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的開端是你留下的晴天 - 好不容易的重逢肯定有許多波折 1

在悠閒的午後我接到一通電話，那時微風吹著窗外的夏樹。

蟬鳴唧唧，窗外的風景就像昨天一樣。

不過，一切就在如此平凡的一天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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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在解釋一次，為甚麼明明是暑假卻要我去學校嗎？」

還聽得到微弱的蟬鳴，九月的今天仍有些微弱的夏日氣息，但在暑假的倒數第二天聽到這樣的蟬鳴，我心裡只有滿滿的無奈。

鮮豔的青春生活不可能降臨於我，這點我看得很開。

不過，對每天宅在家的我而言，夏天依舊是如此的美好。

冷氣、漫畫、冷飲、還有這週末將完結的夏季動畫，特別是每周日更新的那部作品，雖然聽說是賺人熱淚的王道結尾，不過我還是挺期待的。

「不用上學的日子總是過得特別快。」

我深刻的體悟到這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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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梓澄你有在聽嗎？」

電話那頭傳來了不悅的聲音。

「這裡是梓澄家。請問是哪位？」

「這到底在搞甚麼啊！」

「是陽娜老師啊。請問有甚麼事嗎？」

「現在是在演哪齣啊？」

「大概是男主角喪失記憶，然後變成另一個人的青春校園劇吧。聽說是兩年前的賣座電影喔！」

「我才不是在問電影台的特別節目。」

「吐槽的好欸！」

「一點都不好，梓澄的操行成績低的可憐。」

「拜託，看在搞笑搭檔的份上就讓我勉強過關嘛！」

「誰跟你是搞笑搭檔啊！如果想順利升上二年級，明天就給我乖乖來學校。」

留下電話這頭的我，陽娜老師狠心地掛斷了電話。

連辯解的時間也不留給我，暑假兩個月沒見面，好歹也多聊兩句嘛！

火氣這麼大難不成是失戀？

應該不可能，畢竟她可是陽娜，那個陽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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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還是沒有解釋原因嘛！」

即使已經發出嘟嘟嘟的聲音，我依然自顧自地對話筒另一頭吐槽。

等等，或許有。

只是我沒仔細聽而已。

我為自己心不在焉感到萬分羞愧……才怪。

真搞不懂她挑人的標準，我的出席天數可說是完美。

完美地壓在三分之二的線上。

「吵死了！」

我不滿地把怨氣發洩，正努力過完牠那短暫青春的夏蟬身上。

關上窗戶後，原先充滿夏天氣氛的房間瞬間冷卻下來，就像季節提前進入秋天一樣，或許是被這轉換的太快的氣氛嚇到吧，我不爭氣的把窗戶打開。

「算你好運！」

輸給吵死人的蟬，我如此對著窗外的綠樹罵。

蟬這種生物還真是討厭，明明有夠吵的，不過當你聽不到牠的時候，反而會感到不安。

「志工服務啊！」

我讓自己失去重心往後仰，並倒在床上。

夏天的床鋪有股太陽的味道，暖暖香香的，而且總是輕輕地接住每天倒下的我。

乾脆明天直接放她鴿子，這個念頭在我腦海裡一閃而過。

不過，僅僅只有一瞬間。

在那瞬間後，浮現的是陽娜老師把我過肩摔，而我躺在地上的慘狀。

還是乖乖認命吧！那個女人實在太可怕了。

「學校啊！還真是個討厭的地方呢。」

我一邊這麼想一邊看著電視。

主角喪失記憶的青春喜劇正播到結尾，恢復記憶的主人公正深情的吻著女主角，就像其他部電影一樣迎來美好結局。

「真是部爛片呢！」

躺在床上的我如此評價著只看了結局的電影。

到底是出於什麼樣的原因，又或者說只是巧合，人們總喜歡在悲劇的最後加上一個快樂結局，白馬王子總能拯救昏迷的公主、邪惡反派的計畫總是被正義的英雄給破壞。

然而現實往往與其相反，昏迷的公主一輩子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滿管子，付不出住院費的王子只好忍痛簽下放棄治療，最後選擇器官捐贈遺愛人間，可喜喜賀、可喜可賀。

為甚麼沒人要拍這種電影呢？

我個人認為票房會不錯啊！

畢竟，大多數的人都不是想要顛覆世界的反派，更不是帥氣拯救人們的英雄。

只是在兩方決鬥時，一個逃難的路人甲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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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既然好人和壞人都有存在的必要，那像我這樣的人呢？

像我這種只有幾顆鏡頭的龍套腳色，有存在的必要嗎？

如果在打鬥時沒有路人逃竄，是否是一部好電影呢？

我不知道。

「不過，也許當配角也不是件壞事。」

因為感覺不管是當超級英雄，還是大壞蛋都是件累人的事，我如此想著走到浴室。

為了讓自清醒點好準備明天要帶的東西，我拉起衣袖準備洗臉，兩條傷痕出現在我的內側手臂。

捧住自來水的手掌無力的鬆開，從手中撒出的水把靠住洗手台的衣服弄濕了。

「我答應妳不會再割了！」

承諾的聲音在腦海裡迴盪。

我看著鏡子的自己，雙眸是如此清澈透明，可在那之中的自己卻是那班的模糊不清。

看來得先換件衣服了！

為了避免自己被奇怪的情緒淹沒，頭髮凌亂的我選擇早早上床睡覺。

夏天的冷氣真是太棒了，我把明天要用的東西塞進後背包。

「不知道需不需要帶禮物給陽娜老師？」

我看了看房間四周，奉行極簡主義的我當然不可以找到可以送人的物品。

「反正她甚麼都不缺。」

我如此自我催眠並拉上後背包的拉鍊。

「裹著棉被吹冷氣真是太享受了！」

跳上床後，我用棉被蓋住臉如此讚嘆著發明冷氣的天才。

被窩裡的我彷彿可以想像他對我抱以「不客氣啦！」的微笑。

在這樣舒服的環境下，我聽著窗戶外好像永遠都不會停下的蟬鳴，並抱著希望明天工作不會太累的小小希望，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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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相同的夢！

在夢境裡我又遇見了她，那名抱著吉他的少女。

夢裡的場景是在學校附近的沙灘，那是她和我初次見面的地方。

那名女孩正彈著懷裡的吉他，就像那天一樣。

不過夢裡的她，眉頭緊鎖、嘴唇不時的開闔。

彷彿正在唱一首初次演奏的悲傷歌曲。

好像確實感受到了歌曲裡的難過情緒，卻怎麼也唱不好歌詞。

泫然欲泣，卻似乎被迫接受某種結果，強忍住了眼淚。

之所以用了「彷彿」、「好像」、「似乎」這樣模陵兩可的詞彙，

是因為在夢境裡一切都是無聲的。

眼底可以看見，海浪確實拍上了沙灘、鷗鳥也伸長了脖子、遠處漁船的煙囪正冒著黑煙。

不過，浪潮聲、鳥鳴聲、鳴笛聲、吉他聲，卻全部都聽不見。

這個世界是安靜的。

一絲聲音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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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該怎麼辦！」

那名吉他少女的眼睛彷彿如此說著。

皺著的眉頭又鎖得更緊了，我想說些甚麼，但這在這個世界是不被允許的。

駐在原地，我只能任憑海風吹散她的長髮。

然後，她哭了！

雖然表情難過，刷著吉他弦的手並沒有停下。

一滴眼淚滑落她的臉頰，滴在了沙灘上。

出於不忍心，我動身想停住她彈吉他的手，止住她正唱著的那首曲子。

是曲子吧？我也不是很清楚。

突然，一股窒息感直逼胸膛。

啊啊！多麼熟悉的感覺，

就像那天，還有做了這種夢的每一天一樣，

宛若身處海底，呼吸不到一點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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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

我倒抽一口氣從夢裡驚醒。

不知道是第幾次，也忘記是從何時開始，那名曾拯救過我的少女出現在我的夢中。

但不同於當時的開朗和從容，原本那惡作劇般的笑容消失了，夢裡的她總是苦著臉。

我多次想停下她正彈奏的音樂，卻總在產生這個念頭時，被一股強烈的壓迫感給驚醒。

我也曾回到與她見面的那片海灘。

「要是能夠再見一面就好了！」

抱著能向她詢問發生甚麼事的想法，但我們卻不曾再次相會。

「結果這次也甚麼都沒做呢！」

我如此嘆息。

床頭的電子鐘在我發出嘆氣聲的同時，從六點五十九分進入了七點。

隨之而來的是惱人的逼逼聲，因為基於某種原因我曾把自己關在這狹窄的房間長達一年，我甚至可以不用轉身就能夠順利地按掉了鬧鐘。

別說按掉惱人的鬧鐘了，要我閉著眼睛打掃房間都沒問題。

不過為了確認某件事我還是轉過身體，看向電子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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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零二二年八月三十一日七點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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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條短線組成了我不想面對的事實。

「看來我不像科幻電影裡的主人公，一遇上難關就會被困在同一天裡呢！」

雖然發著莫名其妙的牢騷，我還是認命的下了床。

「明明超想要再過一次，甚麼都沒做的八月三十號的說。」

我自言自語的走向浴室。

刷牙時我發現自己眼睛居然腫腫的，就像是昨晚哭過一樣，而且是很傷心的哭過那種。

沒有時間讓我多想，就當作是為明天的開學做模擬考，我繼續照著上學時的例行公事：洗臉、換上制服、吃著標榜用料實在的吐司，步行到離住家最近的公車站，

最後跳上總是會遲到兩分鐘的21號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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