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師與助理的相遇 - 第十一章戰火下真金不畏火煉的諾言

攝影師休息室內⋯⋯

依然是凌亂不堪的辦公桌，堆滿了底片13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cX2M2949y
藥攝影器材充電器⋯⋯。

阿真正坐在筆電前整理工作時拍攝的照片＆影片

「有一封新郵件。」電腦右下角的通知欄跳出一封從信箱來的一份新郵件

「⋯⋯不是她⋯⋯。」本來很期待能收到來自某人的信，但在看到右下角來信屬名後希望落空了

（對啊！我都還沒寫好信寄出哪來的回信。)失望的某男人，心情有些沉悶的打開了那封來自“京詩”的信件

郵件內文：

寄件人：京詩鑽戒公司客戶服務部

收件人：坂本真吾様

主題：訂製鑽戒設計確認與寄送安排

親愛的坂本先生您好：

感謝您選擇京詩鑽戒公司，我們很榮幸能為您打造這兩枚特別訂製的戒指。

關於您的訂單，敝公司設計部門已根據您的需求完成初步設計，並請您確認是否需要進一步調整。如果設計無需修改，我們將立即開始製作，為確保戒指能盡快完工，請參閱先前寄送過去的設計圖，並回覆您的確認或修改需求。

此外，我們注意到您的收件地址位於戰爭區域。在此情況下，國際運送可能存在較高的風險，包括包裹遺失、延誤或損壞。為了確保戒指能夠安全送達，我們強烈建議您選擇在回國後親自領取，或提供一個更安全的送貨地址，以確保戒指能順利交付。

請您回覆此信件，確認您的設計需求與寄送安排。如有任何疑問，我們將竭誠為您服務。

敬祝平安順心

京詩鑽戒公司客戶服務部

聯絡電話：XX-XXXX-XXXX

電子郵件：[email protected]

「真的不能寄過來嗎？」認真讀完信件內容的阿真，對京詩公司關於婉拒鑽戒的原因能夠理解，但卻依然想在完工後立刻收到

「究竟還要多久才能回日本？」望著窗外在玩踢罐子遊戲笑得很歡樂的小朋友們喃喃自語著

回憶片段⋯⋯

由於在戰爭地區看過太多生離死別和血腥殘忍的畫面，說完全無感或麻木了都是不可能的。

阿真本身並無任何宗教信仰，可這份工作太特殊，壓力常人無法忍受，若不找個紓壓的方式，可能也很快身心就累(病)垮，為了隨時保有良好的身心狀態，因此選擇了宗教信仰成為心靈寄託

為了能求得一個心靈平靜，淨化骯髒混雜的心靈，阿真養成了個習慣，在這些駭人驚悚的人事物經歷到超出他能負荷的臨界點前，前往當地的教會禱告以獲得心理釋放。

而就在前陣子，他到了亞茲德當地的清真寺，和教徒們一同誦經完後，準備離開前被一位年長智者叫住了

「年輕人，我常看到你過來這裡禱告誦經，你看起來很不快樂，有心事對吧？」老智者坐在教會門口叫住了正要離開的年輕人

這位老智者今年高齡103歲，每天都會出現在教會門外，免費為前來誦經禱告的教徒們開導人生解惑，當作是積功德

「大媽，我沒有不快樂啊。」阿真聽到了老智者叫住了他，也停下腳步笑著回應

「就是這微笑，太假了讓人有距離感，你別騙我這幾乎經歷過所有人生風雨的老人。」智者豪不留情的點出年輕人的問題，並要他別以為騙的過自己

「年輕人，你為情所苦對吧？你思念著某個人，卻害怕自己無法履行承諾，害怕自己沒資格見她，我說的沒錯吧？」老智者一眼就看出困惑住眼前的年輕人的事

「大媽您太厲害了，我什麼都沒透露，就全被您說中了，真是服了您。」這位老奶奶是江湖人吧？只是路過幾次會面過就一眼看出了自己的心事，底牌忽然間就全被掀光了連反駁的機會都沒有

「別看我這麼老都快動不了了，但腦袋可不輸給你們這些年輕人。」老智者聽了年輕人的讚賞後開懷的笑了

「我看你都揹著相機，是位攝影師吧？」

「對，我是位戰地攝影師。」阿真坐在老奶奶身旁回覆著

「那也難怪你每次來都愁眉苦臉的，你怕無法活著回去給她一個承諾對吧？」

「恩。」大媽的每句話都精準的瞄準他的心重擊，猶如做錯事的學生被老師質問般，都快抵擋不住那氣勢了

「你不敢向她求婚對吧？」

「恩。除非我的任務順利結束能平安的活著回到日本，不然別說是求婚我更不敢面對她。」阿真神情凝重的望著天空，看著白雲回應著

「看來你對她的是真心的。我雖然無法保你不客死異鄉，但至少能每天替你為真主祈求人身平安，能活著回去和愛人團員。為了她你一定要拿出骨氣撐過所有的任務，才能給出承諾。」老智者了解了年輕人內心的苦衷後由衷提醒著

「謝謝大媽的開導。我在出國前向她保證過一定會活著回到她身邊。」回想那時大吵時自己當面許過的承諾，現在看來似乎是個快遙不可及的空談

「 عشقیازعمقروح、 زیباییوصالنهایی

」老智者突然說起了奇怪的語言

「大媽，我不是當地人，波斯語不是很好，請問您剛才說了什麼？我聽不懂。」老奶奶說的太快阿真完全聽不懂

「這兩句是當地祝福與象徵的詞，你要自己去理解意義。」老智者不願替年輕人解釋，因為這話必須要由他自己去理解才有意義

「好了！你的時間到了，我要替別的教徒開導解惑了。」老智者話畢，就把還在一頭霧水中的年輕人送走了

回憶片段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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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憶結束後，阿真回過神來，看著信箱裡的郵件，手指停頓了一下，然後開始寫下回覆的字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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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信內文：

寄件人：坂本真吾

收件人：京詩鑽戒公司客戶服務部

主題：訂製鑽戒設計確認與刻字需求

親愛的京詩客戶服務部，您好：

感謝您提供設計圖，確認大致無誤，可以開始製作。

此外，我有一個額外的請求，請設計師幫忙在戒指內圈刻上兩句波斯語：

عشقیازعمقروح（請刻在女戒上）

زیباییوصالنهایی（請刻在男戒上）

這兩句箴言對我來說意義重大，我希望這對戒指不僅是承諾的象徵，也能承載這份深刻的祝福。

至於寄送問題，我理解貴公司對戰區配送的擔憂，但我仍然希望戒指完工後能直接寄給我。這不只是單純的物品，而是對我而言極為重要的信物，只有親眼見到它，我才能真正安心。請協助安排寄送，若有額外的運送風險或費用，也請告知。

敬祝順心，期待您的回覆。

坂本真吾

(京詩的部份回完了，那這封該怎麼回？)阿真寄出了回覆京詩客服部的回信後，打開了女友傳來的信件，卻想不出該寫什麼和女友報平安，凝視著空白信件檔發著呆

「阿真。」Hellen 在門口輕喚，但攝影師沒反應，彷彿陷入了自己的世界。

「阿真！」她咬了咬唇，深吸一口氣後推門進去，走到他面前，加大音量。

「啊，抱歉，我完全沒注意到你在叫我。怎麼了？」阿真這才猛地回神，對上她的視線，露出歉意的微笑

「外面有位小姐想請你幫她和她先生拍結婚紀念照，請我來詢問你的意願。」Hellen 握緊著拳，眼神有些飄忽

「當然可以啊！」阿真毫不猶豫地點頭，語氣輕快

「你請她等我，我馬上過去。」

「嗯，那我去跟那位小姐說請她稍等。」Hellen 垂下眼睫，像是在掩飾什麼，嘴角勉強勾起一抹笑

她轉身推門離去，步伐有些急促。

阿真微微皺眉，察覺到她的不對勁

但她沒有說，他也不打算逼問。只是，心裡還是疑惑，那位婦人究竟提出了什麼樣的請求，才會讓 Hellen 露出那樣哀傷的神情？

當阿真依約到了拍攝地，映入眼簾的是身穿白紗的新娘，新娘很年輕，她的笑容是美的如此令人心碎，但眼底帶著血絲及紅腫，明顯是痛哭過，裙襬在微風吹佛下輕輕搖曳。

而她的未婚夫也身著帥氣的軍裝，雙手安放在腿上，眉目間帶著溫和的神情，靜靜的坐在椅子上，閉著眼臉色蒼白而安詳，像是靜靜地在等待攝影師拍照

但他卻沒有一絲動靜。

沒有對新娘微笑，沒有回握她的手，甚至連胸口都沒有任何起伏。

因為，他已經死了。

阿真屏住呼吸，指尖微微發涼，這一刻，他才明白 Hellen 為什麼會如此難過。

但他為了完成這位小姐的心願，依舊強裝鎮定的準備拍照

「攝影師，麻煩你了。」新娘站在他身側，輕輕握住他僵硬的手指，然後抬頭看向阿真，露出了一個美麗又決絕的微笑

「親愛的，攝影師要幫我們拍照了哦！」新娘溫柔的在新郎耳邊輕聲提醒著

「……好，我們開始吧。」阿真指尖微微顫抖，卻還是深吸一口氣，強裝鎮定的表示自己準備好了

「新郎新娘，看我這裡哦！」阿真馬上調適了自己的心情後，露出了微笑指示著鏡頭前的這對新人

他調整好相機，試圖不去在意空氣中的詭異寂靜。

新娘看向他，輕輕拉了拉未婚夫的袖口，像是在提醒他配合拍攝。

「3、2、1」

「喀嚓－！」他按下快門，拍下這張生命與死亡交錯的婚紗照。

快門聲響起。

這一刻，生命與死亡在鏡頭中交錯，定格成永恆的一幕。

阿真回到了休息室，靜靜的坐下，視線定在螢幕上那封仍然空白的信件檔。手指無意識地撫摸著相機的邊緣，指尖微微發涼。

腦海裡不斷浮現新娘微笑的畫面——那不是幸福的笑，而是深陷悲痛卻努力維持的假笑，彷彿想用這最後一張照片，去彌補無法挽回的回憶。

那笑容是多麼的令人絕望⋯⋯

（我絕對要活著回到她身邊……我不能讓她這麼痛苦。）他深吸一口氣，閉上眼，將這份決心深深刻進心底。

寫信吧！什麼都好！回信才能讓她安心！

『亞紀，亞茲德的戰況依舊沒改善，死傷人數已經無從計算了，但我沒事，藥的話麥爾倫醫生有替我備著，目前還夠用，暫時不需要寄過來⋯⋯』阿真才剛寫了信件開頭，就又被打斷，迅速在鍵盤上打字的指尖突然停頓了下來

阿真才正從負能量的情緒中振作精神要寫回信，卻又被Hellen叫住了

「阿真⋯⋯」Hellen傷心欲絕的流著淚，語帶哽咽的叫住了他

「怎麼了？」阿真聽見了這呼叫他哀傷的嗓音後，心裡一愣猛然回頭赫然發現Hellen哭了

「那位委託你拍結婚紀念照的小姐死了。」Hellen說完後就止不住淚水泣不成聲的哭了起來

「她趁護士不注意時偷了藥櫃裡的嗎啡全部喝下，當護士發現時已經來不及急救了⋯⋯」Hellen語氣顫抖的勉強把話接著說完了

阿真怔住，胸口像被重擊了一下，呼吸瞬間停滯。

才剛委託他拍照的美麗新娘，幸福的拍了婚紗照後不久，卻成了冰冷遺體⋯⋯

這⋯⋯誰接受的了？！

「……嗎啡？」他低聲重複，嗓音乾澀。

「她……在自殺前，把那張婚紗照燒了。」Hellen深吸一口氣，強忍著顫抖的嗓音繼續道

「……燒了？」阿真愣住了，錯愕地看向她

「她說，這樣一來，他就能在另一個世界看到——她履行了承諾，真的跟他結婚了……」Hellen 紅著眼睛，點點頭

空氣彷彿凝固了，只剩下戰區遠方的槍炮聲傳來微弱的回音。

「這是她留給你的……」Hellen 深吸了一口氣，顫抖地從口袋裡拿出一張紙條，遞給阿真

阿真接過紙條，字條上，筆跡仍然清晰——

「攝影師，謝謝你把這張照片拍得這麼唯美，能和我的愛人順利拍下婚紗照結為夫妻，我此生已無憾。」

字跡筆直而端正，沒有猶豫，也沒有遺憾。她是真的……心甘情願地走向死亡。

阿真靜靜地看著字條，久久沒有說話。

他再次低頭看向相機中的照片，那是一張美得不真實的婚紗照——新娘淺淺微笑眼神溫柔，側頭依偎著“未婚夫”，彷彿真的只是單純在拍攝一張婚紗照，彷彿她的愛人仍然活著。

但她知道他再也不會醒過來，輕聲的呼喚她，溫柔的和她說話，在她難過時幽默的逗她笑替她拭淚，她知道自己終究會獨自離開。

所以，她選擇親手燒掉這份回憶，讓灰燼隨風飄散，請微風當郵差把她對亡夫的最後情話傳送到另一個世界

「親愛的，我們終於結婚了。」

「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殘忍拆散相愛的人？！這場戰爭到底還要持續多久？！可以不要再打了嗎？！」Hellen忍不住潰堤的情緒，投入阿真的懷抱哭喊著

Hellen的哭聲在安靜的房間裡迴盪著，帶著對這場無情戰爭的絕望和悲憤，她緊緊抓住阿真的衣服，像是抓住最後一根浮木。

阿真沒有說話，只是默默的陪她消化這難受的情緒，感受到她顫抖的身體，感受到她的無助與痛苦。

戰爭，讓太多人崩潰了。

他看著桌上那封還沒寫完的信，然後又看了一眼相機裡的照片。

但他仍然沉默著，沒有出聲安撫，也不想試圖去解釋什麼，因為他知道，這個時候，沒有任何言語能安慰Hellen，也沒有任何語言能為死去的人帶來意義。

所以，他只是靜靜地陪著她，讓她把所有的悲傷都宣洩出來。

窗外的槍聲依舊零星響起，遠方的炮火時不時閃過，將休息室照得忽明忽暗。

過了許久，Hellen的情緒才漸漸平復了下來，深吸了一口氣尷尬的從阿真的懷裡退開

阿真也紳士的當作不知情，當作什麼都沒發生過，不發一語的把那張字條收好，輕輕放進防水袋裡，與相機中的照片一同保存。

「對不起，我忘了你有女友了還⋯⋯」Hellen一臉尷尬的低著頭不敢直視阿真，慎重的對他道歉

「你該回去了，我想護理站的護士可能在找你了。」阿真淡淡的說，語氣不重，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平靜，像是在替彼此找個合適的台階，也是在提醒Hellen不該越界。

「對，我該回去整頓排隊秩序了。」Hellen 愣了一下，隨即掩飾似地點點頭

「對不起。」她深吸一口氣，努力恢復鎮定，然後再一次低聲說

Hellen 離開休息室後，在回到護理站的走廊上，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步伐恢復正常。她知道自己剛才太失態了，也知道阿真一定明白那只是因為戰爭帶來的壓力，而不是別的什麼。

但……她還是有些尷尬。

隔天，在戰地醫療站裡，Hellen 正有些忙碌的為傷患做登記，當她瞥見阿真在不遠處整理相機時，心裡還是有些說不出的微妙感覺。

「昨天……真的很抱歉。我嚇到你了吧？」Hellen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決定主動開口道歉

「沒事，這就是戰爭，你只是還不習慣生離死別，適應後就沒什麼過不了的坎了。」阿真停下手邊的工作，看了她一眼，語氣平靜

「好吧，那我就當你不介意了。」Hellen 笑了笑，眼底的尷尬散去了一些

「不過放心，你不是我的菜，我挑男人的標準可是更高的呢！」她頓了頓，又開玩笑的調侃著

「那可真是我的榮幸。」阿真聽完後不經意的笑了出來，哭笑不得的回應著

「所以啊，你不用擔心，我可不會對你有什麼非分之想，昨天真的只是壓力太大了，謝謝你沒有計較。」Hellen 見他終於露出一絲笑意，這才鬆了口氣

「戰場上的情緒很難控制，等你待的更久經歷過更多殘忍無情的事後，才會慢慢學會調適，這條路很艱辛，但身為無國界的救助者，這些都是必學的。」阿真語氣冷靜平穩的對這剛踏入戰場的新鮮人語重心長的說道

「我知道……只是，有時候還是會忍不住想，這樣的選擇到底值不值得？」Hellen 聽著阿真的話，愣了一下，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阿真沒有立刻回答，而是低頭整理著相機的鏡頭，像是在思索該如何回應這樣的問題。

「沒有人能告訴你值不值得，這條路是你自己選的。只要你還想堅持下去，那就讓自己變得更強，但是要記得不要讓這場戰爭改變你的初衷。」過了一會兒，他才抬起頭，語氣淡定卻帶著某種堅定

「我終於了解麥爾倫醫生為什麼會找你回來支援了。」Hellen看著阿真，記下了學長的指導

「為什麼？」阿真順著她的話問

「因為你就像心理師一樣，是團隊裡重要的安撫神物，尤其是對那些無依無靠的小朋友們。」Hellen依自己的觀察給出了結論

「安撫神物？！你是把我當護身符了嗎？」阿真本以為這調皮的女孩會難得感性的回些正經的話，結果卻是這樣的回答，更讓他哭笑不得

「對啊，畢竟在這種地方，能多一個能帶來安全感的人，總是好的。」Hellen 聳了聳肩，理所當然地說道

「好吧，那我這個護身符也該去工作了，還有很多工作在等我呢！」阿真無奈地搖搖頭說完，他提起相機，轉身朝外面走去，繼續他的拍攝任務。

「護身符啊……也許我們每個人都需要一個吧。」Hellen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輕聲自語，收起笑容就繼續提起幹勁整理手上的傷患登記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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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在新娘選擇結束自己的生命後，醫療團隊和阿真及Hellen默默地為她和未婚夫做了最後的決定。既然他們無法讓這段愛情重生，但至少選擇將這對新人一同火化，讓他們在另一個世界依然能夠相依相守。戰地的煙火將他們的愛送上天際，儘管短暫，卻永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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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麥爾倫醫生為了防止新娘偷拿藥櫃的藥尋短的事件再次發生，下令所有醫護人員要更加謹慎管理藥物(品)，隨時都要確保藥櫃確實上鎖，嚴厲禁止任何非醫療人員的外人接近藥櫃。

＊註解：

1. 靈魂深層的愛： عشقیازعمقروح

2. 最終相守的美好：13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mvCTb2V8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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