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慶祝新的一節開始了,週日7/6 10:00來推快一下,不然都快睡著了@@
「是的,她是守護者中,兩位女性之一──赫普羅絲•札茵(Hepoluz Zai’hin’)。」卡赫巴發出一聲嗤笑,語氣中帶著一絲懷念與自嘲。
「赫普羅絲……?」愛勒凡皺眉,「卡赫巴大人,她很……厲害?呃,我的意思是,在羅哈克拉裡──這氏名通常很威武。」
「嗯,也許是這樣。」琉璃牆發出低沉的回應。「在尼特伯隆的方言裡,比較符合她樣貌。纖細、優雅,美得讓人不敢直視……」
那裡停頓了一會兒,隨後發出一聲悶笑,彷彿是想到什麼有趣的事。
「哈。也許她真如羅哈克拉的語意──那反差可真大。」琉璃牆緩緩發出聲音。「任誰當下一看,都不會料到那小不點竟然如此厲害。她來到村莊,被一位五米高的哈薩司人攔下,當場被她一擊撂倒。」
他忽然笑出聲來。那笑聲輕輕的,好像在嘲笑自己無知。
卡赫巴緩緩吐了一口氣。「如果我沒有先描述,可能大家都以為她跟哈薩司一樣壯碩;如果不是親眼見證,我想沒人會相信一個看似瘦弱的女子,竟能對高她許多的哈薩司構成任何威脅。」
他停頓片刻,過往的影像在腦海中浮現,彷彿那些日子從未遠去。
「當時,我們都以為她和羅倫娜一樣,會是敵人。」他的聲音遲緩,語中卻藏著些許悔意。「但事實證明──我錯了。錯的離譜。」
「卡赫巴大人,怎麼說?」亞瑟問。
「她和羅倫娜同樣是身為羅哈克拉、同樣是守護者,可是對我們的態度截然不同。」卡赫巴說,「她並不顧忌自己的立場,而是來協助我們重建庇護所。當時的我……認為她有其他目的,不過儘管她再強,以她的能力,我根本沒放在眼裡。」
他輕嗤一聲,聽起來看似輕描淡寫,但卻讓人感受一股懊悔──深刻從內心發出的。
「我以為那個小不點能做什麼?但她努力證明自己,而且她並不畏懼我,就像過去曾經纏著我的小子一樣。」他頓了頓,「後來──每件事都不落在我的預想中。她是正直的存在,真正的關懷與包容。她的心是那麼純粹……如水晶般澄澈透明,耀眼得令人難以直視。」
語畢,卡赫巴沉默下來,感覺在回望某段遙遠而溫暖的時光。也許,對他而言,那不僅是過去,更是藏於心底、不願輕易觸碰的珍寶。
「她的無私,讓我們成為共患難的夥伴。我們並肩作戰,迎擊黑天使麾下的魔物軍團、對抗那些即使試圖世界傾覆,也不肯放下仇恨與戰爭的血脈。但當時的我未曾察覺,那股我視為危險的悸動,早已在內心深處悄然激盪。
「也許,正是因為我們戰無不克,才引來黑天使的目光。那傢伙與泥波哈聯袂出現在戰線……我們原本還握有一線勝機,卻在最關鍵的時刻,我遭到了他們的聯手暗算。那些惡事可不僅僅是這樣,一時說不完……改天再談吧。」
卡赫巴的聲音低沉了一些,像深淵裡的回音,緩慢而幽遠。
「黑天使得逞後,在狂風中無聲遠遁,唯一留下的──是那把劍,插在我背上。」他緩緩吐出最後幾個字,語氣冷冽得彷彿能凍裂空氣。「那把……極惡無比的黑劍。」
琉璃牆外的空氣好像瞬間凝滯,隨即響起一聲低沉的顫鳴,震下了些許灰塵。
「我殺出重圍,與泥波哈纏鬥,可對札茵而言,這卻是最糟糕的局面。」卡赫巴的聲音變得沉重,「那把劍試圖吞噬我的理智,將我拖入無法自拔的深淵。而她,在雙面夾擊之下,險象環生。」
卡赫巴忽然頓了頓,隨後發出一聲低沉的苦笑,那笑聲帶著苦澀,如同沉沒於黑暗的餘燼。
他的聲音低沉而哀傷。
「她本可毫不猶豫地殺了我,了結這場鬧劇,但她沒有。她選擇了另一條路……一條愚蠢至極的路。她那份可笑的執著,讓她挨了泥波哈幾乎要命的一擊。清醒後的我,雖然勉強擊退了泥波哈,但札茵已遍體鱗傷。
「而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他的聲音透露著哽咽。「或許……如果她當時聽從我的話,還能有一線生機……可她為了我,拼盡最後一口氣,也要替我驅除那把黑劍。」
聲音停頓了許久,彷彿仍不確定自己該不該繼續說下去,或者說──是否有勇氣去回憶那些畫面。
「我不知道她這麼做究竟是對是錯……只是當我再度清醒時,她已經倒在血泊之中,氣若游絲。而我手上的鮮血……全都是來自她。」
空氣變得沉重,連那三人彷彿都置身現場,目睹一切慘狀。
「我抱起奄奄一息的她,看著她的溫度在懷裡逐漸流失……而她的微笑,在我內心留下了一道印記,一道怎麼也無法抹去的印記。」他的話語很輕,語氣聽不出悲傷,卻比悲傷更深沉。
「在生命的最後一刻,她咽下的……竟是對我的抱歉。」卡赫巴語氣已變得沙啞。「她手中的黑劍斷成兩截,一部分至今仍遺留在我背上。她的死,帶來了我的另一場瘋狂。」
他的聲音陡然一沉,壓抑許久的怒意像是沉潛的烈焰,終於燃燒起來。
「如果不是泥波哈,她根本無須為尼特伯隆付出生命;如果不是泥波哈,我不會被那些雜碎暗算;如果不是泥波哈……我們的命運,或許會有所不同!」
他的聲音越來越高昂,激蕩的怒意在琉璃牆內翻湧,甚至震得周圍的牆壁微微顫動。然而不久後,那震動逐漸平息,琉璃牆的另一端彷彿被某種力量強行壓制,使他的情緒逐漸冷卻。
亞瑟能夠感覺到,那裡瀰漫著難以言喻的失落──那份無法挽回的悔恨,像是深淵中無聲的悲嘆。
這種感覺,經歷過的他,再熟悉不過了。
卡赫巴的聲音恢復平靜,卻透著徹骨的寒意。
「於是,泥波哈成了我的終極目標。他再次出現在我的面前,而我……撕裂了他每一寸的血肉。但這並不足以彌補我內心的傷口。我想繼續踐踏他,踐踏破碎的靈魂,卻終究還是遲了。當我再次清醒時,塔姆萊恩與族人早已將泥波哈封印於咒術之中。
「最大的仇恨不在了,但還有一個問題……」他說,「我知道。只要我還存在,我的失控便會帶來無止境的毀滅。為了避免悲劇重演,於是我捨棄族人,隨哈薩司人遠走,來到這片寧靜之地。」
他輕輕吸了口氣,明顯、響亮,彷彿在感受那遙遠過去的餘韻。
「當時這裡還是一片荒蕪,無人踏足,我可以任憑自己肆意蹂躪。我堅信,黑天使無法再驅使我傷害任何人。」他忽然深深嘆了口氣,像是在苦笑。「你們如今所處的深谷……正是由我親手撕裂大地所創。我破壞這片大地的同時,發現琉璃的存在。它有種奇特的特質,能與我的魔力形成了某種獨特的平衡。能在我情緒激憤時吸收我的魔力,使得我不至於失控。」
「哈薩司離開了。」他的語氣透著厭惡與疲憊,「然而,命運卻像是一場無休止的玩笑。那一天,一座摩哈羯帝墜落於此……而那該死的封印,也隨之而來。」
他忽然不說話了,沉重的靜默籠罩在琉璃牆的另一端。過了片刻,卡赫巴才繼續開口,語氣中充滿了悵然。
「過往的惡事再次籠罩我的思緒,但札茵在我心裡留下的印記……或許比任何一種封印更為強大。」琉璃牆發出的聲音低沉而平穩,卻透著難以言喻的堅定,「摩哈羯帝為這片土地帶來了許多生命,這是那些逃難神民的棲身之地……我明白他們無家可歸的悲痛,所以,我必須想辦法壓制這份激動。因為,『守護』──永遠是札茵的心願。」
卡赫巴再次頓了片刻,像是在思索著什麼,然後緩緩開口。
「亞瑟小子……愛勒凡的擔憂不是沒有道理。我已記不得過了多少個寒冬歲月……只記得,那一日,一股不祥的氣息降臨,魔軍隨之出現。我沒想到,自我禁錮的結界竟會吸收我的魔力,轉化成了一種強大且特殊的域場。它會使魔物在這範圍內快速衰弱,然而,如今似乎已經到了盡頭……」
「盡頭?」亞瑟眉頭緊鎖,心頭一緊,「卡赫巴大人,難道情況比愛勒凡說的還嚴重?」
ns216.73.216.151da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