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宅的客廳裡氣氛低沉,陸明瑋緊抿著唇一言不發,雖然他外表看似平靜,但熟悉他的人都清楚知道他如今有多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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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二,妳趕快說清楚究竟是怎麼回事,別弄得不好收拾。」陸有豐開口打破僵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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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又靜點頭附和:「是啊,小孩子們都被帶出去玩了,應該沒什麼不好說的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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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說的我剛剛都說完了,就讓邵小姐回去問清楚就對了。」陸明琇色厲內荏,雖然表現強勢,但其實她一直很怕自己的弟弟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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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妳知道些什麼為何要提一半、藏一半,若她母親有難言之隱呢?何況,就算知道了又如何,她一樣是我的女朋友。」陸明瑋沉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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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我、我其實就覺得你們門不當,戶不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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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說這話一點說服力也沒有。」陸明琇當老師的丈夫忍不住開口,卻被她瞪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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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和我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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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嫂!妳別亂猜!」陸明琇急忙否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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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是了。」劉思葳接著說:「或者,是和明珏有關,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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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陸明琇還想狡辯,劉思葳溫聲打斷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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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向來不擅說謊,剛才邵小姐在的時候,妳就不止一次眼神飄到我身上,我便知道此事和我有關。妳不妨就把妳知道的說出來吧,若真是和明珏有關也不好再瞞著明瑋,我也應該有知的權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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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明琇眉頭微蹙看著眾人,掙扎許久才吞吞吐吐地說出,許多年前朋友住院她去醫院探病時,意外看見陸明珏陪著邵又芹去醫院。她原本想上前打招呼,卻見他們去了婦產科,於是就偷偷躲在後面跟蹤,隱約偷聽到陸明珏似乎要邵又芹做人工流產手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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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陣子我恰巧在商場遇到她們母女倆,若當時孩子生下來,按年紀推算確實和邵以琳同年,只是,她是不是當時那個孩子,我就不確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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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壓在心裡多年的事說出來,陸明琇鬆了一口氣,可現場卻鴉雀無聲,神色各異。她瞄了一眼劉思葳,只見她低著頭不知在想些什麼,而陸明瑋則是閉著眼,但臉色慘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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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嫂,對不起,我當時想你和大哥再不久就要結婚,既然他們要去做手術,乾脆就把這件事爛在肚子裡,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妳不知道也就不會難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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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三……我之所以這麼急著請她回去問清楚她生父是誰,真的不是故意刁難,但確實是有私心。因為我想著,若她知道生父是誰,萬一真是……想必會主動離開,那大哥大嫂他們就不會受到影響,再來也怕你們……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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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明琇扯動著唇,接下來的話她沒說出口,最終只能誠心說了聲:「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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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又靜深深嘆了口氣,伸手輕拍她的膝蓋,安慰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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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有豐清了清喉嚨說:「如果真是這樣,也不該怪妳。這件事大家先別急著下定論,總要聽一聽當事人怎麼說。明珏去談併購案,應該快回來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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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原訂這週五的班機,落地是週六了。」劉思葳強打起精神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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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等他回來問清楚再說。」陸有豐又對陸明瑋說:「以琳那裡,你暫且安撫一下,等事情弄清楚了再好好同人家說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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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明瑋垂著眸輕聲地說:「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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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天陸明瑋過得很不好,而邵以琳也同樣覺得煎熬。除了事後沒再從陸明瑋那裡聽到有關於那天的事之外,她能明顯感受到陸明瑋在逃避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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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傳給他的訊息會回,電話也如常,但兩人完全碰不到面,他幾乎把能排的客戶都安排上,整天公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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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這個情況卻在今天被打破,邵以琳捧著手機盯著發出去的訊息很久,陸明瑋都未讀未回。原先還能自我安慰他或許真的太忙,此刻能確定他在躲著她,也因此更擔心自己的猜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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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該怎麼辦……」邵以琳丟下手機,手抵在桌上,雙手捂著臉,喃喃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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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那天從陸家離開之後,邵以琳好幾次都想打電話問邵又芹,自己的父親究竟是誰?說實在的,這麼多年她早已不在乎這件事了,如今更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一方面怕提起媽媽的傷心事,另一方面更怕知道事情真相,幾翻思量結果終究作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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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來到原本兩人預定一起回家的這一天,邵以琳獨自去了車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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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以琳知道陸明瑋此刻肯定也是左右為難,不知所措,所以不管結果如何,她都決定回去等他的消息。如果他義無反顧來了,那不管世人怎麼說,她也決不放手。大逆不道的事她從未做過,但轟轟烈烈一次又何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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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萬一……邵以琳手撫著發疼的心口,咬著唇,強忍著鼻酸,將那些不好的念頭甩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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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拜五我們何時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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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著上一則仍未被讀的訊息,拍下手裡的車票,又輸入了訊息連同照片一起傳出去後,背上背包踏進車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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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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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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