勿藥有喜 - 尼莫西斯樹村（三）

「類似身分證。」江雅琳抬起手腕回道。「有特殊功能。」

吳緣的好奇心一下子就升上來了。

「什麼功能？」

溫濯離她近，順手將手上的腕帶舉到她面前。

就算底下有了點光，周圍還是暗到令人抓狂，就像在電影院看字典的感覺。

「⋯看不到。」

溫濯聞言，收回戴著腕帶的手。

「反正就是名字之類的基本資料，妳活過這一場手術就能得到了。」

吳緣一愣。

「會死啊？」

「當然啊，妳在現實中最好的醫院做手術都不一定百分百活下了，在這裏也是在跟死神搶命。」

「不一定是真正的死亡。」江雅琳補充道。「在手術室內死了，有兩種出路。」

「第一種，成為新的主刀醫生，開創自己的手術室。」

「第二種，自願留下。」

他們跟著人群經過了一條窄小的木橋，只能容納一人通過。

溫濯走在第一個，吳緣在中間。

江雅琳殿後。

「開創自己的手術室是指創造出像這樣的世界然後讓其他病人進來做手術嗎？什麼是自願留下，留在哪裡？」

吳緣想回頭，被江雅琳按住腦袋。

「在過橋的時候不要隨便回頭，除非妳有十足的把握，身後的人一定是真的，尤其是妳一個人過的時候。」

吳緣的手心出了點汗，點點頭。

江雅琳繼續說道。

「沒錯，大部分的人會選擇創造自己的手術室，這樣就算在現實中等於死亡，還是能活在自己的世界，不過得以邀請病患進入自己的世界進行手術為交換。」

「而自願留在其死亡的手術室，則會成為主刀醫生的助手。」

吳緣的腳步頓了頓，捕捉到令她好奇的詞。

「邀請？」

「是的，手上的腕帶也是戴給他們看的，主刀醫生會選擇自己感興趣的病患發出邀請。」

「而病患在收到邀請之後，必須進入其手術室。」

吳緣點頭示意理解。

「我也有被邀請嗎？」

「沒有，妳會進入這場手術只是因為妳來的時間剛好是這個場次的。」

「⋯⋯。」

所以就隨便把她塞進來了嗎？

溫濯雙手放在腦後，無聊地和她們閒聊。

「其實我以為我是最後一個進手術室的人了，不然我不會這麼早躺進停屍櫃。」

「為什麼？」吳緣問廢話一般地道。

「停屍櫃又冷又硬，誰會有躺在停屍櫃裡的癖好？」

說完，他還笑笑地朝江雅琳望去。

「是吧？」

江雅琳沉默片刻。

「其實我很喜歡躺在停屍櫃的感覺，我是第一個進去的。」

「⋯⋯。」

你怎麼總喜歡說一些和姊姊唱反調的事呢？

吳緣朝溫濯的反方向挪了點。

怕掃到颱風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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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橋的人就像一條蛇一樣，緩緩地爬出木橋。

水面碧波蕩漾，木橋被波光粼粼的藍眼淚鋪上一層彩度很高的藍。

一陣風吹過，掀起小小的漣漪，腳底下的藍眼淚輕輕地拍打交錯的粗壯木枝，打上去的時候像煙火一樣，浪漫的藍光轉瞬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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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木橋後，江雅琳稍稍加快腳步和她並肩而行。

夜晚非常冷，幸好被換上的衣服足夠保暖，前方的人群竊竊私語著，維持在聽得到聲音但聽不到在講什麼的音量。

吳緣憋了一會兒，有點憋不住。

「就只有我們三個病人嗎？」

「不只。」

身側的兩位同伴異口同聲道。

「我朋友跟著我一起進來的，但我目前沒看到他。」溫濯解釋。

「直覺。」江雅琳垂著眼簡單道。

溫濯笑了笑。

「不過我朋友挺厲害的，我不擔心他。」

前方的人群突然停下，接著有條不紊地解散。

「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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