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青春都餵了狗 - 【2-10】白努力定律

老師在台上講得口沫橫飛，我從後門探頭，快速掃描了一圈，坐在角落的男孩歪著頭，朝我揮手。2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iDzgmgYrT
我把腰折成90度，弓著膝蓋從最後一排後方碎步跑到他的鄰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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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沒想到杜昀芊也會遲到。」柯翊勛拿開用來占位子的書包，嘻皮笑臉對我挑釁。

「沒你常啦。」我送他一記白眼，把手上那疊來不及收回書包的紙撒在桌上。

「欸？進步了喔，放眼望去答案都是對的。」柯翊勛快速掃描了我的物理作業，眼睛一亮。

「那是當然，也不看看是誰教的。」2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pCLmhF7br
「誰呀？何洛書喔？」

意識到剛才那句話有點不太對勁，好像我在炫耀甚麼似的，我只好裝聾作啞。

「所以整份都是他教的？」柯翊勛索性整疊拿去，從第一頁翻到最後一頁，「妳也是沒在跟他客氣欸。」

「是他自己說有問題可以問他的啊，那我當然就不客氣了！」我覺得我的人品遭到誤解，立刻反擊。

「我以前也這樣跟妳講啊，但妳就跟我很客氣，寧願下課自己跑去問老師，害我以為妳是不相信我的實力。」他一臉委屈。

「喔，不是啦……」那是因為，你跟他不一樣啊……2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vUNvlOXTa
在何洛書面前，我可以不用害怕暴露缺點，但是在你面前不行。

「那如果是吃的妳應該就不會跟我客氣了吧？」柯翊勛似笑非笑。

「甚麼？」

他挑眉，從地上拎起一袋食物，「吃吧，應該還是熱的。」他推到我面前。

我兩手捧住紙碗，確實還是熱的，一掀開塑膠蓋，一股混合了蔥和辣椒的濃郁香氣冉冉飄出。

「紅油炒手麵？你買的？」我用免洗筷翻攪著麵條。

「當然。」柯翊勛莫名得意起來，讓我想笑。

「不對啊。」我夾麵的手遲疑了，忍不住調侃他，「你下課後不都會跟姜寧一起吃飯嗎？沒想到你還會記得幫我外帶呀。」

柯翊勛配合地動了動嘴角，感覺有點勉強。

「唉―我們學校的合唱團不是進複賽了嗎，所以她最近放學後也都在團練了，根本沒時間跟我吃飯。」他聳肩。

本以為柯翊勛會接著自我解嘲，無奈說著「誰叫我吃飯那麼慢」之類的話。

「之前說好上學的時候要一起走的，結果後來她也都不怎麼等我了……」沒想到他卻這樣說。

這時候應該要安慰他的對吧？2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vDk2sSAke
可我偏偏腦袋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該說甚麼，甚至現在才發現不知道從那天開始，每天放學我都合情合理地放生他。

不過，這才是我們該有的相處模式吧？

「這樣啊……」最後，我只擠出這句不痛不癢的答話。

「嗯，妳跟姜寧都這麼拼，我還以為自己念的是音樂學校咧。」柯翊勛打趣笑道。2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yK6lNfsEs
那副表情似曾相識，讓我想起國中時每天補習班下課後，他看著門口那些來接小孩的家長的模樣。

「柯翊勛……」我放下筷子，本能地把手伸向他的肩膀，可又突然停在半空中。

「杜昀芊。」柯翊勛把手機挪遠，隱約之中，我瞟到最後一個畫面居然停在鋼琴APP。2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Ij2mb4XVq
「音樂課的考試……」他的目光左右閃爍，「我可以併到妳那組嗎？」

「為甚麼？」我想也沒想就脫口而出。

他整個人往椅背躺，抬起下巴說：「突然覺得有些事果然不是光靠努力就能達成的。」

這句話讓我覺得好陌生，完全不像平常臭屁得要命的他。

「你……是指甚麼？」我又問。

「幹嘛？妳是不歡迎我嗎？」柯翊勛笑吟吟轉向我，巧妙轉移話題。

「沒有不歡迎啊。」2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A0psZpsmC
你明知道你向我開口，我都拒絕不了的。

「我問一下何洛書。」我說。

「那首本來是男女對唱對吧？我來唱男聲。」

「蛤？你要唱？」

柯翊勛像在看白癡，噗哧一笑：「不然妳以為我要跟何洛書四手聯彈嗎？兩個男人？」

我還真的想像了一下這個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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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養眼啊？有何不可？

「我彈得那麼差，你們應該也不想被我拖後腿吧？」他兩手在後腦勺交疊。

我知道，那是他故作輕鬆的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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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覺得還好，但與其選擇彈琴，你更適合唱歌。」我已經盡力了，希望他聽得出這是安慰的話。

「喔，就跟妳一樣啊，比起讀二類組，明明更適合一類組，但妳還是選了二類組。」柯翊勛不甘示弱。

「現在不是在講你嗎？幹嘛把話題扯到我身上？」

「這是一樣的道理吧。」他攤手。

才怪。2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WOcccKVWH
你肯定以為我是在叛逆吧，但我其實是在孤注一擲。

「你又不知道我為甚麼選二類組。」我沉下臉，低頭吸一口麵。

「我比較想知道，妳會不會像我一樣突然反悔，轉去一類組。」

「不會啊，怎麼可能。」我果斷回答。

「是喔。」柯翊勛把玩著免洗筷的塑膠套，在上面一連打了好幾個結，「所以是為甚麼？」

「甚麼為甚麼？」

「選二類組啊。」

因為二類組只有兩個班，和你同班的機率是百分之五十甚麼的，我怎麼可能說得出口。

「你自己猜。」我又叉了一顆炒手，把嘴巴全塞滿。

「那還用說，肯定是為了我吧？」他自戀地摸著下巴。

幸好。2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XWyMi0L9G
幸好我的臉幾乎都埋進碗裡了，驚慌的樣子才不會被他看見。

「你到底哪來的自信？」我重整面部神經，不屑地上下打量他。

柯翊勛乾笑兩聲，「妳一定也不知道我為甚麼選鋼琴吧。」

「那為甚麼？」

不就是為了跟何洛書較勁嗎？我猜。

我湊近柯翊勛，看著他的側臉，已經做好聽他唬爛的準備。2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LvwIMtSrK
他手撐著頭，有規律地抖著腳，勾起一邊的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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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我也不知道。」他說。2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VtxaRQLg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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