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火如歌 - 第二章:瘋子的世界

　　林星一槍將那龐然大物的身體轟出了一個大洞，然而僅一息之內那洞口便愈合了。一條足有列車大小的觸手轟然砸在他們汽車的後方，大地的震動加上濕透了的路面使得車輛左右扭擺無法直行。譚小雅努力控制著方向盤，在三秒內做了三次連續的極限漂移，在和其他車輛發生劇烈碰撞前險險避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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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星手中的槍因為這手極限漂移差點脫手而出，幸好他此時的肉體強度可以扺抗這巨大的慣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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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星雙眸緊緊盯著下一條攻向他們的觸手，他知道自己的攻擊是可以產生傷害的，於是他再次扣動扳機開始蓄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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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明啊，請你注視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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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星誠心祈求，像是回應一般，林星雙眼金光盛放，全身四周漂浮起了金色霧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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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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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道金光伴隨著雷鳴穿透雨幕，穿透那傾倒而下的巨大觸手，穿透層層疊疊的烏雲。頓時，天空中的陰雲出現了一個空洞，一束月光落在了林星的身上。那條能夠毀滅整條街道的觸手，整條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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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星看著天空，看著那逐漸被烏雲遮蔽的月光，雙眸的金光忽閃忽滅，下一秒栽倒在了車座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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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譚小雅看到這誇張的場面一時之間只知道震驚，待林星久久沒有從座位上起來，這才開始擔憂。她再度提速，一下子竄出了三百米，徹底遠離了那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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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後視鏡中，那怪物依舊在肆無忌憚地揮舞著那數十根粗壯的觸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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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此刻無暇他顧，那怪物是什麽會如何都與她無關，現在她只想找個醫院給林星做個檢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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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她的視線從後視鏡轉到前方時，她的余光瞥到了在遠處的一棟高約四百米的大廈頂樓，一個人從樓頂墜落。在大雨的影響下，她只看清那個人身穿的是紅色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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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此情此景，她內心只覺得這個城市真的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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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秒後，一個紅色身影踩在她跑車的車蓋上。僅一剎那，那身影便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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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空中，那身穿大紅雨衣的人影忍不住地低聲呢喃道：“這車怎麽沒頂棚？這麽大雨，也不怕被淋濕？夜城的瘋子還真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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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算了，該工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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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戴著一張鳥嘴面具，覆蓋住了整張臉，不過從身材上看就知道是個美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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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戴著鳥嘴面具的梟小姐漂在半空中看著那蠕動的肉山，從腰間的刀盒內抽出長刀，雙手握住刀柄，長刀舉過頭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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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誠心所求，歷史諦造者啊，未來開拓者啊，文明守護者啊，偉大而慈悲的七詩啊。我祈求您的眷顧，祈求您的守護，希望世間萬物走在正確的道路上。願您能賜予我力量，為您清掃道路上的石子。我誠心所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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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著禱告的頌念，梟小姐手中的長刀愈來愈長，那由金光鑄成刀身此時已超過千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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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請消散吧，可悲的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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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米金色長刀輕輕落下，將那瓢潑的大雨一分為二，將那龐大癡愚的怪物徹底吞沒。僅一擊，便將那座高達二十米的肉山泯滅於世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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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自己的攻擊所造成的效果，梟小姐滿意地點點頭，手腕一抖便收刀入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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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輕松，哦對了，源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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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紅衣梟小姐落回地面，輕輕一踏身影瞬間消失，一秒過後已然到達剛才肉山的所在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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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的長樂街已然倒塌一片，死傷無數，那間她常去的餐館也成了廢墟。破碎不堪的街道上，有一個巨大的圓形坑洞，這就是剛才那怪物所在的位置。此時，一顆閃著紅光的眼睛正躺在坑洞底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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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她準備下去時，余光瞥到了一家完好無損的咖啡店，一個身穿黑色聖袍的年輕神父正在悠閒地喝著咖啡。而等她看清時，神父已然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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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城來的神父？好可疑。算了，那是維序者的事，不在工作範圍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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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看著猩紅的眼珠，語氣不善地呢喃道:“紅色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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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梟小姐回收完紅光眼珠後，就消失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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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著救援直升機以及救援機器人的到場，掩埋在廢墟之下的民眾終於得到救治，其間由於暴雨的沖刷，一棟大樓廢墟突然發生了坍塌，差點導致救援人員損失慘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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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夜中，救援隊正在和時間賽跑，與死神搶奪生命。時間一點一點地流逝，雨也逐漸消失，清冷的月光以及群星重新掛在了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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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清冷的銀月，醫院走廊上的譚小雅停下了來回度步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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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她回想起今天所發生的事，不由得長嘆一口氣。她常試著再疏理一次整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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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首先貨物的委托人是神父，接受送貨的是狂血幫，姜氏集團委托傭兵團搶奪，林氏集團委托了暗刃幫爭搶，而她和夜明非從龍家泄露的檔案得到消息實施偷竊。結果成了現在這樣，幫派受損嚴重，林星成了神眷者，路上還遭遇只存在三爺口中的怪物。整件事最可疑的還是神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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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躺在病床上的林星，她打開了手提電腦嘗試再度駭入衛星，尋找神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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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星是他們舊城區居民的親人，是夜鶯不可割舍的一份子。他們舊城區的居民在雪災中沒有餓死人，還要歸功於那年還只有十歲的林星，是他打開了食品倉庫的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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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一片烏雲遮擋了月光，整個病房暗了下來。忙了一晚上的譚小雅坐在廊道的長椅上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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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正躺在病床上的林星似有所覺般睜開了眼，他環視四周查看身邊的環境。當他看到在廊道睡著的譚小雅時，他明白了，這是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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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夜鶯幫派之所以叫夜鶯是因為他們從不在夜晚睡覺。而且從小到大，他們都被要求在夢境中保持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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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時也被訓練出了，可以入侵他人夢境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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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他們的管理者三爺，曾是永夜教會的夢行者，知道夢境和人心的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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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夜晚，人心深處的怪物便會試途越過夢境闖入人間。這是三爺常說的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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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這沒救了吧。”一個男聲從病房的陰暗角落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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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嗯，確實沒救了。”另一個女聲從窗戶的玻璃里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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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給我認真點，別把人嚇到了，先交流看看吧。”第四個聲音從房門處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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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人的身形，突然出現在了病房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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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在角落陰影的是個身穿黑色西裝，有著黑色短卷發，雙眼滿是倦意的高大男子，看樣子大約三十來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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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在窗台上的是一個身穿紫黑色長裙，外披白色羽衣，有著一頭柔順銀發的文藝少女，看起來約二十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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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倒站在在天花板上的是一個身穿黑色西裝，有著赤紅皮膚一雙淡藍色眼眸，留著一頭金色碎發，身材修長的年輕男子，約摸二十來歲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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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站在門口的是一位大約四十來歲，留著絡腮胡，頭戴黑色禮貌身穿黑色西裝，手握一根金色拐杖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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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突然出現在病房內的三男一女，林星一時間不清楚現在是什麽情況。但很快的，他就聯想到了三爺說過的維序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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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絡腮胡男人開口道:“晚安，我叫羅威爾.威治伍德，是夜城的維序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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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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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絡腮胡帽子男藏在帽沿陰影下的眼睛發出淡淡的橘光，一道若有似無的力量以他為中心蕩漾而開，彌漫著整個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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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星想起了三爺說過由於夏國的神眷者稀少，夢行者一般都是一座城市只有一個，有些維序者小隊甚至沒有夢行者。而有夢行者的小隊，成員無一不是戰鬥力爆表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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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星面對四個大佬，內心也沒譜。這個時候找上自己，那肯定是因為藥劑的事情。但是，說真的他自己現在也不清楚到底是什麽狀況。莫名其妙卷入了神眷者的世界，在今天之前他都還只是個普通人罷了，就算是祈禱，也無法得到神明的注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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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清楚狀況的林星，只好遵從心的意願，開口道:“不要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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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聞言維序者小隊四人神色微變，倒站在天花板上的紅皮膚帥哥直接掏出來手槍，對準了林星的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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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那坐在窗台上的銀發美女，灰眸之中閃爍著紫色的光暈。卷發帥哥和羅威爾並沒有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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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時之間狹小的病房內氣氛變得劍拔弩張，情況似乎向著糟糕的方向演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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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羅威爾繼續開口說道:“請告訴我，你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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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星被這突如其來的狀況弄得緊張萬分，他不知道剛才他的話到底哪里有問題。他真的弄不明白，他感到委屈和憤怒，這些人為何要針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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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努力回想，但似乎無論如何也想不起自己的名字。他無助地四下張望，當他看到長廊上的譚小雅，他的記憶才被取回了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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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記起來了，他的父母因為無力撫養他，而拋棄了他。後來他進了貧民窟，跟著一個叫喬治的流浪漢生活，那一年他五歲。喬治本來是個鎖匠，可惜夜城沒有他的容身之所。後來，喬治死了，因為偷東西被人打死了。那一年，他六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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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在舊城區的下水道生活了一年，那一年他活得像是孤魂野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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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後，他從學會了開鎖，從垃圾堆里翻找到了一個打不開銹跡斑斑的鐵箱，他從里面獲得了五十夏元，以及一些照片，那一年他七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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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他八歲的時候，他對這個世界徹底的失望了。痛苦是沒有盡頭的，積攢在內心深處的只有憤怒。於是他，發了瘋似的開始研究殺人手法，毒殺，暗殺，槍殺任何卑鄙無恥的殺人手法，他都學會了，但是從來沒用過，直到他九歲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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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個雨夜，他一如既往地在紅燈區後方，翻找著垃圾堆。然後，他看到了兩個壯漢殺死了一個抱著嬰兒的女人。當他看到那其中一人想斬草除根時，他內深處的怒火爆發了。憤怒使得他失去了理智，再度醒來時，他的手上已經抓住了兩顆屍首分離的腦袋。也由此，他的憤怒被壓抑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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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後來，為了撫養女嬰他加入了夜鶯。再後來，他學會了入侵夢境，他獲得了食品倉庫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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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歲的那一年，下雪了。他為她取了個名字，名為張雪硯。之所以不跟他姓，是因為他覺得自己早已經被詛咒了，連姓氏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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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後，他打開食品倉庫的大門，獲得了食物救了大家。從此，他被大家記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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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後，他跟著大哥夜明非做事，專門在富人的房子附近入睡，然後通過入侵夢境獲取重要物品存放的位置，之後再由他去入室盜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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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夜鶯生活了六年，活到了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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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想起了舊城區，想起了曾經的痛苦生活，接著他想起了夜鶯，那一幫同甘共苦同生共死的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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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後，他想起了自己的妹妹，一個希望成為偶像溫暖人心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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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後，他想起了自己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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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星下意識地開口道:“我叫……林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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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著這句話說出口，林星清晰地感受到了身上某種重物脫離了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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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清楚怎麽回事，慌張地四處張望，當他看到了病房內的鏡子的時候，一瞬間楞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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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到的，是一團漆黑蠕動的粘液，那團粘液有著和他一樣的淡黃色眼眸。在鏡子中，那團漆黑粘液正在啪塔啪塔地掉落在床上，逐漸露出他真實的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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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倒站在天花板的金發帥哥語氣中帶著一絲的笑意，他笑道:“有趣，一般沾染瘋狂的人會直接失去人性，忘記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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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想到你這麽快就能找回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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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星這時驚恐開口道:“為什麽會這樣？我到底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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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發中年掏了掏耳朵說道:“別那麽吵，又不是什麽大事。我們肯定會在你墮落之前殺了你的，請放心，我們很專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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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銀發美女站了起來，似乎看不下去了，揮了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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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頓時，房間內的空間出現了縱橫交錯的黑色細線，如同閃電般閃爍不已。下一秒，場景切換，她們來到了一望無際的海面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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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倒站在天花板上的紅色皮膚帥哥，翻了個身，浮在了半空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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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里除了大海，一無所有，天空是遙不可及的純凈藍色，沒有太陽沒有月亮也沒有群星。這里是，集體潛意識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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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星，向下看你能看見什麽？”銀發美女輕聲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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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星站在一望無垠的海面上，順著銀發美女的話向著海面下方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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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砰！砰！砰！”林星能夠清晰感受到自己心臟的跳動聲，那如同鼓點般不停跳動的聲音。他的耳朵似乎聽不到其他聲音，天地間只剩下他的心跳聲一樣。心臟努力的跳動是要溫暖他那因為恐懼而逐漸冰涼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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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所看到的是，漆黑入墨的深淵！在這海面之下，是無盡的黑暗，而在那黑暗深處似乎藏著一直眼睛。又或者，這漆黑的深淵其實就是眼睛的瞳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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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恐懼，瘋狂，褻瀆，一瞬間充斥著林星的腦海。他的雙腳又開始沾滿漆黑粘稠的液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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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喘著粗氣，雙眼開始迸發出金色的光芒。然後他的全身四周開始遊逸著淡淡的金色光絮，在這絲絲縷縷的金光照耀下，他身上的污穢逐漸消退，理智重回他的身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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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詩的賜福嗎？算你好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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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發男說完這句話，似乎就打算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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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一肚子疑惑的林星哪會這麽容易放過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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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等，告訴我，你們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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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發男本想徑直離開的，但是被羅威爾伸手阻止了，然後開口道:“我們是夜城的維序者，也是遊走在深淵邊緣的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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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聞言，銀發美女提起長裙施了個貴族禮儀，開口道:“我是李薇薇，是一名旅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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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浮在半空的帥哥也無奈開口作答:“我是尤卡.溫切斯特，是個獵人。

卷發男撓撓頭道:“真是麻煩，好吧，我是唐燁，一名夢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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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星點點頭，然後開口問道:“你們好，我想知道剛才的那些黑色污泥到底是什麽東西？為什麽會黏在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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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羅威爾耐心地回答道:“那是瘋狂，是只有被神明賜福，被神明注視的靈魂才會沾染的污穢。當靈魂沾滿瘋狂時，肉體也會隨之崩潰墮落最終成為怪物。我們的工作，主要就是獵殺夢境中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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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星點頭，然後語氣帶著恐懼地問道:“我是哪位神明的眷者？我需要做些什麽才能避免染上瘋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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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發男突然笑道:“哈？小鬼，你竟然什麽都不知道就向神明祈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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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剛才沒聽到嗎？被神明注視，你就會變成怪物啊！如果你的靈魂被邪神注視，你早就死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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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燁心想，這小子瘋了吧，果然夜城就是多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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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尤卡這時也插口道:“小子，你的靈魂雖然不算弱小，但也並不強大，而且就算成為了神眷者，你的靈魂也沒有源能！你到底，是怎麽成為七詩的眷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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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星聽得一臉懵逼，向神明祈求注視會成為怪物，這還是他今天才知道的。但是源能是什麽？七詩又是誰？靈魂的強度又是怎麽區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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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銀發美女李薇薇開口道:“有可能是注射參雜了源能的藥劑，直接讓肉體成了裝載源能的容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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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空心人出現在長樂街的原因，恐怕也是這種藥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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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城來的神父，需要深入調查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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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羅威爾也點點頭，認同了她的猜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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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星也猜到了七八成，自己的身體中了五槍還沒死，可能就是藥劑的功勞。但是他的疑惑還有很多，於是開口道:“七詩是誰？源能又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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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林星懵懂無知的樣子，李薇薇輕笑道:“七詩是文明的守護者，是保護文明發展的正神。你要想避免瘋狂，就需要信仰七詩，每天向她禱告，還要履行她賜予的誡命。要是不懂禱告，就必然會淪為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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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於源能，就是天地間最根源的力量，只要源能足夠多就能使用堪比神明的力量。但是，越是強大的人，就越容易瘋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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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星聽明白了，向著李薇薇躬身致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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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激不盡，薇薇姐。不知，你能否教導我如何向七詩禱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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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被稱作姐姐，令李薇薇開心不已，她在海面上踏出一步，接著瞬移到了林星的身前，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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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後溫柔開口道:“只有七詩的眷者才能向七詩禱告，要不然會墮落成怪物。就連寫下禱告詞，也會失去理智。抱歉了，這個我幫不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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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星點點頭道:“謝謝告知，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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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星知道這種知識如果沒人教授，他根本無從知曉，他很感恩，同時內心也湧出來了一個大膽的想法。他知道現在是千載難逢的機會，他絕對要把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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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少次，他曾想過改變自己的命運，多少次他渴求守護他人的力量。他想改變，改變這個密不透風的世界，他想讓妹妹的夢想成真，他想不受束縛地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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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直起身來，看向李薇薇那精致得不像真人的美麗臉龐，又看唐燁那雙似乎沒睡好的疲倦眼睛，接著看向天空尤卡那雙如玻璃珠般的藍眸，最後看向羅威爾那雙如鷹鷲般銳利的黃色瞳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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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開口問道:“請問！我能加入你們嗎？我能做維序者的工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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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羅威爾輕笑回道:“回頭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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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後，他用拐杖輕點海面，轉瞬間人已經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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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林星，重回到了病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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