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耶科爾· 盧普同學,謝謝你。」莉蓮緊張的捏著⼿指,朝抱穩⼀摞書準備離位的耶科爾致謝。
「謝什麼?」耶科爾眼睛轉了⼀圈,「我只是想和我們的⾸席先⽣增進點感情嘛,沒做啥啊。」
「好啦,我等下有課,先溜了。」不等女孩接話,他便隨性的擺⼿,健步離去。
接著他們三⼈也離開了教室。
結果最後還是沒能釐清穆費爾夫· 菲⼒夫對優爾等⼈的惡意從何⽽來。也無法知曉課末時,瑪麗亞· 晨星為什麼對這位明顯偏愛於她的助教⼀臉嫌惡。
因為否定他的作法嗎?
不可能,優爾忖度著,因為在耶科爾· 盧普同學發話前,瑪麗亞那淡雅中略帶⾃滿的驕傲神情是眼明⼈都洞察的出的。
也就是說,耶科爾· 盧普同學造成的插曲是令瑪麗亞對穆費爾夫態度轉變的理由。
但,轉變的箇中緣故⼜是為何呢?
「優爾,你還好嗎?」芙爾維娜溫和的戳了⼀下女孩的髮旋,「你剛差點撞到柱⼦呢。」
「不⽤擔⼼我啦。我可是農場的孩⼦,這點刁難和闖入雞舍的黃鼠狼比跟本不算什麼。」莉蓮眼⾓微紅。可精神狀況尚佳,情緒也挺穩定,「所以優爾你不⽤這樣嚴肅啦。反正我們之後跟他接觸的機會也不多,就當今天是被野⽜⾓突刺了吧。」
被野⽜⾓突刺…會死吧。⼼底邊想著,優爾倏地覺得愧疚難當。
仔細思考,瑪麗亞· 晨星對穆費爾夫· 菲⼒夫的情愛糾葛根本不是眼下需要探究的。竟然還讓被找茬的莉蓮反過來安慰她,⾃⼰真是過分⾄極。
因此優爾只得握緊莉蓮的⼿,像是要將全⾝的⼒量傳遞過去的握緊對⽅的雙⼿。
卡在唇畔的⼼靈雞湯爭先恐後的在⼼⼝與舌尖推搡擠壓,她打算道歉,也打算表達些寬解之詞。不過哽到末尾,優爾注視著莉蓮的表情,注視著女孩棕綠⾊眼眸中堅毅的笑意。她突然明⽩,無論是道歉或寬解,也許都不是現在的莉蓮最需要的東⻄。
「我們…」於是優爾開⼝,「等下去哪裡逛逛吧。穆弗拉這麼⼤,肯定還有很多迎新會沒提及的地點可以搜索。」
「這樣的話,要不要先來預⾔學系的系館呢。」芙爾維娜似是理解了優爾的意圖,跟著幫腔,「那裡是個很舒適的環境喔。」
講完,芙爾維娜便帶領兩⼈順著學園的主幹道⼀路往前。
抵達預⾔學系的系館⸺艾拉蒂亞的星盤時,下⼀堂課的鐘聲堪堪響起。芙爾維娜⾃布包的暗袋內拿取⼀枚兩⾯分別鐫刻有⽊槿和⼗字星的硬幣,嘴邊呢喃道:「艾拉蒂亞,請為我展⽰路途。」
隨後,硬幣被她朝上扔擲⽽出。落回⾄女孩掌⼼時,雕琢著⽊槿的那⼀⾯顯露其上。
「看來今天開的是前⾨。」她悠哉的說。
「哇,那是預⾔學系系館的入館⽅式嗎。」莉蓮很是驚奇,「雖然聽說過,穆弗拉學園各系系館都有不同的入館條件。可是德謨克利特的燒瓶⼀般不會阻擋上課學⽣的進出,所以都沒什麼實感。」
「不過能⾃由進出也是好事呢,」芙爾維娜邊收起硬幣邊回應,「我在歡迎會時聽學長姐討論過。據說去年有位魔術學系的新⽣因為破解不了系館⼤⾨的魔法,導致他在⼤雨下呆站將近⼀個⼩時才被路過的學姐領進去。」
「呼,幸好我不是魔術學系的學⽣。」莉蓮倉惶的撓頭,「每次進系館都得破解⼀次魔法,太辛苦了。」
「那倒是。」芙爾維娜微笑著,三⼈遂順利進入這棟外貌宛如蘸滿巧克⼒醬,頂部零散灑上乳⽩⾊糖粉及靛藍⾊糖粒的無洞甜甜圈的建築。
抵達艾拉蒂亞的⼤廳,映入眼簾的是⼀個偌⼤的橢圓形空間。空間以墨藍和偏⽩的紫⾊為基調,陽光⾄半透明的弧形屋頂流洩在各⽅,使室內保持著恰到好處的亮度卻不會刺眼。
不規則排佈的各式矮桌與沙發椅,甚⾄⼩矮櫃等傢俱陳設也以圓弧的姿態為根本,同整個環境展現出⼀種逗趣的呼應。
不過最為特別的屬實是⼤廳中央⾃屋頂上垂掛下來茶⽩⾊的⼩星形⼗⼆⾯體吊燈。「傳聞說,這個吊燈是⽤墜落的星屑碎片打磨成的魔法道具。」芙爾維娜介紹道,「從黃昏開始,它就會散發出銀⽩⾊的光,還能將這個季節看不⾒的星空映射在牆⾯上。」
「難怪會叫做艾拉蒂亞的星盤。」優爾饒富興味的左右張望,卻觀察到⼀個奇妙的現象,「話說這裡不是⼤廳嗎,怎麼擺了這麼多的櫃⼦啊?」
「啊,那些是預⾔術的傳統遊戲道具喔。」芙爾維娜伸⼿指著鄰近的桃⽊矮櫃闡述,「也不⽌櫃⼦,桌椅的抽屜都是。⼤家會在裡⾯隨機藏⼩點⼼之類的禮物,⽽每進⼀次系館能選擇⼀個櫃⼦或抽屜打開並得到禮物。」
「好棒的活動啊。」莉蓮⾯上有種好奇的憧憬,「就像是老家會和鄰居互相交換農作物的感覺。」
「莉蓮要試試嗎?」芙爾維娜歪頭⽰意她。
「欸,可是…」莉蓮捏起⼿指,猶豫了起來。
「別擔⼼,」因此芙爾維娜對躊躇的女孩莞爾⼀笑,「好運沒有逃跑喔。」
凝視著芙爾維娜橙紅的溫柔瞳眸,莉蓮眨眨眼後,四下環顧數秒並鎖定了幾步開外的圓柱桌。
「那…我去打開嘍?」她以纖細的聲⾳詢問兩⼈。
互對視線後,兩⼈回報以⿎勵的眼神。莉蓮於是⾏走⾄桌⼦⾯前。
那是張淡紫⾊的圓柱桌,桌下有⼀個尺⼨狹長的抽屜。她握住上⾯球形的⿊⾊⼿把,默數到三猛⼒⼀拉,抽屜便很輕易的滑開了。
抽屜內,⼀⼤袋⽤⽩⾊束⼝網紗袋裝的⿎起的東⻄沈寂的橫躺於裡頭。所以莉蓮⼩⼼的將其撿拾出來,並詫異的發覺這份禮物竟保有微暖的餘溫。
「是雪球。」開啟袋⼦的莉蓮表情很是驚喜,「以前在老家只有節慶才吃的到,原來在特吉爾這種⼤城市很常⾒嗎?」
「不算常⾒喔,⽽且還有餘溫代表這是剛放進抽屜裡的新鮮點⼼吧。」芙爾維娜和善的瞅了隔壁對這份禮物困惑不已的優爾才答話,「但是,既然被你找到了,那它毫無疑問就是你的了。」
「因為好運沒有逃跑嘛。」語畢,她繼⽽恬淡的哂笑,這讓莉蓮也抱著袋⼦下意識的同她傻笑起來。
儘管依舊搞不懂那是何種禮物,優爾凝望著顯然放鬆不少的莉蓮時想道。這點微不⾜道的疑問,以及圍繞於瑪麗亞· 晨星周⾝的更多謎題,都不應是影響她現在和未來喜悅的存在。
所以她拉緊兩⼈的⼿,⽌不住的咯咯⼤笑。寬廣的⼤廳裡頓時充溢滿女孩們笑語飛揚的歡樂,連略微蕭瑟的秋陽光輝都由於渲染了他們快活的溫暖氛圍⽽顯的更加柔藹。
「敬好運。」三位女孩們⿑⿑喊聲,便友好的平分掉這份象徵好運的可愛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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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解與補充:
雪球:此處意指Schneeball。一種球型的大餅乾,傳統會灑上糖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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