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晴又夏雨 - 第十三章．背誦

星期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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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起來，夏雨距離統一測驗只有兩個星期，當老師發下時間表，説明這個測驗會影響他們的選科，他眼底閃過一煞鋒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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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拙如此之久，也該動動了。」他一笑，嘴唇輕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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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聲音之小，只得自己聽到自己的話。但遠處一個直髮男生卻偏讀懂了他的唇語，暗暗垂下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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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天晴，請你管好自己的學業。」老師向天晴派發作業本時，道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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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天晴接過作業本，卻教人無法從臉上看到絲毫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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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在這裏得過且過，她能控制得住的還是保在合格以上，但更多的便無從而控了。她是個可學之材，她自己是知道的，只是不願意花費功夫在讀書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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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真是不能全怪她，到底她也是結了中三就要離開香港，才會如此不思拼搏，只想着過得一天是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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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的能力，老師心知。但終究是沒有教你動手的驅動力罷了。」老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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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晴垂頭，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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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且等你找到那股驅動力。」老師起身離開座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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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晴看着老師遠去的背影，眼珠子微微晃動，拉拉嘴角想説些甚麼，然老師已走遠，便只得斂下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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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週我要請假。」在天晴措不及防之際，夏雨緩緩道。天晴聽後心裏有些微顫，胸口暗暗生出一絲不舒暢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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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還是按耐住，微微點頭道：「好。我們下次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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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畢也不看夏雨，反是把目光投放在窗外正飛翔的一雙蝴蝶上。牠們頂着一身斑斕在空中周旋，飛行時欲近欲離，彷彿是看着對方、彷彿又是扭過頭來，遠遠相互疏離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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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雨心裏有些鬱悶，卻只得坐到一邊看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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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晴打掃完畢，拿出一半厚重的語文課本，蹲在角落自個兒口中念念有詞，但聲音不大，也猶如在水中説話一般不清不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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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雨用書掩住右臉，聚了神去聽天晴在念甚麼。聽了一會兒，聽見又是她之前在背的《愛蓮説》，不禁嘟嚷着：「背了兩個禮拜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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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誦聲頃刻頓住，隨之而來的是天晴急速的腳步聲，步步向夏雨所在的位置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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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雨有些心虛地把一口唾液吞進肚子裏，小心地向左方挪動着自己的身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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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背得很好嗎！」天晴一把捉住夏雨手中的書，挪開了半分，讓夏雨看見自己的臉：「你背背試試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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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雨連忙擺擺手，但眼珠子一轉又連忙笑着道：「水陸草木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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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了！你不用告訴我！」天晴覺得臉子有些掛不住，卻又倔強地不去承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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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過身子就要離開，夏雨見況，喊住了她：「我可以教妳背誦的方法！保你一學即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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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晴停住腳步，一臉興奮地説好。就坐在夏雨旁邊，跟他學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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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雨從書包掏出一本厚重的書本，放在地上，地上的塵煙直直揚起，天晴掩住鼻子道：「這樣真的靠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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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你一學即會。」夏雨一邊翻着書，一邊説道。天晴安靜地看着他認真的側容，心底是願意相信的。他願意教導她，她便自得努力聽課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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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時過去，夏雨仍在對着書本指這指那，似乎真是滔滔不絕。天晴則是手肘抵着膝蓋，頭部微傾，努力把疲倦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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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難嗎？」夏雨把要説的都説好後，爽朗地拍了拍大腿問天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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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是覺得容易嗎？」天晴嘆氣着把身子靠在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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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雨抿了抿嘴，低頭認真思考了一番，便道：「我考好統一測驗後，下次帶妳到一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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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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