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手戀 - 章壹-婚嫁-伍。計畫「D」。

「因為沒有去過密格拉斯，所以我們並不清楚他的防備機制有多嚴密，最好任何情況都要料想到。」潔西卡正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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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婚禮前三周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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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當然知道。」希雅打了一個呵欠。「大小姐，你這兩個月來已經不知道說這句話幾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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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是深夜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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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啦。因為這次的計畫很重要啊。」潔西卡一臉無所謂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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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雅像是想要抗議似的吐吐舌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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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在有點難想像你已經二十歲了。」潔西卡吐嘈完後，將注意力轉回桌上厚重的書籍。「書上很少記載密格拉斯的傳統和興衰情形。以一個地區第二具聲望的家族來說，實在是不太尋常。而且這也讓我們要推測裡面的情形變得更加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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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潔西……不對，大小姐。其實我覺得我們的計畫已經差不多了……」希雅將目光移向桌上一張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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潔西卡也再次瀏覽紙上的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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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計畫A】

使用情形：沒有被任何人發現的情況。

詳細情形：希雅，留在密格拉斯。潔西卡參加完婚禮，跟著希爾維納斯的馬車回到大宅，並代替希雅，扮演女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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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計畫B】

使用情形：被不是戴勒斯的人發現，並瞞過戴勒斯(不知情)。

詳細情形–1：希雅，留在密格拉斯。潔西卡參加完婚禮，跟著希爾維納斯的馬車回到大宅，並代替希雅，扮演女僕(若發現者深的戴勒斯信任需確認不會告密)。

詳細情形–2：希雅相同。情形1受阻，潔西卡無法回到希爾維納斯，則融入密格拉斯眾女僕(若是正好遇到女僕有缺，就用正常管道進入)。

詳細情形–3：情形1、2接受阻，潔西卡扮作迷途旅客，待希雅於適當時刻，將她收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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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計畫C】

使用情形：戴勒斯發現兩人計畫。

詳細情形：盡可能拖延時間，製造空檔，並於空檔時盡速換回。換回後，希雅返回希爾維納斯，潔西卡留在密格拉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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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好一陣子之後，潔西卡開口。「我們需要一個不論如何都能實行的最後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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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音十分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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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叫這麼做不論如何都太魯莽了些，又怎叫我們都被自由蠱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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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滿臉無可奈何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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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格拉斯的宅邸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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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潔西卡他們踏進大門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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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人不適的感覺一刻也沒有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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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最詭異的莫過於此刻眼前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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潔西卡完全愣住了。來到宴會廳所在的二樓後，走道兩旁數以百計的女僕都含笑望著她們。她們身上的衣著是常見的深色洋裝與白色圍裙，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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彷彿是在悼念死者的頭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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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多的人，恐怕是找來了一整個村莊吧。正常來說，婚禮並不需要這麼多人，密格拉斯一定別有用意。然而頭飾又是怎麼一回事？這是所有喜事場合都要極力避免的，密格拉斯不可能犯這麼低級的錯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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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禁憂心的望了希雅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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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要讓希雅留在這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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擔憂的感覺在心裡翻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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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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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口的是一旁的女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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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抱歉現在才告知你們，我們在各位進門時大概的紀錄了一下你們的特徵。」她亮出手中的照片。「最近，密格拉斯的這棟宅邸有一項相當珍貴的資產被竊取。雖然也不願相信各位是小偷，但我們還是事先防備了。」她露出滿臉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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潔西卡悄悄的看了雨霖和希雅一眼，雨霖露出略顯不悅的樣子，希雅的眼神則顯得有些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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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維護老爺和夫人的安危，要進入我身後的走廊與宴會廳都必須搜身，並進行詳細的特徵檢驗。」她說著，亮出手裡的捲尺。「領主大人相當貼心的提供了各位的特徵與身高等，好供我們檢查。當然，我們可以有個例外——夫人，我們全心信任您，所以您並不用檢查。」她對希雅露出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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潔西卡完全可以理解西亞的困惑。儘管聲稱有資產被盜，對名望比自己高的家族如此防備，密格拉斯也是潔西卡遇過的第一個。未經同意就偷拍、詳細的特徵紀錄和搜身……無疑是太過強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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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現在沒有餘力去想其他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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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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檢查特徵使得她無法參加婚禮，亦無法再回到密格拉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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潔西卡離開的計畫A與B，皆遭到封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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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都走到這一步了，父親大人也並未發現，不論他如何決定，回到希爾維納斯的人一定會遭到虐待吧……不能冒讓希雅回去的風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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計畫A、B、C都不能執行的、自然而然的後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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啟動計畫「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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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雅顯然也察覺到了，臉色微微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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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在這邊徵求兩位小姐的同意。」在兩人的思緒快速飛轉後，女僕再次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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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當然是同意。」雨霖快速做出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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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這位小姐？」她將視線轉向潔西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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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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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女僕關切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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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聲的人是希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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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忽然想到，」她用手遮住嘴巴，側眼看向地板，紅紅的臉頰顯得嬌羞。「我有一件重要的事沒有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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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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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計畫D排演上百次的謊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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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是說那件事嗎？」潔西卡故作驚訝的問。「怎麼會那麼糊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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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清楚她們在演戲，雨霖有些不耐的看著她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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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那件事情是機密，而且非常緊急，所以，我得去人少一點的地方交代她。」希雅有些難為情的說。「不知道來不來的及參加宴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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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只要您不花超過十分鐘，就一定來的及。」女僕看了看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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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真是太好了！」希雅如釋重負般，綻放燦爛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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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請您留意自身安危。」雨霖不是很有誠意的稍稍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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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默然無語，並肩朝大門外走去。選擇門外的原因很簡單——因為那裡才沒有令人渾身不是的詭異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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潔西卡的心沉了下來，腦中浮現數個在希爾維納斯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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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叫這麼做不論如何都太魯莽了些，又怎叫我們都被自由蠱惑呢？』潔西卡說。『【計畫D】，一個無論如何都能讓我逃跑的計畫。』」婚禮前三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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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到時候請你先發聲，我再順著你的謊言附和。只要踏出門口，我們就贏了。然後，因為我被你請去辦事了，所以我不會出現在婚宴上。並請你在一段時間後，四處宣傳我——也就是希雅——死亡。』潔西卡露出一個苦笑。『自此之後，希雅這個人，就只是離奇死亡、不存在於世的人。』」、「『這樣，應該是不會有疏漏了。』」婚禮前兩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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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麼一次，放手大鬧一翻也不為過吧。』」婚禮前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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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由自主的握緊了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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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思考方式還是不夠成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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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吶，潔西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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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體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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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希雅在叫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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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姊姊。」嘴巴自然地吐出了這幾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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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過神來，不知不覺就到了大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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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時候都是這麼稱呼彼此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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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小時候一樣好不好？」潔西卡凝視著她。「像小時候一樣約定，一定要再見面，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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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離的疼痛折磨著心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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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雅笑而不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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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的。」好一陣子之後，希雅帶著微笑開口。「我的觀點一直都是那樣。我並不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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潔西卡伸出食指，半強迫的阻止了希雅繼續說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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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認為你很值得喔。」潔西卡收回食指，給她一個燦爛的微笑。「不要忘了，是誰把我從絕望中救出來的。要再見面，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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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雅輕輕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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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潔西卡。」希雅像是想起甚麼似的，紅著臉開口。「我們再相見的話，我可能……會給你一個吻吧。儘管我還是不覺得我能接受你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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潔西卡衝上前去擁抱希雅，淚水不聽使喚的奪眶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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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段時間後，希雅溫柔地推開潔西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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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祝你順利，也祝你幸福。」希雅微笑著對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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泣不成聲的她，目送希雅直到她消失自視線所及的範圍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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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壹。婚嫁。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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