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穆弗拉學園正式開學的⽇⼦。新⽣們⾸先被聚集在禮堂中聆聽校長的演講作為入學典禮的伊始,優爾與芙爾維娜亦同。
演講結束後,眾⼈抵達了⼀座⺎然矗立於蒼翠草⽪間,由綻放著青藍和薄紅相雜的繡球花、⼩簇的淡紫丁香花,以及開盛滿鵝黃⽉桂花的桂冠樹所組合成的巨型迷宮花園。
他們處在看似起點的位置。靠近植被牆的正前⽅插上⼀塊⽩⾊的⽊牌,牌⾯中央⽤墨綠的油漆以微微傾斜的花體字書寫出「佩拉吉安的花園」等字樣。
「請各位新⽣們在唱名到⾃⼰的名字後,在花園裡⾃由的前進吧,」穆弗拉學園的校長⸺吉尼科斯· 克洛勞先⽣朗聲宣揚,「佩拉吉安會為你們展⽰出屬於你們的花朵。」
「聽說這是入學典禮的重頭戲,也被稱為佩拉吉安的測驗,」芙爾維娜與並排在隊伍後⽅的優爾悄悄說著,「這座有魔⼒的迷宮可以鑑析學⽣能⼒和興趣的取向,並⽤花朵來表達結果。」
「這花園對猶豫未來修習領域的學⽣可以當作選擇參考,同時也能讓學系院長挖掘到意外的好苗⼦,」⼀道溫厚卻略為滄桑的聲⾳亙在女孩們之間,「是我們穆弗拉創校者建造的有趣寶⾙,希望你們能玩的開⼼。」
優爾聞聲轉頭。⼀位鬚髮皆⽩,⾯容富態的老⼈偕他們⼀起跟在⼈群後⽅。其⼸駝著背脊只比女孩⾼⼀點,但步伐穩健輕巧,表情和藹⽽不顯疲倦。
「抱歉啊,老⼈家不想急著往前⼈擠⼈就待在後頭了。兩位可愛的女⼠不會太介意吧?」他勾起嘴⾓擺出有點滑稽的俏⽪⿁臉,他們也回報予⼀個柔和的微笑,「雖然你們剛可能聽過校長的介紹了,但還是容我再⾃我介紹⼀次。」
「我是預⾔學系的院長,尼克納特· 基斯,」老⼈悠然啟唇,「歡迎來到穆弗拉,孩⼦們。」
⾔談間,佩拉吉安的測驗掀開了序幕。「好的,名簿的第⼀位學⽣⸺斯威⾦· 灰燼同學,請進。」吉尼科斯校長以爽暢的嗓⾳點名,並伸⼿朝花園的入⼝⽰意著。隨後,⼀名四肢修長、橄欖綠髮⾊的少年便逕⾃走入其內。
「今年可真早開始,往常都會多講幾句的,」尼克納特先⽣呵呵笑道,「那麼我得快去做迎新準備啦,謝謝你們聽我這老頭碎碎念。」
老⼈遠去的過程中,新⽣們也持續以⼀定的規律向⾼聳的迷宮內⾏進。意外的,優爾在⿂貫的⾏列裡發現許多熟悉的⾯孔。
「克⾥克拉· ⾙爾多同學,請。」
「好的。」
青綠髮⾊少年對校長點頭致敬,即縱步拐入花園的岔道內。⽽其路過的⼩徑旁,像在跟隨少年似的,嫣紅的杜鵑井然有序的綻放了整整⼀排。
「那是預⾔術實技考時坐我隔壁的⼈呢,」芙爾維娜好奇的打量對⽅,「今天看起來倒是不太緊張了。」
「庫魯· 法格曼同學,請上前。」
墨藍髮⾊的矮⼩男孩沒應答,只是向校長謹慎的頷⾸,就安靜的沒入茂密的桂冠樹間不⾒蹤影。接著點點花⽩的⽯楠就堅強的從草叢的隙縫中竄⽣,將花園的翠草妝點成初雪新覆般的靜謐冬景。
「他是考完召喚術後跑去吐的那個。」芙爾維娜驚訝的和優爾竊竊私語道,「他的臉⾊有點⽩,希望他沒事。」
優爾遠眺著那位曾於火⾞上有⼀⾯之緣的男孩,⼜聽聞芙爾維娜的消息。⼼底默默把他歸類成抱恙的虛弱病患後,便滿懷同情的回:「是呢,希望他能健康。」
「利蓮· 格拉克同學,請進。」
「好,我滋…不是我是說,我知道了!」
⿐尖有雀斑的深棕⾊雙⿇花辮女孩⼤聲的應和,然後⼿⾜有點僵硬的跺進丁香下的窄道裡。幾株嬌豔的⾦鳳花便迎著⼀樣輝亮燦爛的⽇陽,於碧綠的牆⾓毅然且蓬勃的隨風搖曳。
「耶科爾· 盧普同學,輪到你了。」
⼀頭凌亂橘⾊捲髮的男孩⼿插⼝袋,朝校長⾺虎的揮⼿幾下,便毫無躊躇的筆直衝進沒路的灌⽊叢裡。妍麗的⾦鳳花與雅緻的⽯鹼草交錯在他⾏經的凌亂軌跡上,⽣意盎然。
「耶科爾· 盧普同學,雖然說可以隨興走,但沒說可以穿牆啊!」⽊牌邊,校長懊惱的呵斥早已離遠的男孩,⼜扭頭朝剩餘的學⽣警醒,「各位同學們,在佩拉吉安請務必走『有路』的途徑,知道了嗎?」
莫名的插曲過去,陸續的新⽣相繼通過佩拉吉安的測驗。「芙爾維娜· 米斯蒂同學,」校長翻看著學⽣名簿,清晰的頌名,「請過來選擇⼀條路吧。」
所以芙爾維娜以唇語朝優爾傳達出「等下⾒」的語句且對校長緩慢舉⼿後,旋即⽤閒適的態度晃悠進⼀眼望不盡邊界的長廊裡。
等她的⾝姿完全隱入⾖青⾊圓葉草叢間的剎那,淡粉的⽊槿及潔⽩的⽯楠立刻以同樣舒徐的節奏於秋季微涼的清風下開綻。佩拉吉安頓時在粉與⽩的綴飾中流露著柔和的氛圍。
「瑪麗亞· 晨星同學,請。」
「沒問題,這是我的榮幸。」
櫻粉髮⾊的女孩今天⾝穿⼀件珍珠⽩的蝴蝶結緞⾯襯衫,配上薔薇粉的⾼腰刺繡A 字裙。她的⾯容表現出⾃信⽽歡快,嫣然的溫婉笑靨讓附近無論男女的學⽣都為其著迷。
她以窈窕的步調果決的深入迷宮,⼀陣屬於女孩甜美的芬芳則縈繞在眾⼈⾝邊。「不愧是晨星家的千⾦啊。」不遠處,優爾聽⾒幾個學⽣窸窣討論道,「長的好看⼜有氣質,還很聰明。據說她從七歲就開始在法術架構理論的刊物中投稿新的研究報告了。」
她真的是當時205號的女孩嗎,優爾對周圍同儕的溢美之詞感到狐疑。但也沒摻和進話題,就是怔怔的旁聽著。
「優爾· 歐比爾同學,請進。」
「啊…好的。」
優爾向校長點頭致禮就挑揀了條似乎沒什麼⾜印的彎路開始她的冒險。朝陽正好,⿃鳴正盛,因此迷宮的陰暗⼀隅無法撼動優爾還算不錯的情緒,頂多困惑下敞亮的花園竟有如此陰翳之⾓。
從最後的轉⾓過去,坡度有點陡峭的弧路逐漸被延展成侷促⼜平直的⼩徑。兩旁蓊鬱的綠葉上,⾦鳳花與⽊槿正開的旺盛。於是⾒狀優爾決定加速拐出迷宮好確認她的測驗結果,但⼀場劇烈的震蕩讓她不得不急煞住了步伐。
「發⽣什麼事…?」
下個瞬間,伴隨著陣陣轟隆的沉悶地鳴,⼤地勻緩的搖晃起來。然後,⼤約在迷宮中⼼區域的位置,⼀叢叢或草綠,或蔥青,或柳黃的莖蔓葉枝向上盤繞纏結成⼀座巍峨的植物⾼塔。
接著,塔⾝由頂處伊始往下萌芽出仿若繁星眾 多,好似天虹炫彩的嬌美花苞。⽽後,花苞依序迸發,先是桃粉和暗紫相互輝映的薰衣草,其下點綴著幾株純⽩的雪滴花及丹紅的螃蟹蘭。粉晶⾊的杜鵑、橙紅⾊的⾦鳳花、⾖沙紅的⽯鹼草、緗黃⾊的波斯菊與露草藍的風鈴草攀環期間。最底層則裝飾了少許新綻的粉⽩的⽊槿跟藕⾊的⽯楠。
被萬紫千紅所吸引的優爾跑出花園。卻瞧那爬滿青藤的挑⾼穹頂⼤理⽯涼亭下,⼀眾學⽣和各學系院長皆挾著⼀種驚詫的⽬光,遺忘了譁然的語彙,只是專⼼的注視眼前的異象。
他們屏息⽬睹著魁岸的翠草之塔⽣長出以草藤編織好的踏梯,⼀位櫻⾊秀髮,姿容端莊的女孩便裊娜的走下。倏地,太陽竄過雲層輕柔的將其輝芒披灑於她的⾝上,⻄風拂去沙⼟恭謹的替她讓出最為潔淨的前路。
她就像秋天的女王,擁抱著秋季最溫煦的景緻,降臨在娑婆凡界之上,旅⾏⾄塵世俗⼈⾯前。
「抱歉弄出了這麼⼤的動靜。」隨後,瑪麗亞·晨星娉婷⼀笑,⽤有點抱歉的聲調說,「請問我的測驗結果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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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名、地名與專有名詞備註:
吉尼科斯·克洛勞:Jinxes Kcloraw
尼克納特·基斯:Nicnat Kees
斯威金·灰燼:Sveikinn Ash
克里克拉·貝爾多:Cricra Breldo
莉蓮·格拉克:Lilian Glock
耶科爾·盧普:Yekoll Llupu
瑪麗亞·晨星:Mariah Morningsta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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