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植物保衛戰》 - 果實

成功報復第二個人類後，我們一群葉子因牽牛花失靈，而滯留在了人類世界。

「宜家點算好呀？」其中一片葉子垂頭喪氣地說。

奶綠沉默著，一邊摸著下巴，一邊在花叢附近來回踱步。其他葉子見狀，也沒再多說甚麼，生怕吵到奶綠便會發生甚麼不可挽回的事件似的。現場寂靜得很，連呼吸都使人感到壓力。

「噠噠噠噠噠……」後方不遠處物件掉落的聲音，接著花叢旁邊的行人道上出現了幾粒圓形類似果實的物體。一個行人途經時踩扁了幾顆，果實𣊬間流出螢光綠色的液體。

我順著果實掉落的方向，看向花叢的後方，但花叢開得枝繁葉茂，花葉遮擋了我大部分的視線。於是，我爬到花叢的石壆上，並沿著石𡒊一直走到花叢最末端，這才看清花叢後方的光景，這裡有一條與單車徑並列的行人道，行人道上每隔一段距離便有一棵樹。每棵樹上也長滿了圓形果實。

「你睇緊咩？」木綠一邊朝我走來，一邊一臉好奇地問。

「嗰啲係咪就係C眼？」我指著行人道其中一棵樹上的果實。

「Er……好似係？」木綠定睛看著我指著的那棵樹，猶豫地答道。

「做咩？」木綠見我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不解地問道。

「C眼只有一個功能，就係用嚟監視人類，係咪？」我問。

「係吖！」木綠頓了頓又說：「所以其實你想講啲咩？」

「如果我話佢可能唔止一個功能呢！你過嚟……睇下！」我從石𡒊跳下泥土，走到最初看到果實的地方，讓木綠看看那些被踩扁、流出螢光綠色液體的果實。

「呢啲……」木綠眼神流露出一種似曾相識。

「你意思係……」木綠和奶綠面面相覷。

「冇錯！佢或者係傳送我哋返去嘅藥水。」我其實只有五成把握，於是又補了一句：「我估。」

靠我、木綠和奶綠比較近的葉子，聽到我們的對話後，馬上跟靠後的葉子通風報信，大家竊竊私語、三言兩語的，場面一時變得吵雜起來。

「噓！」木綠瞥了它身後那些議論紛紛的葉子們一眼。

「你點證實？唔通真係攞自己條命較飛？」奶綠說。

「Hmm……」難道有人願意身先士卒？我雖只有五成把握，卻又感覺似十成，不管怎樣也好，試試又不會死。

「你真係諗……」奶綠難以置信地說。

「蜈蚣先生，請你上嚟洞口，我想請你再幫個幫。」我走到泥洞旁，對著泥洞口喊話。

不消幾秒，泥洞底已冒出一對觸鬚，一條黑色的蜈蚣緩緩朝泥洞口往上爬。

蜈蚣很快便爬出泥洞口，它停在洞口附近，一動不動，似乎是等待旁人發出指示。

「我想請你載我落去。」我指著花叢石𡒊下的行人路。

蜈蚣把頭甩到背部又再甩回來，我見狀隨即對它點了點頭，接著走到它身旁，坐到它其中一節背部，並抓緊該背部旁的一雙足。

「行得。」蜈蚣應聲朝花叢的石𡒊爬行。當蜈蚣從泥土爬到石𡒊，再由石𡒊往下爬到行人路時，整個過程有如全過山車般。雖然石𡒊不高，但仍離心力十足，稍微惚神、沒抓緊蜈蚣的腳，身體就會往下墮！

我苟延殘存，終於撐到蜈蚣著陸那刻，我似洩氣的球般，深呼了一口氣，便倒仰在地，心裡驚魂未定。

「叩，叩，叩……」一對高根鞋正朝我走來，下一秒，巨大的黑影將我覆蓋，我連爬帶滾，這才避過一劫，不至於客死異鄉！

我狼狽爬起身來，此時，高根鞋聲已逐漸遠去，我看著這雙剛剛消失在轉角處的鞋子，心裡暗罵了一聲賤鞋！

空氣寂靜了幾秒，心中煩躁已消退不少，我回歸理性，走到被途人踩爆的果實的位置。

我蹲下身來，用手指沾了果實流到地面上的汁液，在眾人毫無預警下將沾了汁液的手放入口中。

幾秒後，我的視力變得逐漸模糊，身體似喝了酒般不受控地搖晃，眼前的景物一一消失，被綠色強光取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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