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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說要出門,但林然還是先讓鈴鈴上完早上安排的課程,在家裡解決完午餐,才準備出門去採買和帶鈴鈴出去玩。林然一身輕便的裝束,腳踩著符合人體工學的布鞋,而鈴鈴則是穿著有小熊圖樣的上衣,其餘裝扮都與林然相似,這是林然之前外出採買時幫鈴鈴買的衣服,本來李乙智給鈴鈴準備的都是裙裝,雖然好看,但裙裝哪有褲子好活動?
所以,林然就幫鈴鈴買了跟自己相似的衣服,走出去時還曾被人懷疑過兩人是父女,這也是林然已經有家室的流言源頭。
「準備好,我們出發吧!」林然牽起鈴鈴的一隻手踏出家門,在他們才剛踏出門的剎那,李家的保全立刻自動啟動,將房子的門窗全部關上,還設置了防範小偷或外來入侵者的偵測裝置,儼然將整個家變成了銅牆鐵壁。
林然曾對李乙智感慨過,他對於安全的保全程度已經超出一般住家的需求了,從林然在外面看到的情況,以及後來學習到的知識看來,在他們所居住的B區根本不需要有如此嚴密的保全設施。
「……這是為了安全。」
李乙智面對林然的感慨沉默了半晌後,只吐出這句話。
安全?可是他們是住在B區啊?當時林然就頗為困惑。他們所在的國家將人們居住的地方分成ABCDE等區域,越接近A區的越富有也越安全,獲得的資源相較於其他區域高,A區則是菁英中的菁英才能踏入的地方,是統治者與科學家們所在的領域。
在林然眼中A區對他來說幾乎是遙不可及的存在,他既不是大家族出身,也沒有李乙智那樣聰明的腦袋,能待在B區是因為他早逝的養父母本身就是B區人,所以他的戶籍也被轉移到了B區。
而李乙智則跟他完全不同,林然從小A那邊了解到,李乙智曾住過A區,他是由C區被選拔出的優秀人才,年紀很輕就被送入A區,是他自己後來申請轉調B區,才會在這裡生活,兩人也才有相遇的機會。
林然為此好奇地問過李乙智,對方回答是因為比較喜歡B區的生活,A區的壓力太大,他不太喜歡。
雖說是放棄核心工作的機會,可是李乙智的選擇也不無道理,B區的生活條件相較A區應該也不差,步調也的確不會給人壓力很大的緊繃感。當林然牽著鈴鈴走在路邊時,還能看到些在餐廳戶外的桌椅旁悠閒喝咖啡聊天的人們,路人的神情看來也相當的放鬆,走起路來不會有想要搶快的節奏,所有的一切都在一個恰到好處的狀態。
「我們先去買東西再去公園,鈴鈴有沒有什麼想買的?」林然邊走邊問著身邊的鈴鈴。
「我想買零食!」鈴鈴聽到林然問她,立刻開心地回道。
「不可以吃太多零食,牙齒會壞掉不是嗎?」
「鈴鈴有好好刷牙,不會壞掉。」鈴鈴反駁林然的話,嘟起小小的嘴像是在撒嬌。
「還是不行,零食不能多買,我們要吃健康。」林然見鈴鈴已經把整張小臉鼓成像小河豚後,才退了步說:「可以買一兩個零食來吃,但不可以吃多。」
「好。」鈴鈴一聽有零食立刻收起氣鼓鼓的臉頰,興奮地搖晃著跟林然相握的手。
「妳就知道敲詐我,李乙智在妳就不敢這樣。」林然無奈地笑道。
「因為小然最好啦。」鈴鈴對林然這句話駕輕就熟地回應,還不忘給他一個大大的燦爛笑容。
「妳講這話我可不會高興。」林然雖這麼說,但嘴角已經忍不住往上揚,微微瞇起的漂亮雙眼,讓看到的人都會忍不住多看兩眼,想要挖掘出他眼眸的更多神采。
「我是說真的。」鈴鈴邊笑邊蹦跳起腳步。比起給予她食衣住行育的李乙智,她更為喜歡會跟她一起玩的林然,而且林然「醒」來後李乙智的心情也變好了,所以對鈴鈴來說,林然就像是會帶來快樂的精靈,只要有他在,每天就好像會有什麼好事發生一樣。
林然沒把鈴鈴的話放在心上,兩人來到距離李家最近的商場購物,這裡除了食物外,還賣些家庭用的小東西跟電器,是附近人們買日常生活用品常來的好地方。
在林然和鈴鈴身邊除了人類外,還不時會與跟小A一樣的助理型機器人擦身而過,那些機器人外觀都以簡潔大方的塊狀體,外加能移動的裝置在跑動,速度比一般人快得多。
林然看著那些機器人,想起李乙智早上說的「小A會處理」,不過小A的處理方式應該是叫外送,直接送食材進李家,而不是像這些機器人還要跑來跑去。
林然在商場租了輛小推車跟鈴鈴漫步在商場中挑選食物,家用品的部分林然已經跟小A確定沒有要買的東西,可是林然還是帶著鈴鈴走過去逛逛,反正時間充裕也沒有什麼要趕時間的原因,林然就喜歡享受這樣悠哉的生活。
「來,試喝商品,直接拿起來喝就好。」
販售機器人站在一個小攤位旁邊,旁邊是他剛煮好的黑咖啡,用一個個小杯子盛裝,漆黑的液體散發出濃郁帶著花香的氣息鑽進林然的鼻間,令他停下腳步直接拿起販售機器人所做的試喝品,小品了口任由咖啡的味道在唇齒間流轉。
李乙智每天都要喝咖啡,依他的個性每次一定都買同樣的豆子,要不要買個新的給他試試?林然邊試咖啡邊想道。
「小然,我也要。」鈴鈴抓著林然的衣襬,吵著要林然手中的試喝品。
「妳要?」林然好笑地將杯子遞過去。
「警告,請不要給未成年人攝取過多的咖啡因。」販賣機器人發出例行警告的聲音,但鈴鈴已經捧著試喝杯喝了一小口。
「咿,好難喝!」鈴鈴吐著舌頭,差點把咖啡吐出來:「好難喝,這是藥嗎?」
「妳年紀還不到,所以才喝不出來,這是大人喝的。」林然好笑地將紙杯拿回來,喝掉裡面的試喝品後,跟販賣機器人要了一包:「買一包回去給李乙智喝看看吧。」
鈴鈴仍然嘟著嘴,吵著要林然買糖讓她洗掉嘴裡的苦味。
林然愉快地笑著,將所有東西都買好後,不忘幫鈴鈴買了一小包奶糖給她,讓她藉由奶糖濃醇的味道洗掉嘴裡咖啡殘留的苦味。
將買好付完帳的食物再度放入推車後,送進一旁的送貨站內,大部分沒有開車或者帶機器人來的人都會像他們這樣,在買完東西後交由專人宅配送到府,而不想提著大包小包去公園的林然自然也是這麼做,寫完送貨地點,在要付款時跟方才買菜付款一樣,拿出自己口袋內的小平板。
林然看著自己點出的畫面,小平板上有兩個戶頭,一個是自己新申請的,另個則是之前李乙智給的副卡,他也從未要自己刪除過,還說可以當緊急戶頭。
林然的手在副卡是游移了下,還是沒能出手去刪掉那個帳戶,但手指選了自己的帳戶付款。
「鈴鈴,我們去公園吧。」林然在將食物送走後,牽著口含糖果,無法說話的鈴鈴走出購物商場。
李乙智是不是真的有錢沒地方花啊?還是給我的錢是政府的補助嗎?林然收起手中小平板的同時,忍不住想道。
說實話,憑李乙智平時對人的態度,真看不出他會是這樣古道熱腸的人,不只收留了失去父母的鈴鈴,連他這個沒爸媽的成年人朋友也一併帶回來照顧——雖然是有理由的——但他其實也不需要那樣親力親為。
李乙智在發現他失去過往記憶和肌肉僵硬到無法自行走動時,拿出不少東西幫他做復健,告訴他很多事情,讓他能像現在這樣獨自外出也不用擔心,甚至連卡片都隨他刷。
而且即便在林然已經好的差不多之後,他也沒擺出半點要林然搬走或者還錢的態度,就好像林然住在他家,用他的、吃他的、喝他的是理所當然一樣,可是有著一般生活常識的林然知道,這種事情是不可能長久的,不管再怎麼好的朋友,又不是家人或者愛人,怎麼可能一直這樣付出?
林然不確定現在的情況到底是李乙智的好心,還是他口中政府的實驗?這件事到底會怎樣結尾?
「鈴鈴喜歡跟我一起住嗎?」林然低頭問鈴鈴。
「喜翻!嘴喜翻!」鈴鈴含著奶糖口齒不清地回應。
「林然也很喜歡呢,跟鈴鈴和李乙智住在一起。」林然雖說著喜歡跟鈴鈴和李乙智一起住,腦袋裡卻只浮現李乙智的身影和他近期的疏離,小小的失落感攀附在心頭,久久無法擺脫。
「希望李乙智也這樣想。」林然用著鈴鈴聽不到的音量,在嘴裡小聲嘟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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