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過去,庭園復興計劃相當順利。⽽優爾與芙爾維娜的入學考補習會也同樣穩定的推進中。
「穆弗拉學園的入學考題是出了名的多,」芙尼吉雅提醒道,「不過,合格判定標準⼀在正確率,⼆在答題數。所以你們寫完⼀半多⼀點的題⽬後,確保那⼀半的正確率超過百分之八⼗,基本上就沒問題了。」
然⽽聽著容易做著難。光煉⾦術本科,從藥品劑量演算到煉⾦比例公式,優爾可謂寫的⼀個頭兩個⼤。
她深刻的懷疑⾃⼰以前學的是假煉⾦術,並悲觀的認為⾃⼰也許考不上穆弗拉學園。
芙爾維娜比她好些,寫過的試題對多錯少。但也就好⼀些,有鑒於她的速度太慢,兩⼩時的考試時間答覆題⽬不超過三分之⼀。
「沒問題的,」芙尼吉雅替他們加油打氣,「明年七⽉中旬報名入學考,八⽉初考試。以現在的⽇期算起來有超過⼀整年的時間可以準備呢。」
「可是,那麼多科⽬。」優爾有氣無⼒的放下鉛筆,「加上博雅教育,總共有⼗⼀科…」
「沒有很多啦,」芙尼吉雅和藹安慰著情緒低落的女孩,「除去博雅教育的題⽬,如果已經決定好想選修的學系,筆試時只作答該學系的題⽬是沒問題的。」
「儘管這樣必須額外報名實技測驗,但優爾你不是有希娜的指導在先嗎?」她摸摸優爾的頭,「穆弗拉學園的實技測驗標準不會很嚴格,你⼀定能通過的。」
是以,被⿎舞的優爾重新提起鉛筆,試圖享受起徜徉在知識之海中的漫漫長路。
五⽇後,魯斯本也加入了補課陣容。
雖然現職是雕⾦師,但他曾從事數年煉⾦相關⼯作,說是強⼤的助拳⼈也不為過。
「穆弗拉的實技考題也很多,不過由於成績採取的是加分制,」魯斯本展⽰出他羅列的煉製配⽅,「所以你乾脆專注學習得分較⾼的這幾項藥劑,有空閒再回頭去補漏。」
「喔喔。」
「因為限時⼀⼩時,所以要提前規劃下⼤概的製作順序,這樣才不會慌張。」男⼈整理好常⽤配⽅的製程簡表和所需時間,「要記得把儀器清潔時程算進去,不然容易發⽣超時的狀況。」
「哇喔。」
「考慮到現場表現也算在評分內容裡。比起賣弄⼿藝卻弄巧成拙,穩定且謹慎的態度應該更討評分教授的喜歡。」最後,他冷靜的以這段講解作為授業尾聲。
「我知道了!」優爾感激的抱著筆記,頓時覺得⼈⽣有望。
⾄於芙爾維娜悠哉依舊。做完題就讀書,讀完書就睡覺,其氛圍閒散的不像個備考⽣。
「你不緊張嗎?」九⽉的某⽇,優爾如是問。
「緊張也是⼀天,不緊張也是⼀天,」芙爾維娜微微哂笑,整個⼈散發著睿智的光芒,「選擇不緊張,就是放過⾃⼰,放過他⼈。」
於是優爾知道,完了,芙爾維娜練考題練到瘋了。
幸好,⼗⽉初⼀是伊歐斯米爾豐饒節的開始。女孩們順勢放了假,得到為期⼗五天的⾃由能暫且脫離補習夢魘。
豐饒節源⾃⼈們對世界樹散播其枝枒帶來昌盛的感恩,因此每年收穫作物的⼗⽉便被訂立為豐饒節。
「其實以前豐饒節只有⼀天⽽已,」芙爾維娜興致勃勃的翻閱著《節慶與⺠俗》⼀書表⽰道,「只不過歷經各種傳統習慣與商業介入後,才拉長成現在所熟知的『感恩的⼗五⽇』。」
「別說⼗五⽇,」優爾邊吃芙尼吉雅烤的南瓜派邊接話,「現在要我連續感恩三⼗⽇都沒問題。」
「外⾯整條街都在賣蔬菜餅,」⾦絲雀精神抖擻的從窗外飛進來分享所⾒,「還會在⾨⼝裝飾⼤型的稻草編織雕像,比弗拉維米爾熱鬧多了。」
幾個⽉來⼤的⼩的忙於補習,沒⼈有空同他攀談。⾦絲雀正因無聊萎靡著,豐饒節⼀到⼜給了他⽣活的樂趣。
「據說最古老的世代,為彰顯謝意與分享之情,⼈們會將收成的⾺鈴薯煎成餅贈送給親友。」芙爾維娜開始講述起節⽇冷知識,「再來隨著貿易交流,更多元的蔬果引進後,餅的種類就增加了。」
「同時,豐饒節限定的餅店也增加了。」她如此作結,「這就是感恩的⼗五⽇間,為什麼街上只賣蔬菜餅的緣由。」
兩⼈⼀⿃⼜開⼝胡侃幾句,盡情玩鬧。⽽後的⼗五天也不負「感恩的⼗五⽇」之名諱,⼼懷感恩及逐漸濃郁的不捨的念想,度過好不容易的休假,回歸補習的臂彎中。
時光流轉,第⼀片雪花墜地的瞬間,今年的步伐同時來到終焉。
新的⽉曆被替換到餐桌上,光潔的紙⾯於徐風吹拂中窸窣顫動,像在竊竊私語的宣告:「今年是個好年。」
三⽉⼗⽇是芙爾維娜的⽣⽇。米斯蒂夫婦合⼒烘焙出圓形的檸檬⼤理⽯蛋糕,上⾯還裝飾朵甜菜根糖漿做成的婆婆納拉糖。
芙尼吉雅贈送了親⼿縫製的青⾊圓領連⾝裙,魯斯本給予了雕琢幾個⽉的蝴蝶樣式銀髮夾。優爾與⾦絲雀則在共同商議後,以雜貨店買的跳棋套組做為禮物。
⽣⽇派對舉辦在整頓好的新庭園。靛紫的薰衣草和⽩⾊的雛菊於花圃中搖曳⽣姿,⽅形的⽊質野餐桌上除蛋糕外,剩餘空間擺滿著夾有草莓醬的香草餅乾、鮮奶油⾼⾼翹起的杯⼦鬆糕和⼀⼤壺蘋果汁。
歡愉的氣氛瀰漫到院⼦的每個⾓落。補習被暫停,考試被遺忘,快樂存留於眾⼈的⼼窩。
很快的,⽉曆掀到第六⾯時,導師寄來⼀封祝賀優爾⽣⽇快樂的信函及⼀⼩箱禮物。
雖然紙張上隻字片⾔不過三⾏,總歸是種掛⼼的表現。不過禮物的部分,就讓優爾有些摸不著頭緒了。
「這是…臘葉標本?」她檢視著⽊框裡以細線固定的植物枝葉,很是疑惑,「可這什麼植物啊?」
思索間,芙尼吉雅呼喚優爾去吃⽣⽇蛋糕。⼀樣是⼤理⽯蛋糕,蜂蜜乳酪的滋味甜美⼜香醇。
後院栽培的蝶⾖花與早⾦蓮在盛夏的陽光裡蓬勃⽣長,餐桌放置著摻混蔓越莓的圓餅乾、以櫻桃點綴的焦糖布丁跟慣例的蘋果汁。
當晚,吃飽喝⾜的優爾收拾穩妥來⾃米斯蒂家⼈的禮物後,重⽽反覆瀏覽過導師的信箋。但內容只有⽣⽇快樂的賀詞和期許她考入學園的祝福,並未闡明標本的品種來歷為何。
「⼤概是什麼稀有的植物吧。」女孩懶得探究,把信紙塞在枕頭下便倒頭就睡。
然後七⽉登上舞台,孩⼦們也加緊掌握所剩不多的學習機會,準備迎接八⽉的挑戰。
「就是明天了。」入學考前夜,優爾抱住標本緊張的喃喃低語,「雖然不知道你是什麼,但看你葉⼦⼜圓⼜⽩挺吉祥的,今晚就陪我睡吧。」
⿃屋裏的⾦絲雀本想嗤笑她,不過腦⼦繞⼀圈還是覺得別太刺激可憐⼈。畢竟他可是優雅纖細的⾦絲雀⼤⼈呢,和迷信的⼩朋友計較什麼。
深夜就在如此的插曲下迂緩的邁向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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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解與補充:
婆婆納:此處指彈指婆婆納,花語是除厄。
跳棋:此處指salta,三精跳棋。
臘葉標本:植物標本的一種製作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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