販賣死亡 - 販賣死亡－０４倒數計時開始

販賣死亡－０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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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四沒有感覺，少年可不一樣。

他從躺變坐，抱著枕頭緊張地瞪著四四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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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四四你答應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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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這個契約可折騰死我了喵，不光要先找合法安全的貸款管道，為了確保他死後能夠拿到賠償金當作遺產，不知道看了多少的規定跟法條，連死法都再三確認，還找律師諮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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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律師？是那個大叔帶著四四去諮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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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不是喵，如果留下紀錄被發現是故意詐領保險金就不好了吧。」四四一掌打上少年膝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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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的也是。」少年歪頭思考一會，「那就是四四之前有認識，不對，四四認識的人應該都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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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測失禮歸失禮，倒沒有太大的問題。自古以來會跟死神扯上關係的，不是將死之人就是地獄倒楣鬼，現在除了少年之外，四四的確沒有認識其他活人。

即使如此，那對神來說並不構成妨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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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很想知道？」看少年閃亮亮的好奇眼神，四四有些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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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四四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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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總能脫口而出這種話喵。」四四大嘆一口氣，反問：「那你不想知道那個男人是用什麼跟我交換的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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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這個也想知道，只能選一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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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四理所當然點頭，害少年沮喪地倒回床上。

他就是好奇，想知道更多有關四四的事情，因此反覆衡量之後選擇了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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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四四不想告訴我吧？所以我會等著的，等到四四願意跟我說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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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貓掌改拍到少年額頭上，四四笑回：「誰知道有沒有那一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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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四真是壞心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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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氣得皺起鼻子，四四則不介意再賞他鼻子一掌。

熱呼呼的肉掌打下去是真的疼，但也就那麼一下，比起殺傷力似乎更有威震效果，少年微鼓起腮幫子不敢再回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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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會後，四四收回手舔了舔自己後背的毛。牠需要一點時間回想，還需要找回自己對這件事情的興趣，要不是少年一臉話題沒結束就不打算睡覺的模樣，四四簡直想直接躺平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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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相可沒你想的那麼有趣。」不忘做最後警告，四四含糊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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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關係，我只是想知道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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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他的靈魂吃了。」舔完毛改用貓掌洗臉，同時滿不在乎解釋：「偶爾會有這種，命不該絕的人。不過只要他同意，他剩下的壽命就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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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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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吃啊。當他死前，我跟他說如果不是我殺了他，他其實可以活到八十歲的時候。」四四說著笑彎了雙眼，「雖然不能幹什麼，但那錯愕跟略帶後悔的表情，實在是很好的調味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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彷彿正在回味，四四又薄又小的粉紅舌頭舔上彎如白月的指甲，從少年的角度甚至可以看到舌面上的倒刺，反覆、反覆地，刮磨著。

在感到恐懼之前，先是確認了四四果然是死神呢，是跟自己截然不同的存在，更是無法用一般的善惡去定義的傢伙，儘管大腦可以理解，少年卻有些難過起來，比起剛才聽故事時更加難過地，不自覺哭出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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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怎了喵？！是、是你自己說要聽的！別一下就怕成這樣啊！！」沒想到少年會因此落淚，四四慌張地從床上跳起，連尾巴都有些炸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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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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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沒怕你幹嘛哭？」四四一臉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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牠用爪子勾了衛生紙就往少年臉上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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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想到……如果四四喜歡吃壽命才、才跟大家簽約……那跟我簽約豈不是虧、虧大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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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下抹掉淚水又擤了鼻涕，少年的回話令四四因驚嚇豎起的耳朵完全垂了下去，牠現在用著彷彿看笨蛋的表情看著少年，難以置信有人會這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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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少年立場反倒不難理解，光是四四願意跟自己分享故事就夠奇特了，即便他在網路上看過很多分享，可因為內容太過離譜，除了消息本身被當成都市傳說外，那些公開故事也都被打成創作文。

雖說心情上不是不能理解，畢竟少年自己也無法判斷真假。

然而現在，這一切故事的源頭居然主動開口？

在八卦之前，自然先緊張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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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這樣的情緒很快轉為釋然，因為沒有比死人還更能保守秘密的人，不光是活著說出口的話不會被人信賴，少年所剩不多的壽命，也是四四不用顧忌的最大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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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不用去問「跟我說這些真的沒關係嗎？」的話語。

反正少年不僅不會後悔，最多也就只剩下半年的壽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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