蕉園慶典記憶 - 死神眷愛的孩子 in 蕉園祭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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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這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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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是這個人。

因小時候某段奇特經歷，讓現時是哲學系大學生的千秋獲得了一條附帶獠牙形狀吊墜的項鍊，以及死神的部分能力——能看到別人剩下的壽命。

現在千秋正在等待兩個人，第一個是長命百歲的人，另一個則是沒有剩餘壽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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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來了。

「嗨！千秋！這次我準時到達了吧？」

「……夏睦同學，你知道『準時』的定義是甚麼嗎？」

約定的時間是傍晚六時，現在分針指向的是「3」。千秋來到蕉園祭典入口的時間是六時十分，本以為已給予其餘二人充裕的時間，卻沒料到他依然是三人之中最早到達的「傻瓜」。

「我真是傻瓜。」千秋按壓額角無奈地嘆息，暗自抱怨自己竟然與兩個不懂自律的人做朋友。

「別這樣說自己嘛。」夏睦不知從哪裡變出一顆抹茶糖果來，然後把糖果丟進千秋襯衫的口袋裡，最後不忘調皮地打個眼色。

「就算千秋是個大傻瓜，我依然非常喜歡你喔。」

明明是難得的祭典，千秋一身裝扮跟平日一樣的沒生氣沒靈魂，就是簡樸的淺藍色襯衫和純白T恤。還好夏睦配合節日氣氛盛裝打扮，不僅穿了清爽的甚平套裝，手上還提著小巧的信玄袋，絕對是夏日祭典的模範裝扮。

「給我閉嘴……」

論耍嘴皮的本事，夏睦大概是終極大魔王的等級，千秋只是個初生嬰兒，可說是毫無勝算，當然他亦未曾想過要跟大魔王較量。

「對了，千秋，你知道嗎？」

趁著剩下的人還沒到來，夏睦得要好好享受獨佔千秋的時光，於是一句接一句的分享剛才的經歷。

「我遇到一個超級可愛的大美女！可惜我只看到她的背面……」

「又沒看到長相，你又怎知道她是個大美女？」

「肯定是大美女啊！她穿了迷你浴衣，露出『絕對領域』，是人類的夢想——『絕對領域』呀！」

為了讓千秋明白那四個字的強大魔力，夏睦故意舉高雙手，提高聲量對天大喊，表達心中的激昂。

在夏睦心中，所謂的「美麗」不一定是具體看到的現實，亦可以是他憑空的想像。只要感覺對了，就是他喜歡的類型，足以稱之為「美」。

「甚麽『絕對領域』？」

「欸！千秋竟然不知道？等一等，我現在指給你看看……」

夏睦嘗試回頭尋找活生生的例子，好讓千秋早點理解人類的夢想有多偉大，如何拯救陷於苦難的世人。

「啊！找到了！你看看那邊！」

目光追隨夏睦的手指移動，一雙白皙的大腿隨即映入眼簾。千秋才不會跟夏睦一樣牢牢地盯著別人的身體看，他瞥了一眼後立即別過臉去。

「千秋、千秋！快看！她正在靠近我們！」

「這有甚麼好看……」

對夏睦來說，這可是靠近人類夢想的一大步；對千秋來說，那不過是一種無禮冒犯的愚昧行為。

「我的大腿好看嗎？」

「好看、當然好看……啊！原來是朽花！」

聽到夏睦驚叫，千秋才懂得回頭看。他終於等到今天最後一位伙伴的出現，亦即是頭頂上沒有數字，正在啜吮棒棒糖的朽花。

眼前這張標緻的臉龐，不僅代表了「漂亮」，亦是上天安排的一場惡作劇。千秋的愛人——椿，因一場悲慘意外而逝世，朽花的外表恰好跟那位可憐的女生一模一樣。

過去的千秋甚至無法坦然面對這張臉，他費了好一段時間，才能確切把二人視作兩個不同的存在。

還好對象是朽花，不然夏睦現在可能要到警局走一趟了。

「千秋，我這樣穿好看嗎？」朽花走到千秋面前，左手抓著裙擺右手提著巾着袋，輕盈地轉一圈，好讓千秋能仔細欣賞她的悉心打扮。

以紅色為主色調的浴衣，一朵朵的椿花圖案無比奪目，穿在朽花身上毫不俗氣。鮮艷布料貼在白哲肌膚上，再盤起一頭黑長髮，露出雪白的後頸，更能突顯朽花的美態。

「好看。」

這是一句不含半點情感的假話。

千秋眼中沒有好看不好看，只有舒適不舒適。看那牢牢束緊的蝴蝶結腰帶，相信朽花也不太好受吧。還好千秋不是三歲無知小孩，起碼知道這個問題只有一個正確答案——「好看」，其餘答案都會招來麻煩的惡果。

「嘻嘻！那就好了！」

不過是粗劣又虛假的讚美，足以哄得朽花露出甜滋滋的笑容，彷彿得到了全世界一樣，害千秋的內心也在一瞬間內注滿了羞恥感。

無論千秋說甚麼，朽花都會認真看待，站在這麼單純的女孩面前，千秋輕率的讚美立即變得廉價。

「人到齊了就出發吧！我們可沒有太多時間喔。」好比旅行團的領隊，夏睦充滿活力走在最前方，卻忘了向團友們介紹今個晚上的行程安排。

夏睦剛往前踏一步，朽花已抓住他的手臂，急著追問：「為甚麼沒有時間？」

正確來說他們並非沒有時間，只是有時間限制。千秋代替夏睦給出答案：「我們要早點到廣場找個好位置看煙花。」

提起夏日祭典，又怎能錯過最為震撼人心的煙火大會呢。因此，今晚最後亦是最重要的重點節目活動，正是能照亮夜空的煙火大會。

「煙花是甚麼？」朽花偏著頭問，天真地眨動一雙金色眼眸。沒有人知道她的成長環境和經歷如何，只知她如同無知孩童一樣，對世間一切事物感到好奇。

「就是把炸彈之類的東西『嗖』的一聲射上天空，再『嘭』的一聲爆開，最後『呼』的一聲消失！」

常人是絕對無法理解夏睦過分生動的說明方式，奇怪的是朽花意外地能憑著他的形容，腦海裡自然浮現了煙花盛放的畫面。

「明白了！」朽花刻意站直，向夏睦作出一個敬禮手勢：「領隊先生，現在我們可以出發了吧？」

「當然！團友們，我們盡情去玩吧！」

「喔！」

刻意放慢腳步的千秋，從後方注視那兩個一同蹦蹦跳跳的活寶貝，無奈地搖頭苦笑。

千秋跟他們倆絕非同類型的人，甚至可說是完全相反的性格，但他打從心底的喜歡從旁觀望二人的互動。可以的話，他希望時間能永遠靜止在這美好的一秒間。

「千秋！快來嚐嚐這個！」

在千秋看到意識到「這個」的真面目前，夏睦已把「這個」強行擠進他嘴裡。香濃的醬料輕易喚醒口腔裡的細胞，讓人忍不住繼續咀嚼，品嚐完美的滋味，可惜藏於美味背後是一股難以忍受的灼熱感。

「唔！很燙！」

「沒事兒、沒事兒！」為了不讓千秋在公眾場所把食物吐出來，損害美男子的形象，夏睦左手「體貼地」捂住他的嘴巴，右手拍拍他的肩膀：「忍耐一下就好了！」

忍耐？怎可能忍耐得了！

剛烤好的章魚燒可不是有點暖暖的，而是灼熱燙嘴才對！可是夏睦未曾有一刻放鬆手部肌肉，千秋只能忍痛咀嚼再咀嚼，管不了雙眼冒出淚水來，更管不了站在兩步外，拼命地嘗試吹涼章魚燒的朽花。

「呼、呼……」

淺嚐一口，味道與過往嚐過的糖果毫不相似，雖稱不上難吃，卻又不是朽花喜歡的味道。最令人難以理解的是，咬開章魚燒後便會發現裡頭竟然藏了隻八腳怪物。這東西也能放進嘴裡？

「朽花，妳不吃章魚嗎？」夏睦沒理會愣住的朽花，擅自把剩下的半顆章魚燒放進嘴裡，豪爽地咀嚼兩下後立即咕嚕一聲吞嚥。

「原來這是章魚……」

看見千秋和夏睦吃得滋味，朽花跟著再吃一顆，就連那詭異的章魚也一併丟進嘴裡。

「千秋，我誠心誠意買來的章魚燒，好吃嗎？」

「還不錯。」

味道的確非常可口，可惜溫度過高，現在舌頭仍在隱隱作痛，千秋只好喝口冰水，盡可能的減輕痛楚。始作俑者突然奸笑一聲，他摟住千秋的手臂，甜蜜蜜地笑說：「那就快來給男朋友來個感激之吻啊！」

「……我哪裡來個男朋友。」

就在夏睦不斷嘗試靠近，千秋不斷嘗試保持至少半步距離的同時，朽花自顧自的持續咀嚼。本來不怎麼對口味的味道，突然變得容易接受，不再是讓人卻步的味道，讓朽花獨自再吃一盒也不成問題。

「美女！這邊有跟妳一樣甜美的棉花糖喔！」

「要嚐嚐甜甜的棉花糖嗎？」

在人群來往不斷的大街上，周遭全是不認識的陌生人，當有人主動向朽花搭訕，她無法給予任何反應，僅是動個眼皮眨了眨眼。

看朽花反應冷淡，其中一人向她伸出了手，更進一步展現自己的熱情：「小姐！來我們這——」

「棉花糖給我好了，我家公主大人可不容許你們亂碰喔。」

千秋默默地放下錢，另一邊的夏睦則是用自己高大的身軀隔開朽花和陌生男子們，並把棉花糖交給朽花。他微微彎腰，比手示意接下來該走的方向：「公主大人，請往這邊走。」

「嗯、嗯……」

千秋先行一步，好讓朽花跟隨在後。他從旁觀看夏睦盡情投入演一場戲碼，再一次止不住笑容。

如果是以前的千秋，一定會覺得無聊得很，忙不得遠離夏睦這號「古怪人物」。現在心態改變了，對於一些跟自己個性不相符的人和事，他學會了接受，尤其對方是他重視的古怪朋友——夏睦。

「我的愛人，請問在下表現如何？能討得你歡心嗎？」

古怪朋友悄然靠過來，肩貼肩的與千秋同行。他故意高速眨動一雙大眼睛，擺出小孩般無辜可憐的表情。

「不能。」

……說甚麼無辜可憐，千秋看到的僅是一張惹人憤怒的臉。

「欸？怎可能？我可是……」

這對「甜蜜溫馨的情侶」聊得忘形，沒多加思考不停往前行，一時之間忘掉了第三位同行者，直至千秋回頭一瞥，才發現身後剩下一堆頭頂上皆有一列數字的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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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朽花呢？」

「唔？啊！這次糟了！」

「情侶」二人對視一眼，然後各自往左右兩邊看，找不到熟悉的身影後又再分別往前後看，可惜依然找不到目標人物。

不懂事的小公主又跑到哪裡去了？千秋不禁嘆一口氣，想著那女孩無知又愛耍脾氣，一旦讓她落單了，肯定會招來麻煩。他趕緊撥個電話，只可惜人潮吵鬧的聲音不絕，沒人接聽電話也是合理的。

「喂，千秋！看看那邊！」

夏睦指向的位置正好有一群人聚集，當中最顯眼的是身穿鮮紅浴衣的年輕女生。

「朽花！」

轟隆——

在千秋終於成功穿越人群，走到朽花身旁時，遠處天空突然傳來雷聲作出抗議，彷彿替朽花抱不平一樣。

「不行就是不行。就算妳是本金子這輩子看過最漂亮最性感最美豔的女孩，正直的金子也絕不能隨便讓步。」

「……屁話！全是屁話！」

轟隆——

再來一聲雷鳴。

「臭大叔，你來評評理！」

朽花口中的臭大叔，亦即是千秋和夏睦都認識的旬教授。與朽花一樣，千秋眼裡的他頭頂沒有任何數字。

「金子君是我的助手，他說的就是道理。」

「對、對。」

難得是一年一度的祭典，深信自己能點石成金的金子又怎會錯過這個賺大錢的機會呢。於是，他以探討「祭典與快樂的關係」為由，游說看似財力十足的旬教授一同擺攤。

結果如金子所料，旬教授以經典動畫作品《亞迪的守護神》為主題，用大量遊戲卡牌和洋娃娃裝飾攤位，輕易吸引途人的眼球。金子的工作，僅是把客人遞過來的現金放進腰包裡。

值得一提的是旬教授的打扮，身上外套是滿滿的愛心圖案，裡頭配襯了《亞迪的守護神》主角——狐狸小墨的卡通背心，最後不得不提肩上那隻細小的小狗娃娃扣針，為他的一身造型增添一份可愛。

「真可惜，美女還是帶不走這雙小狐狸耳朵頭飾，想要的話再玩一局吧。」金子刻意把頭飾舉高，放在朽花面前左右晃動，生怕客人看不見那沒能成功到手的獎品。

好不容易穿越人群來到朽花身旁的千秋，沒有像個不識趣的傻子一樣開口問「發生了甚麼事」，而是靜靜地觀察環境。

這裡是玩「雕刻造型糖果」的攤位，玩家得要從方形的糖餅中，把守護獸形狀的糖餅雕刻出來。糖餅完好無缺的話，玩家便能帶走獎品。

「發生了甚麽事？」

可惜夏睦就是一名不識趣的傻子，總是要引爆炸彈才滿足。

「還用問嗎！他們全是壞人！」

轟隆——轟隆——

為了責怪夏睦拋出無知問句，天空傳來巨響。與此同時，朽花的臉色也不怎麼好看，她指向桌上的那塊狐狸形狀糖果，雙眼冒出淚水來並大喊一聲：「我不是成功了嗎！這傢伙竟然說不行！」

「不、不，請仔細看清楚。」金子搖搖頭，故意發出嘖嘖聲：「小狐狸的左耳可不是完整的喔。」

依照金子的指示，千秋和夏睦靠近觀察，對視一眼後一同保持沉默。硬要說的話，金子並沒有說錯，只不過若然僅是那麽一點兒的失誤，大方的攤主理應假裝看不見才對，反正他的錢包早已變得滿滿，順勢把獎品送出去也無妨，好讓所有人都能感受夏祭的喜悅。

無奈的是金子沒有讓所有人高興高興的概念，一昧想著如何賺取更多金錢，錢包滿了的話那就準備第二個錢包，朽花的不服輸正好是他最期盼看到的事。

「天氣變壞了，待會還能看煙花嗎？」

「應該不行吧。」

聽到圍觀的人提起煙花，朽花雙耳抖動了一下，她回頭露出茫然困惑的表情。千秋醒目地開口說明狀況：「除非烏雲散去，不然煙花盛放之時亦不會好看。」

「……可惡。」朽花先看看臉上掛著親切笑容的旬教授，再看看奸狡地揚起一邊嘴角的金子，然後二話不說轉身離去。

「朽花！等——」

「算吧，讓她冷靜一下。」

本來夏睦想著追上去，可是千秋從後揪著他的衣領，不讓他再走半步。

小公主個性直率，面對不抱好感的人，她會顯然流露厭惡之情，盡可能的迴避。哪怕僅是碰個面，足以讓她的心情陷入谷底。當她需要私人空間時，若然有人不識趣地闖進去，只會讓她的怒火愈燒愈猛烈。

「……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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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惡！可惡！

他們全都是壞人！

今日不是讓所有人都能得到快樂的祭典嗎？沒必要計較那一點兒的失誤吧，幹嘛那麼認真！

果然要送他們倆下地獄才行！

轟隆——

「……不行！我要冷靜！」

朽花獨自一人遠離煩囂的大街，不經意地踏上了通往樹林的小路。她再三深呼吸，提醒自己身邊再也沒有令人討厭的存在，只剩下棲身於樹林裡的小動物們。

唰啦——

「唔？」

朽花肯定有甚麼高速略過，可是因為樹林阻礙了視線，無法看清那東西的真面目。

為了滿足瞬間爆發的好奇心，朽花在樹林之間來回穿梭，意外來到懸崖邊。這地方與大街相比寧靜得很，彷彿墮進了另一個次元空間一樣。眺望遠方，能看到舉行煙火大會的廣場已有人群聚集，看來現在趕過去也找不到好位置。

「……找到了！是真的狐狸！」

雖然錯過了看煙花的好位置，但是朽花幸運地找到了一隻活生生的狐狸。她伏在樹幹上，悄悄地觀看正在悠然地漫步的小生物。

原來現實中的狐狸額上沒有奇怪的印花圖案，亦不會像《亞迪的守護神》裡的小墨一樣大吵大鬧，說甚麼「不要叫在下小墨」。面前的小狐狸只是在享受一刻的寧靜，與鳥兒們談談心。

「很可愛……」

小狐狸樣子與印象中的不太一樣，幸好兩者同樣討人歡喜，單是看了一眼，朽花立即愛上這嬌滴滴的小動物，恨不得把牠擁入懷裡，牢牢抱緊。

左腳往前踏一步之際，朽花忽然感到從後方傳來的一股阻力。

「千秋？」

「別過去。」

如果真心愛護小動物的話，可不能隨便靠近，只能與之保持距離，好讓牠們能自由自在地活動。他們倆已極力減輕聲量，小狐狸仍能憑著本能察覺到危機，在眨眼的一瞬間內已跑回樹林去。

朽花轉頭一看還沒來得及反應，千秋已順勢把狐狸耳朵頭飾放在朽花頭上，並為她梳理梳理頭髮。

「送妳的。」

「……謝、謝謝。」朽花滿臉茫然，卻忍不住伸手摸摸頭飾，又不自覺地揚起兩邊嘴角，任誰能看穿她內心有多高興。

既然要來哄哄心情不佳的小公主，千秋又怎可能空手而來呢。他在旬教授的攤位展現了超乎常人的專注力，初次嘗試已成功把小狐狸雕刻出來，就連嚴苛又無情的金子也不得不認可，乖乖把獎品交到千秋手上。

千秋微笑，他眺望烏雲逐漸散去的天空，想到若然現時放煙花的話，略嫌還有一點的不完美。

「喂！看我這邊！」

「嘩——」

聽到熟悉的聲音，朽花立即回頭一瞥，沒料到呈現眼前不是人臉，只是一張古怪的章魚臉——是戴了章魚面具的夏睦才對。

在朽花驚叫一聲的同時，遠處隨即落下一道閃電劃破天際，看來煙火大會始終無法順利進行。

「嚇一跳了？」

「不是嚇一跳！是快要嚇死了！」

朽花噘起嘴唇，皺起眉頭，拼命地以表情宣泄不滿。

「抱歉、抱歉！」夏睦從背後拿出一枝蘋果糖，故意放在朽花臉前左右擺動：「這是賠禮。」

蘋果糖紅彤彤又晶瑩通透，如同紅寶石般耀眼，剎那間已成功吸引朽花的目光。夏睦體貼地為她除去包裝紙，好讓尊貴的公主大人只需要伸一伸舌頭，便能嚐到香甜的味道。

「這個好吃！」

「對吧？」

此時天空變得清晰，再也看不見一朵烏雲，是觀賞煙花的最佳時機。

「你們怎會知道我在這裡？」朽花隨便坐在一塊大石上，一邊抬頭放眼夜空，一邊品嚐甜蜜的蘋果糖。

千秋與夏睦互望一眼，同步展現得意的笑容。夏睦舉高手機，笑著說：「因為這個啊，妳看看妳的巾着袋。」

就在朽花跑離遊戲攤位前一刻，千秋趕得及悄悄地把手提電話丟進巾着袋裡，好讓夏睦能追蹤她的位置。

「原來是這樣啊……」

看來無論朽花躲到哪裡去，只要千秋和夏睦二人合力，最終一定能找到她，絕對不會讓她孤單一人。

「那麼，我們也是時候離開吧？」

看看手錶，發現快到煙火大會的時間，夏睦提議回到熱鬧的廣場去，沒料到朽花一口拒絕。

「這裡就好了，這裡……已經是最好的地方。」

「欸？為甚麼？」

要看煙花的話，不是該與人群一起享受喜慶的氣氛嗎？怎麼朽花寧可選擇待在這個寧靜的山頭上呢？

朽花沒有把答案說出口，她僅是看看千秋再望望夏睦，伸手摸摸頭飾後又舔舔蘋果糖，臉上掛著一張幸福的笑臉。

「的確待在這裡就好了。」

千秋跟著朽花一起肩並肩的坐在大石上，夏睦脫下面具走到朽花身旁，故作可惜的說：「好吧，今年破例只跟你們二人看煙花。」

立於喧鬧的人群之中看煙花確實是一大樂趣，沒料到現在光是與友人待在一起，等待著期待著即將一同觀賞的美麗景色，又是別具一番趣味。

嗖——

此時，一朵接一朵鮮豔炫目的煙花於夜空綻放，照亮了整片天空。

「嘩——」

金色眼眸上映照了閃亮的煙花，朽花這輩子也不會忘記眼前的絢麗景象。

「真的是『嗖』的一聲射上天空，再『嘭』的一聲爆開，最後『呼』的一聲消失呢！」

嗖——

「這次是大紅花！」

剛才的藍藍綠綠的煙花也是挺好看的，但還是遠遠及不上這朵盛放於漆黑之中的紅花，在它綻放一刻隨即刻劃在朽花心上。

「這……也許是我看過最美的煙花。」千秋眨眨雙眼默默忍耐，不讓淚水溜出眼眶。

「真的呢！」與千秋慨然的態度不一樣，夏睦興奮得很，忙於用手機拍照的同時說：「我們下年再一起來玩吧！」

「好呀！一定要再來！」朽花站起來面向二人，展現能讓看到的人同樣能感受何謂「幸福」的甜美笑容，就連上排牙齒的一個小空洞也清晰可見。

「嗯。」

看著兩個大不透的孩子如此雀躍，千秋沒任何理由說不，何況他早已明白自己一輩子也無法擺脫這兩個煩人又帶點可愛的傢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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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好了，明年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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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在這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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