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辦公室在地府上 - 嘆5

海水沖上岸邊的聲音，會令心情舒暢，有幾艘飛舟在空中掠過，天空也逐漸變明亮。

1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geD4qC0oM

玲綠「大」字型躺在沙灘上，她沒有蓋上眼睛，只是呆滯地凝視天空，胸口微微起伏着。

1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QaEcjbbzs

我拿了一杯清水給她，放入一顆我每天都吃的黑果，慢慢扶起她，把我的大腿當成枕頭給她睡。

1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LC9dlDJIs

順著她耳邊梳走凌亂的瀏海，我餵她喝下這杯水，一切都當作從沒發生過。

1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N1pQ7uFji

玲綠開始有點睡意，我背起她回到車上，我不懂得開車，所以要等玲綠醒來，直接載我回公司。

1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YIM4HK5v7
1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jyY6UeOSf

黑果不適宜直接服用，它算是一種藥材，會導致使用者的記憶錯亂。

1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rEm2In0Pa

只適用於做完「失憶手術」後持續服用的黑果，所以玲綠直接服用，會擾亂她最近幾日的記憶，會停留在一種「好像發生過甚麼，但又不記得」的狀態。

1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Dpnh6BC4M

那一晚，玲綠的眼神完完全全痛擊我的內心，甚至有一剎那令我回憶起之前打爛花瓶時，她的眼神幾乎一模一樣。

1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70D0dJ7cB

我開始為這件事情懺悔，或許是玲綠跟外面的陌生女子不同，我和她們互相不認識，所以即便做也不會內疚；而我跟玲綠不但是互相熟悉，而且她是被迫和我做了，所以…

1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x0UMXGsT6

對不起，只能怪妳倒霉，遇上我這種賤人。

1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AasmqhU90

我不是洗白自己，亦不需要這樣做，我只是覺得，如果某天我真的慾火焚身，我不可以找玲綠宣洩。

1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lCNs5qfkx

心裏面默默向自己承諾：任何人都行，就算是一個老太婆也罷，我也絕對不可以，再找玲綠解決我的性需要。

1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9XEpETPDe

沒錯！既然下定決心，就一定要實行！

1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hVQWvU9bo

承諾別人的事，不一定要做到，但承諾自己的事情，就一定一定要完成好它。這個，亦是作為「諾言」的最低要求。

1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z4XnsaC9p
1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RGBwjru8t

「喂！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講話？」

1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yIID1wj6S

我如夢初醒，面前有個大嬸交叉雙臂，不耐煩地坐在面前。

1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f8Rwb7Nsg

「有啦、有啦，那先從名字說起吧。」

1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L8zxUePQe

我重新握起桌上的羽筆，又要開工。

1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JR03yHYpm

「才剛講完，你又問一遍，根本沒在聽嘛。」

1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Q0Fmxbiz3

我稍微表示歉意，她很不情願地再覆述多遍，雖然講了一大堆資料，但我不過只抄下了幾句，沒辦法集中精神。

1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lc6mnEUNI

把亡靈的身份資料紙遞給接送員，他們離開後，下一個的亡靈又跟着進來，我的心思依然遺留在昨夜海灘那處，那大概是我這麼多次做愛以來，最不享受的一次…

1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KJ8rfTWlh
1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x5RCXCmnk

糊裡糊塗的過了一個早上，我吞下一顆黑果乾，味道苦澀而酸臭，可咬碎或直接吞，然後如常歸家。

1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Ry4gHiEoS

回去的第一件事，就是確認玲綠的記憶，據她的憶述，似乎是由她陪我去完傢俬店以後就沒了記憶。

1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3GN6GXd4a

玲綠一直纏著我，我只好隨便敷衍幾句，嘗試轉個話題。

1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3tLo8F8K7

「我想今晚帶阿壹阿貮出去換副人皮，妳跟來嗎？」

1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Gg8mOtM0o

「嘩？你今天發生甚麼事，怎麼變了個人似的？」

1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8Vs1qmAUx

「心情好而已。」

1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u2j0jbTFl

就是這樣，玲綠開車我坐副駕，阿壹阿貮坐在後面。這是我經過深思熟慮後，所作出的一個決定。

1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6mzZAtB4p

但我也有一個前提，就是他們只可以換一張阿伯的人皮，好像人間的管家那樣子。阿壹是留著鬍鬚的光頭管家，阿貮則是束起頭髮的大叔。

1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ngRjRwF5V

換皮大約需時幾個小時，我一直都很安靜，沒有對玲綠說甚麼，不敢對她說話。最後，還是要靠玲綠打開話題。

1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FYZQo27Be

「不是說心情好嗎，幹嘛又不出聲，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1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MD9PRQudE

我轉頭看着玲綠，她只是用一個愉悅的笑容望著我，我避開她的眼神，只是微笑搖搖頭。

1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Ljbrb3Obn

「不想說出來嗎？」

1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5YU37HJFX

「不想說。」其實是不能說…

1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jBXsDEgJ1

一陣靜默後，終於等到阿壹阿貮搞定出來，他們兩人對我連聲道謝，我依然是微笑回應，好像喪失了說話能力般。

1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MiWYDGYWk

回到家中，玲綠說要煮頓大餐，來慶祝今日阿壹阿貮重獲新「身」。

1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5ArknawCH

在客廳裏，我一臉懊惱的坐在沙發上，問阿貮：

1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6LgAK0blM

「今天我上班的時候，玲綠跟平常有沒有甚麼不同？」

1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VWY5KiK5I

「玲小姐眼神呆滯，比平時的她更加沒精神。」

1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wtuyfzxvN

「那你覺得，她的眼神，是在透露着甚麼？」

1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IPPnMGp1o

我明知故問，想試探一下阿貮，而他也回答出事情的真相。

1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HF0MWdXoF

「玲綠她，似乎失去了一部分記憶，她是不是，吃掉你隨身攜帶的黑果乾？」

1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spky3len7

我笑一笑，保持沉默，阿貮繼續說下去。

1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22tNtKWHF

「她表情反應，幾乎和當年做完失憶手術的你一樣，所以我一眼就認得出。」

1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bDamkitHt

阿貮的推理全中，我故裝鎮定，向他坦白昨晚發生的一切，沒帶任何個人情緒，因為此時的我，真的很需要一個人分擔下，我現在心裏所承受的一切。

1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QXBRgOfoI

我跟阿貮認識了那麼久，老實說，他對我的行為並沒有太大訝異。

1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nyoENP1lz

「不知道為甚麼，連我也覺得，自己做的行為太過分，怎麼會這樣？」

1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XXxl3MQBh

「主人，這是好事來的，在人間我們稱之為『良心責備』。」阿貮一邊抹着書櫃，一邊說道：「希望從今天開始，你可以對玲小姐、或是其他人可以更好一點。」

1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tse2a0iIl

如果換作平時的我聽到這話，一定會忍不著發怒，但這一刻，我卻非常認同阿貮的講法。

1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CuMAGGv6y

「喂，開飯喇！」

1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v6DERmTPs

樓下傳來玲綠的喊話，我緩慢離開沙發，拖着沉重的腳步落到飯廳，桌上放滿海鮮和野味，齊人起筷！

1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ZjNH9qVwl

「奇怪，上次我明明記得冰箱沒有食材的啊，是誰買的？」玲綠隨口一問。

1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I5ovWLukB

我立刻指著阿貮瞞混過去，可以瞞多久我也不知道，有可能她一輩子都記不起、‘有可能過幾個月就恢復記憶、甚至明天就會記起昨晚的事也說不定。

1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7G7BOMiFC

玲綠意識到氣氛有點不對勁，沒再講甚麼，大家安靜而迅速地吃完晚飯，完全沒有「慶祝」的氣氛…

1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wJBq1w1VZ

晚飯過後，我就獨自到一樓泳池旁邊、靠着玻璃欄杆，呆看着家外的草坪，不懂得形容此刻的心情，我本身就不是感性的人，所以對於現在的自己，感覺好陌生、好不像自己。

1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LWWhzYEKq

過了一會，玲綠走過來，向我表達慰問：「如果有心事的話，講出來會舒服一點哦。」

1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XPVVhOIvY

「我個人認為，不講反而對大家都有好處。」

1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1cXlijQZ3

「但是我覺得作為一個稱職的朋友，是需要分擔彼此內心的煩惱。」

1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wP5IQ0aUs

「朋友？」

1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txXEGtiu4

「對呀，朋友就是互相扶持、互相依賴，所以你需要有人陪伴的時候，朋友就會出現在你身邊。」

1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DwwLZJg7d

我對玲綠的態度有少許改觀，她可以算是「出淤泥而不染」，在最黑暗的人間之中，竟然也有最光輝的人性？

1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Ohl7CySE5

「還記得以前的日子裏，我也是和朋友們互相扶持下，才可以挺過一次又一次的實驗和手術，無論多痛苦也會有動力生存下去。」

1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uV4ie9Jc1

「妳的朋友們，都是些怎樣的人？」

1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WF1yjXW5D

玲綠興致勃勃地述說着：「她們都是一群很愛笑、喜歡搗蛋的女生，但同一時間又會對別人很溫柔體貼，當我傷心或是辛苦的時候，她們會過來照顧我。」

1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stX1KMY7G

我笑了笑，這些性格，不就是在說妳嗎？

1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iccowncuM

「真希望有一天，我也能見見妳的朋友。」

1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fZ0AdB8nJ

「嗯…或許吧。」她微笑說，但眼神卻帶着幾分傷感。

1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JkAz7K0bc

「為甚麼，妳要對我這麼好？對妳有甚麼得益？」

1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kseag6bLq

「真正的朋友是不講利益的，傻子。」

1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5CQNVyZjY

這句話差點又讓我笑出聲，同時又夾雜了一點感觸：

1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YK7NLNL9G

「原來如此......」

1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TqVOFY56R

當然最後我沒有講出內心所想的那件事，但心情已經十分舒暢，我只是向玲綠交代了過幾天有個舞會，以及我買了一堆衣服送她。

1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Ju1mCUBFF

那個傻妹還以為我會讀心術，因為所有衣服都合她心意，尺寸也完全稱身，弄得她心花怒放。

1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nrgUnXlq4

有時候知道少一點秘密，也是件好事。

1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9CwrSmbQ9

「怎麼突然對我這麼好？」

1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mVpvJVF1Y

當玲綠問回我這個問題，我回答不出來，因為真相不允許我講真話。

1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YvToSUWhF

「都說了心情好咯，還問？」

1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25ds77TD7

「蛤？」玲綠半信半疑。

1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EUR2LfJj3

一陣涼風吹過，我和玲綠都沒再出聲，各自享受着此刻的靜謐，至少對我而言，是得來不易的。

1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fZ50pKDR8

沒多久，玲綠說要回房休息，距離開工還有幾小時，我泡了個熱水浴、換上西裝整理好髮型，慢條斯理地走路回辦公室。

ns3.17.142.93da2

介面主題:

字體大小:

行距:

段距:

自動加載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