……媽媽應該把你生下來的……」

一旁的Marie已經開始了碎碎念叨，還擠出了一滴半滴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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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見狀，也把香持好，閉上眼睛開始盡可能說我想得到的話：

「對不起，孩子……我雖然不知道我是不是你的父親，但……我也很抱歉自你降生在她肚子裡面的時候，你就要被不幸福的家庭環境圍繞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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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他生下來也不會幸福的，我和Marie的矛盾始終不可能調和。

讓Marie做單親媽媽還是我做單親爸爸？簡直是天方夜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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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指一抽，些許的香灰抖落到我食指上，燙出了一個紅印子。

我定睛一看，三根香的其中一根熄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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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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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重新點著，不敢再分心，只想盡早完成。

就當香都燒了半截，我們才膝蓋發麻地起身盛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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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是燒紙錢……」我熟練地用拳頭把紙錢揉開，準備丟進化寶盤內。誰知道那打火機怎點也點不著紙錢，化寶盤內的助燃物也於事無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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紙錢躺在化寶盤內，混合著黑泥灰沒有任何一絲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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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wie，這是……這該怎麼辦？」

這回我學乖了，小事情不要打給大法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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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在拒收，甚至有點生氣。」Bowie聽上去為我們的情況有些緊張，他靜悄悄地說：「拿空香朝化寶盤拜三拜，然後拿Mr White給你們的三角符包在打火機口上劃一劃，應該就可以讓……它，沒有那麼生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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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照做，內心念叨著「有怪莫怪有怪莫怪」，拿出那個救命符用力在火機上一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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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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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苗旺了不少，紙錢也總算被點著，慢慢燒掉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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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火勢穩定，照得四處都是橙光，我正想舒一口氣，Marie則又來拉了拉我的手：「泓旭……BB他開始願意收了。」我有些扭擰，肌肉不自然地僵硬，剛才她害怕所以不斷有意無意捉我的手，也就算了。如今平白無故的，可以鬆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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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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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陰風吹過，那點點火氣的溫度瞬間轉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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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如置身冰窖的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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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手有點抖，應該再點一次火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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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陣該死的風……竟然把全部紙紮品和香頭都吹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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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Bowie著急地從電話另一端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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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滅了……」我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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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wie阻止了我們繼續拜祭，並讓我們把祭品留在原地，未燒完的紙紮品則全部送進垃圾桶。他告訴我們，祭品燒得如何很多時候能反映往生者的心情。一般來說，即使是怨靈都會願意讓你燒點東西來拜祭，只要心誠。但如果心有不誠或心思不淨，被拜祭的靈是能夠感應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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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奈，我們只能回到Marie的家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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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掏出清單，這是我出門前粗略點算我們身上的物品。畢竟不能帶任何外物回家，我連粘在手上的紙錢殘餘染料都用濕紙巾揉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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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口袋，電話，沒錯。」「右口袋，紙巾，對的。」「……後面口袋沒裝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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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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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檢查一次左邊口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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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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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次檢查左邊口袋，這次翻出來，抖乾淨一點，我怕有紙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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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滿頭大汗地站了起身，沒問題了。經過我多次細心的檢查，我總算是確保了我們兩人身上回來時帶的物品，跟出門時完全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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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門，脫鞋後將其留在了外面，接著我們才踩上家中的地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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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泓旭……」Marie癱坐在沙發上，她看上去累透了，「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我怕有點冒犯……但是我見你剛才檢查得這麼仔細，我想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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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臉色一變，臉上的肌肉幾乎是立刻緊繃，臉腮鼓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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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冷聲道：「沒有復發。你不用問了，我沒有事，我只是特別細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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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rie立刻從沙發上彈起，馬上道歉：

「對不起泓旭！我只是……我只是想關心一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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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rie又想要碰我的手，但被我躲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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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底，其實我根本沒有確診那個病。」我拳頭攥得很緊，臉色更是難堪：「你可不可以不要老是認定我有？我有病你會開心點是嗎？你知道我不喜歡提，你也知道我不喜歡被你隨隨便便觸碰，你偏偏要做！你現在很開心嗎？不是吧？你不是專門來搞我的吧？因為我今天過得糟透了，如果你可以讓一點空間給我一個人自己休息一下的話，我會很感謝你的。我真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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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氣從一開始的不滿，然後是激動，接續到後來的有心無力。

我真的累了，周圍沒有人、沒有事情是順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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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一個人、哪怕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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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焉樺的不屑、韓世佑的藐視、在扶手電梯上當眾出醜、水鬼嬰的復仇、誤把別人孩子當成鬼、嬰靈生氣、再來是又要被Marie質疑我是不是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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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一整天，唯一願意接近我的，是我想盡辦法要保持距離的Mari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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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上了書房房門，我頓時靠在門板上癱坐下來，抱著膝緊揪著雙肩的衣服。背部微微起伏，我想要好好哭出來發洩，可是就連眼淚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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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討厭這樣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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