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限物語 - 無限物語邪巫血祭篇「第十三章04」

卡爾特.艾倫劍眉輕皺，神色懷疑地看向對方：「閣下怎麼知道？」

老人輕咳了一聲，指著自己眼睛說道：「我親眼看到的。」

卡爾特.艾倫隨即有些許好奇地，看著對方那雙灰瞳：「哦？閣下究竟看到什麼？」

「你似乎一點也不害怕？罷了，我便略微透露一下吧。」老人從對方身旁繞了一圈，隨後徐徐說道：「我看見你為了保護他們而死。」

卡爾特.艾倫頓時嘴角上揚說道：「但我已經將他們帶到這裡了，不是嗎？」

「但前提是我願意將羅德與碧絲一起留下……」老人持著木杖戳了戳地。

卡爾特.艾倫隨即微笑道：「我相信閣下絕對不會眼睜睜，看著兩個普通人回去送死的。」

「為何你如此肯定？」老人勉力將眼睛睜大，似是想看清楚對方的模樣。

「那閣下為何要將我留底？」卡爾特.艾倫目光平淡看著他。

「我只是不想看到一個心地善良的小伙子，回去送死而已。」老人似笑非笑地說道。

「他們便拜託閣下了。」卡爾特.艾倫微微躬身說道。

「為何明知有危險，也要回去加納城？」老人眼神疑惑地看向他。

卡爾特.艾倫臉色一怔，隨後揉了揉妮歌的小孖辮，微笑說道：「因為她可不是個安份的小傢伙。」

「為了讓她有個安穩未來，你竟然甘願冒險回去那裡，打算將所有隱患蕩平？這可不是個好主意啊。」老人嘆氣道。

「沒辦法，我沒可能一輩子都待在她身旁。」少年瞥了對方一眼。

「雖然留下他們，你會少了些許牽掛，但不代表這樣未來便會被改變……」老人神色漸漸凝重起來，「因為那只是無數個將會發生的可能之一，卻是最有機會出現的一個。」

「你是說死亡嗎？」卡爾特.艾倫搖了搖頭，「我還是不明白。」

「命運很複雜，即便偶然讓你成功改變一次，也會有別的事情找上門，將你帶回原先的軌道。」說罷，老人臉上露出一絲無奈。

「但你似乎有辦法避開命運的安排。」卡爾特.艾倫目光平淡地看著他。

老人以木杖作為支撐，顫顫巍巍的走回坐位上：「沒錯，不然我也不會誇下海口，選擇將你留下。」

卡爾特.艾倫笑了笑，禮貌地婉拒道：「感謝你的好意，但我仍然不打算改變主意。」小狐獴咧嘴朝老人尖叫了一下。

老人面對康斯的挑釁毫不在意，只是笑了笑，然後說道：「罷了，讓我再窺探一次未來吧。」他驀地睜大眼睛，一雙遍佈星辰的瞳孔，頓時散發亮光。

光芒四射，照耀整個房間，瞬間掩蓋了少年和小丫頭的視野。

老人眼前不斷閃過畫面，有手執長刃的銀白身影，有迎擊亡靈巫妖的種種經過，還有諸多掀起大陸之亂的事件等等……唯獨看不見之前所發生的一切。

他驚駭地看著卡爾特.艾倫，渾身瑟瑟縮縮，似是看見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

這些經過全部發生在彈指之間，少年與小丫頭還未反應過來，老人已經重新閉上眼睛，若無其事地背靠著椅子。

除了兩額不斷冒出汗水，證明不久前，他曾經歷過什麼恐怖事情之外，其餘一切與之前並無分別。

「小伙子，羅德夫婦可以留在校裡幹活，小妮歌我亦會找人好好看管，到了適合年齡，我便會安排一名導師傳授她關於職業者的一切。」老人勉強壓下發顫的身軀，盡量沉著聲線說道。

卡爾特.艾倫雖然察覺到一絲不妥，不過並沒打算追問，只是略微點頭答謝。

「你可以離開了。」老人指了指門口。

卡爾特.艾倫看著對方說道：「那麼──後會有期了。」

小丫頭連忙拉著對方，滿臉不捨地說道：「大叔，你真的要走了嗎？」

卡爾特.艾倫再次揉了揉妮歌腦袋，雙目帶著依依不捨，露出一絲牽強笑容說道：「待我處理完所有事情後，一定會回來找你的。」

「一言為定！」妮歌重重點頭，伸出尾指做出一個拉勾勾的動作。

「好！」少年爽快地伸出尾指，跟對方扣在一起，他目光落在老人身上：「那麼……麻煩你了，院長！」

老人擺了擺手：「不用客氣，這本來便是我的份內之事。」

「那再見了。」

卡爾特.艾倫感激地朝對方點頭，他沒有猶豫，直接轉身離去。

走出房間後，看見夫婦二人臉上仍然充滿著擔憂，他當即微微頜首，示意一切安好，不必太過擔心。

羅德似乎察覺到不妥，連忙上前問道：「你要走了？」

卡爾特.艾倫隨即點頭笑著說：「事情告一段落了，我也是時候功成身退。」

碧絲拉著他的手，不捨地說道：「你不和我們一起回加納城嗎？」

卡爾特.艾倫輕輕拍了拍對方手背：「院長已經答應讓你們留下來了。」

「真的嗎？」碧絲當即喜出望外，不過轉眼間又擔憂地看著少年。

卡爾特.艾倫似乎知道婦人在想什麼，連忙安撫道：「不用擔心，我不會有事的。」

羅德仍不放心地說道：「你一個人回到那個地方很危險的，要不和我們一起留下吧。」

卡爾特.艾倫搖了搖頭，接著淡淡說道：「我要去那裡調查一些事。」

「是關於身世的嗎？」碧絲登時瞪大眼睛問道。

少年沒有回答，只是輕輕頜首。

他沒有說實話，不過這也是為了二人好，避免他們繼續擔心。

看到對方如此堅持，夫婦二人也不好說什麼。

碧絲溫柔地為對方束了束衣領，輕聲說道：「有空便多回來，我會為你準備一頓豐盛的大餐。」

「我也會去森林狩獵一些獵物回來給你加餐的。」羅德撓著臉笑說道。

「好！」卡爾特.艾倫神情嚴肅地向他們微微躬身：「感謝你們一路以來的照顧，雖然相處時間很短暫，但我仍然感到十分榮幸！」

「這太客氣了！我們也還未曾向你答謝拯救我們的事……」夫婦二人連忙扶起對方。

碧絲突然說道：「那個……你與妮歌道別了嗎？要不再進去跟她說一聲吧。」

「剛剛已經道別了。」卡爾特.艾倫嘴角微翹，「我們約定好，將來一定會再見的。」

羅德搭著對方肩膀，語重心長說道：「小子，出門在外記得萬事小心。」

「我會記住的。」

少年朝兩人擺了擺手，然後轉身徑直離開，孤單身影漸漸遠去，最終在走廊末端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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