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須的挑戰狀 - 愛上睡美人

站在海岸旁的酒吧，酒吧老闆可以清晰聽見波濤的咆吼。破爛的窗戶被強風吹動，不時發出像是有人用手拍打窗戶的聲音。

今天風高浪急，不會有人來吧。他抹乾最後一隻酒杯時，門扉忽然打開。

「哇，很大風！」

一個滿是鬍子的男人一推開門口，外面的狂風就吹進酒吧，桌上的杯子都被風吹得砰砰作響。老闆見狀，立即拉著客人進內，與他一起關上店門。

「客人，幸好我年中無休，連颱風日也不例外。」

滿是鬍子的男人一聽見就哈哈大笑，「對對，今天我真是幸運！」19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G3GF2aGVa

酒保問男人要喝什麼，男人忽然指示全要一杯。

還真是豪爽的客人，老闆看見男人摸著鬍子的樣子，定是今天發生了什麼好事。他連忙根據男人的要求，準備好一杯他要的酒。

男人從酒保手上接過了啤酒，像是沙漠的飢渴旅人般喝掉了整杯，碰地把酒杯放回桌上。

「客人，今天是有好事發生了嗎？」

「你也看出來了？」

老闆笑笑的看著他，「我可不是連客人臉色也看不懂的老闆。」

「今天是我與妻子的結婚紀念日。」

「咦，那麼你的妻子呢？是在家躲颱風了嗎？」

「我去買禮物啊。」男人拍了一拍口袋，「不然她會生氣。」

「你妻子有你還真是幸運。」

「是吧？」男人咯咯笑了數下，接下老闆給他的第二杯酒。「我的妻子可是世上最美的女人，我也很幸運啊。」

「大家都中獎了呢，她待會收到禮物定會很高興。」

男人看著酒杯中琥珀色的啤酒，忽然靜下來。「她還在醫院。」

「是……生病了嗎？」

難得的結婚紀念日卻要待在醫院，實在是太慘了，難怪他要趁風雨外出買禮物，老闆心想。

「她在數年前被車撞倒，一直昏迷不醒。」

「是這樣嗎……」沒想到會聽見這麼灰暗的話，老闆停下調酒的手望向男人，但他的表情一如以往，不覺悲傷。「難得你去買禮物，她定會醒來的。」

男人喝著第二杯酒，不知不覺就開始說出他與妻子相逢時的話題。他與妻子是在大學相識，二人常於同樣時間在圖書館出沒。最初只是問好，漸漸發覺二人有相同的興趣，就開始約會。

「她長的很美，我還在想為何沒人追求她，原來是有原因的。」

「為什麼？」

「她的父母是鎮長，對追求者很嚴格，我也被趕走了。」男人乾笑了一下。

「什麼？那你們怎樣結婚呢？」

「被趕走之後那天，跟今天一樣風雨交加，我在喝悶酒時，晚上有人叩門，竟然是她。」男人把面前的第二杯啤酒喝清光。

「難道是叫你去私奔嗎，客人？」

老闆調酒的手再動了起來，弄好了一杯橙紅色的雞尾酒，放到男人的面前。

「不，完全不是。」男人大聲地笑了出來，「她叫我別再管她，去找別的女人。但有誰會放棄心愛的女人？」

「說的好，客人！」

「我拉著全身濕透的她，說服她與我私奔。」

「她答應了？」

男人喝了一口雞尾酒，「我把我計劃與她結婚的事告訴她後，她就答應了。」

「恭喜！」

男人把雞尾酒喝個清光，「我們反抗她的父母成功結婚，可惜過了不久，她就遇上車禍。」

「神總是愛惡作劇。」

老闆一嘆，收回空空如也的酒杯，再把一杯威士忌交給他。啡麥色的威士忌在燈光下搖晃。

「那時我馬上跑到醫院，躺在床上的她很沒真實感，就像是明天會醒來一樣。」

「醫生說了什麼嗎？」

「他們說妻子在車禍傷及大腦，不會再有機會醒過來。」

「竟會……」

「但有誰會放棄心愛的女人？我每天就跑去見她。每一天也拿著鮮花去探望她。」

老闆裝作在調酒，一直在看男人的樣子。他一邊說，卻不像氣綏，看來已走出了最灰暗的日子。老闆想起了男人的訂單，開始準備下一杯酒。

「漸漸，我習慣了她在病床上的樣子。她躺在床上的樣子很美，害我不禁看傻眼。」男人喝了一口威士忌，「那就像是——沒錯，故事中的睡美人。」

「睡美人、嗎？親吻會醒過來的那個？」

「雖然吻了多少次也不會醒來就是。」男人苦笑一下，再說下去。「我能做的只有每天送一枝花給她。」

一枝，一枝，又一枝。

在病床上的她就像是藝術品一樣，被一朵朵花包圍。

愈說，男人的語調就愈熾熱。花與花之間的距離，光照射的位置，窗簾的位置，全都非常講究，猶如藝術家一樣。

「她是我的睡美人，我最愛惜的公主。」

「你的妻子定會很喜歡呢。」

男人滿臉笑容，把威士忌一喝而盡。「——不，她最討厭花朵。」

老闆倏地覺得背部傳來涼意。

他連忙轉換話題，談一談天氣，再談最近流行的玩意，終於完成了男人要的全部酒。外面的風雨也開始減弱，男人就說要去見妻子，離開酒吧。

翌日，年中無休的酒吧依舊經營下去。

老闆如常扭開電視，就聽見正在報導新聞。

「昨天在醫院發生一宗命案，一名女性在昏睡中醒來後遭殺害。」

「在現場遺下一張紙條，寫著『你不該醒來的，睡美人』，警察現正追尋犯人的去向——」19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Op3yQXkM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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