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夏爾,等我的暗號!」
「沒問題,亞瑟大人!」
語畢,亞瑟轉身一記迴旋踢後扣下扳機,快速的將子彈送入兩隻的額頭。接著一個墊步衝出缺口,他扭動身體後大喊。「黑夏爾,現在!三顆!」
黑夏爾朝牠們扔出三顆子彈。亞瑟旋即回身將槍內的子彈甩出。子彈呈現弧形的曲線飛行,它穿越過一頭狼人的腦袋,擊中落下的其中一顆,一串的火光像是鏈式反應爆炸,強大火光瞬間吞沒那些狼人。
亞瑟太低估薩洛梅的特製子彈,爆炸威力強到將兩人炸飛。他從第一發爆炸時察覺那子彈威力太大,趕緊將黑夏爾甩到胸前,摟進懷裡,扭身一轉將後背對向爆炸面。後衝擊後兩人滾上斜坡後再度滾下。
他站起瞬間再度猛然跪在地上,手臂同時也失去知覺,那些刺入皮膚的毛髮發作了,它會麻痺神經,令他無法施力。狼人群見癱弱的亞瑟,群體一擁而上;黑影從地面躍上空中咧開腥臭的大嘴。
「黑夏爾,快走!」
亞瑟一把推開黑夏爾,用那隻還沒被麻痺的手甩出槍內的子彈。
砰!
當它貫穿狼人後帶出的第一道血痕,牠炸開了。不只是那頭,一旁撲上來的狼人們紛紛炸成碎肉,噴的亞瑟整身。
「哈,就說你少不了我的吧!」薩洛梅站在斜坡上收起槍,咬著菸管、吐出一團白霧。
「少廢話,還不快解決牠們!」
薩洛梅一步奔下吸引大部分狼人的注意,承受那些令人麻痺的針刺。他毫無畏懼,又或者些針刺對他起不了作用,在一陣瘋狂開槍中轟炸牠們。
黑夏爾見狀立刻奔回扶起亞瑟,在他們往山坡上逃亡的半途,一道紅光大殺四方,其後冒出許多隱藏在黑暗中的物體。隨後一顆顆土黃的頭顱或者殘破的身軀從那裡滾落,令他們倆大吃一驚。
「是希魯大哥!」黑夏爾說:「糟糕,希魯大哥又進入狂爆狀態,他會殺到精疲力盡為止……恐怕比上次大草原還難搞定了。」
「這下可更棘手了。」
希魯的身手矯捷。騰空翻身,飛舞的兩把刀刃切開那些狼人如水果般的容易。他雙眼冒著滲人的紅光,與武器尾端的紅色寶石互相呼應。那刻的他,是地獄裡冒出的修羅。很快,地面上的那群狼人不是他的對手,幾乎被斬殺殆盡。那傢伙不分青紅皂白地朝這裡殺過來。
「薩洛梅!壓制希魯!」
「是的,老大!」
亞瑟的麻痺漸漸退去,他朝希魯那裡開了一槍,迅速躲進薩洛梅背後。薩洛梅一個飛身開槍成功吸引希魯的注意,後者往薩洛梅那裡奔去。此刻亞瑟埋伏在岩石後方,趁著希魯擋下薩洛梅武器的瞬間飛撲,一把抓住希魯的手臂,兩人在地面滾成一團。
薩洛梅趕緊奔向前奪去後者雙手的武器,一頭撞向希魯。這撞果然有用,當下見希魯雙眼一陣空洞,肅殺的紅意在瞬間消失了。他的雙眼再度回到過去的清澈,滿臉霧水地看向眼前的薩洛梅。
「薩洛梅大人?」
薩洛梅鬆口氣,他甩槍朝前方及左側的方向開了兩槍,撲來的狼人應聲倒地。牠們開始害怕了,緩步後退到樹林內。他起身拍拍膝蓋上的灰塵。
「希魯、希魯。」亞瑟拍著他的肩膀。後者正壓在亞瑟身上呢。「清醒的話就起來吧。」
希魯一陣驚慌,在滾下亞瑟身上前雙雙被薩洛梅抓起來放在地上。
「黑夏爾呢?」驚慌的希魯左搖右盼,他的視線遍尋黑夏爾的身影。
「我、我沒事。」黑夏爾從薩洛梅背後竄出,一顆黑溜溜的頭掛在薩洛梅的肩膀上。「亞瑟大人保護了我。」
「呼!嚇死我了。」
希魯鬆了一口氣,整個人攤坐在地上。薩洛梅將他的武器丟了回去,一屁股坐在地上抽起他的菸管,眼睛死命盯著漸漸消失在森林黑暗中的瞳孔。
「我們倆才被你嚇死了吶!」薩洛梅呼出又圓又大的煙圈。
「謝謝兩位大人,在下又失態了──」
亞瑟爬到希魯身旁,拍拍後者的肩膀。「沒有這回事。沒有你嚇跑那些狼人,或許我們還在苦戰中呢。」他撇過手,拔起一根根的毛刺。
「亞瑟,你也中招了嗎?」
撇過頭的薩洛梅被消退的火光照亮,半邊大臉都刺滿那些尖刺,活像刺蝟,令亞瑟大笑一番。
「哈哈,我可能不像你,皮太厚沒感覺了是嗎?」他說。「到目前為止還有些麻麻的呢,不過剛好緩解這傷口的痛。」
「麻麻的?為什麼我沒什麼感覺?」薩洛梅朝臉部抓了兩下,拔下一把尖刺扔到地上。「這什麼鬼東西。」
「你大概是屬於被星球撞到都不會受傷的體質吧。」亞瑟拔下最後一根刺,隨後幫忙希魯和黑夏爾一起除掉薩洛梅身上的。「這裡不能待了。或許牠們還會返回,得繼續移動了。」
「接下來要往那去?」薩洛梅問。
經過一場突襲的他們在這時才發現天色已經漸亮。亞瑟指向泛白的天空。「那是我們唯一可以追尋的方向了。」
這是他們這幾日看到最正常不過的一道曙光,天色照亮這裡,現場一片屍橫遍野。薩洛梅踢過一顆狼頭,撿起地面的背包後朝身後一扔,反正那裡的食物也在昨日被清空了。
隨之一陣轟隆的嚕嚕聲傳遍這裡,令他們好不容易鬆懈的神經再度緊繃,那不僅僅是聲音,連地面都在顫抖,像是某樣巨大生物在地面上拖行的聲音。
他們望向不遠處的詭異森林,奇怪,天色越亮,那片森林看起來就不怎麼恐怖、詭異了。那些潛伏在暗處的身影清晰可見,不過隨著那聲音的傳來,牠們似乎也感受到那聲音的恐怖,幾十秒內幾乎看不見牠們的蹤影。
然而在狼人消失後的幾秒,不遠處揚起一道巨大塵埃,轟隆的聲音作響。一道黑影從煙塵裡現身,竄出森林頂端,隨後筆直的落下於下方的森林內。四人面面相覷,一陣恐慌從無力的內心冒出。
「噢,別再來了!」薩洛梅拍了額頭。
「我的亞拉,該不會又是……」希魯一眼便勾起內心最不好的預感。那曾經是他聽過最害怕的故事。
「是甚麼?」薩洛梅問。
「不,」希魯露出一臉苦笑。「最好不要是哈魯曼。那可不好玩……」
「哈魯曼?」
「嗯──」希魯帶著恐懼的眼神點了點頭。「老爺子過去跟我說過一個故事跟剛剛那一幕很像,在下腦中很不情願想到牠,那可是我最不想面對的東西。」
「什麼東西讓你這麼怕?」薩洛梅問。
「是──一條巨蛇。」
「他媽的,又是蛇!」
看來希魯也有烏鴉嘴的本事。眼前朦朧的森林內再度竄起一陣巨煙,那裡噴出許多人形體態的黑點和岩石。那條長長的黑影再度冒出森林,在煙霧中發出一道銳利的光芒後又消失了。
他們眼前的森林樹木一顆顆倒下,那東西朝他們這裡撲來了。牠速度飛快,而且還能在那充滿荊棘的森林內快速爬行。隨後他們終於看清楚對方的真面目了。
那果然是一條巨蛇,更甚於他們昨日對付的那條腐龍。牠從樹林頂上冒出,嘴裡咬滿了那些狼人的屍體;嘴角邊吐出白色的煙霧。牠和薩洛梅對上眼,即使那裡離他們有一段不小的距離,但直視的壓迫感如石頭般沈重地壓住他們。
「操!怎麼又來一頭!」
亞瑟拍拍薩洛梅的手臂。「看來怪物比較喜歡和你對上眼呢,我們先跑了。」他立即背上黑夏爾、一手拉著希魯奔向後方的山崗上。
傻眼的薩洛梅還沒來的及反應,當場被迎面撲來的巨蛇捲飛到空中。巨蛇動作出奇地快,全身灰亮的麟甲可以抵擋荊棘,牠橫衝撞倒那些奇形怪狀的樹、捲起地面上堅硬的岩石。
亞瑟在牠眼裡或許像是一塊美食,不去追擊薩洛梅反而追著亞瑟而來,大嘴被扯的極大,一頭栽向亞瑟身後,剷起一道窟隆。
不知何時希魯已經消失在亞瑟身後,那刻,巨蛇再度揚起頭,再度襲向亞瑟兩人時忽然縮頭大吼,尖銳的嘶吼響徹雲霄。
是希魯!
他的雙刃在飛舞下擊穿蛇尾的麟甲。原本以為它異常堅硬,但也擋不住希魯的武器,鮮紅的血液瞬間染滿整條小溪。隨後仰天長嘯的巨大頭部被一陣火焰包圍,接著頸部的部位又來一擊,讓牠身體整個翻了過去。
「快跑啊!還看個什麼勁!」薩洛梅在遠處吶喊。
巨蛇翻倒後一陣甩尾翻身,牠在原地猛烈旋轉,感覺得出異常憤怒與痛苦。
薩洛梅咬著子彈,一槍槍準確命中頭部。剛開始巨蛇帶點畏懼,接下來牠似乎也進化了,懂得如何防禦薩洛梅的攻擊。巨蛇曲捲尾巴擋下薩洛梅的攻擊,隨後迅速甩向撲上去的希魯。
牠的攻擊型態改變了。在突近間會頂起胸膛,將頭縮在後方,隨後猛甩一尾將地面的兩人撞飛。
希魯耐不住巨蛇的衝擊,直掃薩洛梅。後者見希魯的黑影奔來,一手抱下他,當下衝擊胸膛的力道不亞於被卡車撞到。兩人紛紛被彈飛數十幾米遠。
牠再度盤旋一圈,扭動身軀朝山崗上的亞瑟奔去。
亞瑟的驚恐已經超越他的腳程,更別說後面連聲音都發不出的黑夏爾,那龐大的身影已經將後者籠罩。漸白的天空下,所有的景色都籠罩在牠的背後,令牠更顯龐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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