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護師 - 4-4千年之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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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千年之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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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上了厚重的禮服，虛過了這輩子最熱鬧也最寂寞的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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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線銀線穿插交織的圖案，主要還是以龜武為主，在墨黑色的禮服上以暗紋的方式點綴，只要光照耀到就會折射出幽微的光芒，低調而沉靜，然後內裡是家族的暗金色，熟悉到不行的流雲鼠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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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特別為生日所穿的禮服，她看過伯父穿過，胖胖的伯父加上厚重的禮服，連起身都有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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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她還覺得很好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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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大的煙火、華麗的夜市、隆重的禮物、豪華的大餐，總沒人問她想要什麼，站在這個至高點，底下全是陌生人，她除了孤獨寂寞之外，又奢求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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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您有心事嗎？」臼的聲音在她耳邊呼喚了幾聲，她才回過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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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只是有點睏。」她說。「抱歉。接下來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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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城和田氏送來的黑玉墜飾，還有……糕點一份？」臼似乎也有些疑惑，這種禮物在眾多金銀珠寶中間反而稀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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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糕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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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是一盤紅豆地瓜羊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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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心口酸酸的，淚水也馬上盈滿眼眶，沒想到母親還記得她喜歡吃的點心，幾乎每年生日都會吵著要吃。雖然兩人到來的時候沒有過多的表情和言語，就跟一般參拜接見的下屬沒有兩樣，卻還是惦記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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虛知道這時候就算是特別將兩人喊回來敘舊也沒有意義，只是徒增尷尬。所以她只能把這份感動和感謝默默收起，繼續戴上已經戴習慣了的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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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下吧，替我謝謝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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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臼點點頭。「然後是芙蓉山夏侯星送來的連景泰詩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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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真是有趣了，居然送我詩集嗎？」虛笑著了然於心中。連景泰是個鼎鼎有名的大作家，因為早期學生時期參加國內社會運動而被捕入獄，篇篇詩集都是在頌讚與渴望自由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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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星送給她這個，會是什麼用意？難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她渴望自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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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餘的禮物都收下吧，有什麼問題或不妥的，妳自行處理就可以了，不用經過我。」虛站起身，禮貌拒絕了一旁想要攙扶她的侍女。「我想出去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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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大人，等等賀市長會派代表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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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說我內急。」身為上位者，多少還是可以耍個任性的吧，看起來臼的表情雖然有點難為，但是卻還是不敢多說什麼，虛忍不住有些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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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捧過了那盤糕點，緩緩走向走廊，看著外頭庭院熱熱鬧鬧的，心裡頭有些莫名的違和感，好像自己並不存在這個地方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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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祭典的主角雖然是她，卻沒有人知道她在哪裡，也沒有人關心她的狀況，她就像是不得不存在的花瓶一樣。必要，又不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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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年了，開始會撒謊了啊？」元采大人的話語在耳邊飄過，使得虛忍不住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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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用竹叉切開深紅色與黃橙色的分層羊羹，咬了一口在嘴裡頭，甜滋滋的香味撫平了她心口些許的不安與寂寥。「元采大人要不要吃吃看這個糕點，我母親做的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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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王不吃甜的。」雖然沒有顯現形體，但是元采大人的聲音並不遙遠，就像是在她身畔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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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也是知道她寂寞，才會陪她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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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一塊嘛，當作是我的生日蛋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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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日蛋糕？那是什麼？生日不是應該要吃長壽麵和壽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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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個老人家。」虛大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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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她笑得開心，元采也沒生氣，默默的說：「本王那個年代，成年過後就不過生日了，一路到五十歲才會開始辦壽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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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元采大人有辦過成年禮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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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大約就是十六左右的歲數，還在同年娶了兩個王子側妃，充其量就是三個平時玩在一起的娃兒，什麼情愛都不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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虛的表情靜了下來。「真是可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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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什麼啊，說得一副妳有談過戀愛一樣。哦不對，本王都忘了，妳有李昕澤嘛。」元采取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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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采大人真是！就說我和昕澤不是那種關係了！」看著元采打趣的表情，虛趕緊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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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就不是，這麼緊張。」元采笑了起來，默默的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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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沒有形體，但是虛卻能感覺到他的存在，他的陪伴，和離開之後的寂寥。她再次感覺自己的生命，跟這個奇怪的神獸綁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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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如此，虛還是不想對自己的命運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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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犧牲生命，或許她是願意的，但是讓她嫁給誰，成為誰的妻子，她絕對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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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能夠守護這座島，又能夠維護自己的自由的話，她願意盡力一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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