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 H. 讀書筆記 (壹) - 【番外・加更十】〈輪迴者〉封面＆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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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教室門口偷覷：好多孩子啊，大家都乖巧地坐在座位上看書，等候老師到來。

老師還沒來，倒是一個遲到的同學，三步併兩步跑了過來，還差點撞到他，那孩子正要衝進教室，忽然「吱～」一聲踩了煞車，腳跟站定，轉身問他：

「你誰？新同學嗎？進來吧！」

那孩子不怕生，拉著他的手，把他帶進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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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我好髒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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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著自己的衣著，破破爛爛，還髒兮兮的；沒辦法，誰叫自己住在那種地方，雖然空氣很好，可是既不擋雨，也不避風，整個場所又都是灰塵鳥屎⋯⋯

還有，自己也好幾天，不對，好幾年沒洗澡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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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生們看見新同學進來，原本還算安靜的教室，忽然騷動起來，一股好奇和歡樂的氣氛，在這間教室裡面流動：

「欸，是新同學耶！」

「你叫什麼名字？第一天來我們學校嗎？」

「你有沒有課本，坐我旁邊，我分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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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一副歷經風霜的模樣，同學們似乎都不在意，紛紛走到他身邊，釋出溫暖的善意和忍不住的好奇，七嘴八舌，對他說個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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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哼！」一聲輕咳響起，大家趕緊回座位坐好，原來是老師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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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點尷尬，不曉得該怎麼解釋自己的出現，奇怪的是，老師像是沒看見他似的，掏出課本，翻到今天要上的頁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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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傻傻站著，有個女生朝他招手，小聲說：「來，坐我旁邊，我旁邊沒人，跟我一起用課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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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堂課就這麼奇妙地結束。下課鐘響後，同學們都衝到操場上，準備釋放他們憋了一節課的精力。

他也跟了出來。

「我們來玩『踩影子』！」有同學提議。

大家開始玩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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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近正午的時間，太陽已經快到頭頂上，大家的影子都不長，所以不太好踩；也因為這樣，大家的身體貼得很近，拼命想踩別人的影子，他也試著加入遊戲的行列，試著踩這些孩子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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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玩得好開心，嘻嘻哈哈的笑鬧聲，此起彼落，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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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你的影子呢？」最靠近他的一位男同學，忽然叫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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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聽了這話，紛紛停下腳步，湧到他和那位同學的身邊。

「對呀，你的影子呢？」

「你怎麼沒有影子？」

「你是⋯⋯鬼嗎？聽大人說，鬼才沒有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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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尖叫聲響起，接下來是更多的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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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閉上眼睛，心想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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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鬼啊～太棒了，我還沒看過鬼！」

「原來，鬼長這樣，還滿像人的嘛。」

「我跟鬼玩遊戲，太帥了，我竟然跟鬼玩踩影子耶！！」

這些孩子的尖叫聲，完全沒有驚恐，而是，滿滿的興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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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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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傳來上課的鐘聲，「噹噹噹噹～」，上午第四節課開始了。

孩子們包圍著他，朝教室走去。

「鬼會吃東西嗎？」

「等這節課上完，我分你吃我的便當，今天我帶蛋炒飯喔。」

「我也分你吃～」

「我也要！」「我也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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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被孩子們簇擁著，走向教室門口，不知怎麼，他眼眶有點熱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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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也有點濕濕的，他從不曉得鬼也會流眼淚；他當然不知，因為，他不是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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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他不是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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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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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這個學校幾十年來豎立在校園入口處的銅像，是吸收風霜雨露、日月精華幾十年修煉而成的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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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他都認命且認份地站在崗位上，看著進出校園的孩子們：許多學生會在他台座前方照相；也有孩子在他的眼皮底下吵過架、在他眼皮底下和好；他還聽過小情侶坐在他腳下談情說愛，然後發出「啵」的聲音——老實說，要不是怕嚇到他們，他還滿想跳下去觀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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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妖，為什麼今天沒有顧忌，幻化成人形，來到這個班級窺視，甚至加入孩子們的行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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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前，他聽到校長和總務主任的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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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尊銅像，如今看來，實在不合時宜，把它拆了吧！」

「可是，這是第一任校長立的。」

「這就是我說的『不合時宜』！現在哪個學校還會留著這種紀念物？」

「拆掉後，剩下的空間怎麼辦？」

「做個花壇啊，也可擺設裝置藝術，你去負責招標事宜。」

「那，拆掉的銅像呢？」

「這種東西，捐也不會有單位要的；就當成廢五金，賣給資源回收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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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真身快要消失了。

真身消失後，妖，也會跟著消失嗎？

他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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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趁著真身尚在，妖也尚在的這天，他來到這一班，偷偷覷著這些孩子⋯⋯

想到這些孩子要和他分享便當，他笑了，雖然不清楚妖是否能吃人類的食物，但是他已經期待午餐時間的到來。

不管怎樣，他會努力吃下去，並且，將這些感受，化成永生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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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是銅像妖的這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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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通不要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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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聽到一聲大喝，這家超商的店員和顧客依舊各忙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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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員No. 1 在櫃台後面幫客人結帳。

店員No. 2 在貨架前面清點貨物。

一對顧客坐在店內附設的椅子上邊聊天邊喝飲料。

不遠處，有個小朋友正在挑選零食，而他媽媽正在冷藏區挑選鮮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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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在動，直到⋯⋯爆裂聲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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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往聲音來源望去：一個戴著口罩的男人 (應該是男的)，手持長槍，槍口往上，大家的視線不約而同朝上，天花板被打穿一個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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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剛才的聲音是槍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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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真的都不動了，嚴格來說，還是動了一點點，每個人都把視線轉移到那個持槍的男人手上，大家都呆呆地看著他的手，還有他手裡那把長槍 (應該是獵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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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好半晌，店員No. 2 小聲問道：「這位先生，你，你想要買什麼東西嗎？還是要借廁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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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要買東西，也沒有要借廁所啦！」男人把槍朝向店員No. 2，很怒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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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的是⋯⋯錢！打開收銀機！！」男人吼著，聲音有點破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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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我想買那支玩具槍，它會噴火耶！」超商裡面唯一的小朋友，這樣對媽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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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真槍，很貴，我們家買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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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要我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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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餅乾挑好了嗎？乖乖和小瓜呆，你只能選一種：你要乖，還是要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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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對母子細碎的討論聲，讓持槍的男人超級煩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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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吵死了！我再說一次：打開收銀⋯⋯居！」男人大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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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音高八度，而且又破掉了。有人發出竊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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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槍的男人氣得半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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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員No. 2 指著店員No. 1，對那男人說：「現在收銀⋯⋯居⋯⋯呃，機，歸他管，你找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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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員No. 1 皺著眉頭說：「這樣金額不符，我無法銷帳，會被店長念啦！而且還要賠上今天的工資很煩耶⋯⋯」在一旁尚未完成結帳的顧客說：「你們還真辛苦，工資也沒多高，十八般武藝還都要具備，然後最近免運的電商變多，你們一定很忙吧，哎。」「就是啊，您真好，可以同理我們這些可憐的小工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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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員的碎碎念，配上顧客同情的語聲，兩人聊得不亦樂乎：「在超商做事有什麼福利嗎？像是沒賣掉的便當可以帶回去吃嗎？」「看每家店的規定，最好還是不要帶出去啦。」「是哦⋯⋯這樣也沒多好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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嗡嗡嗡嗡，嗡嗡嗡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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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吵死了！！」持槍男人快氣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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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人真不把他當一回事，就算手裡有槍也沒用，難道自己的衰樣這麼明顯，弱氣外露，大家都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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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他怕了起來，從他進來這家超商，想要行搶開始，他就感覺不對勁，大家都有點⋯⋯怎麼說呢⋯⋯有點假假的，有某種擺拍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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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他朝天花板開了一槍，大家也只是安靜了一會兒，沒人在怕的樣子，到底，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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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著自己手上的長槍，這是一把雙管獵槍，只有兩顆子彈，剛剛射了一發，只剩一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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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沒差，他本來就不想傷人，只想嚇嚇店員，逼他們開收銀機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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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就現在的情勢來看，怎麼被嚇到的反而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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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啥，有槍的可是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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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拿長槍對準店員 No. 1，努力不讓聲音破掉：「開收銀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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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蛤，真的要開哦，這樣不能銷帳，我今天賺的都不夠賠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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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好辛苦喔，等下我買飲料請你⋯⋯啊，也請大家！欸⋯⋯這位先生不算在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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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我可不可以選乖也選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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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以，只能選一樣！你都蛀了五顆牙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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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邊的貨區都還沒點呢，等下要turbo全開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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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煩啊，快點結束行不行？！」新角色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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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才煩咧，不但煩，他還有一種想哭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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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何他覺得自己好像一隻大老鼠，被這個莫名其妙的黏鼠板，啊不，是奇怪的超商黏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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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別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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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氣勢整個消風，手也垂了下去，然後，握住的雙管獵槍，好死不死對準自己的左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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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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銅製子彈不偏不倚打中他的腳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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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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淒厲的慘叫聲響起，綿延不絕，在這家小小的便利商店迴盪、迴盪、迴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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夾雜著竊竊私語和偷笑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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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電話，叫救護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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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賣到資源回收場，後來製成銅子彈的銅像妖 (這世是「銅子彈妖」～)，剛剛在槍膛裡就不斷為這個男人著急——雖然前一世，是這個男人叫總務主任把銅像妖的真身毀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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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一世，由校長轉世的搶劫犯，畢竟是他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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銅子彈妖希望主人不要犯下大錯，失手傷到人，結果，主人唯一傷到的，是他自己⋯⋯的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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銅子彈妖被發射出來時，瞥見一隻腳，後來發現是笨主人的腳，它就放心的爆・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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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慘叫聲、竊竊私語、偷笑聲當中，其實，還有一個細微的，普通人類聽不見的聲音；那是一個如釋重負的歎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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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笨蛋)主人，你沒鑄成大錯，真是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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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午後，有一對龍鳳胎——大15分鐘的是哥哥、小15分鐘的是妹妹——來到這間奇特的書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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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店的老闆，正在翻閱一本書，看這對兄妹進來，也沒說話，只微笑點頭，示意他們自己去找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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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喜歡看文藝小說，妹妹喜歡看冒險故事，兩個人分頭去書店不同區域的書架，找起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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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久，他們就各自找到自己要看的書，兩人都坐在地上 (姿勢還一模一樣)，認真閱讀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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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著讀著，忽然傳來一陣啜泣聲，書店老闆朝發聲處一看：原來是龍鳳胎裡面的男孩，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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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抽抽噎噎說道：「銅像妖真是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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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一陣爆發的咯咯笑聲，蓋過男孩帶淚的聲音；店主和男孩聽見女孩說：「哈哈，這間超商有夠怪！銅子彈的主人，好白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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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搖著手裡的《今日冒險故事：別讓超商不開心》，笑得可開心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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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闆，我要買這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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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也把這本《校園之愛：新同學》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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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和妹妹掏出自己的小小積蓄，各自買了自己喜歡的作品，高高興興回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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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店老闆看著兩個孩子的背影遠去，微微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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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一張銅製書籤，放入剛才閱讀的書頁和書頁的交接處，溫柔地對銅書籤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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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銅，這一世你變成書籤，而我變成書店主人，與書為伍的感覺，不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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銅書籤震動一下，似乎在說「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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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店老闆輕輕把書闔上，書的封面有三個大大的字，是書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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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輪迴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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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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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圖原畫作者是 Georges Valmier (1885-1937)。作者去世70年以上，其著作財產權已經消滅，原畫圖檔屬於公有領域 (public domain)，任何人均可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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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的澄清聲明，有興趣者可以去看看：

https://www.penana.com/article/11818362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7cm2m4VK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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