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雷娜並非獨自東遊？ - 第一章的第一節其之十八：主線開始？

　　清晨，從睡夢中醒來的艾雷娜，將被子蓋回鈴身上，緩緩關門，慢步走下樓梯，開始為今日的考試作最後的準備。

　　望著微暗的客廳，唯有自窗邊透進的那一縷光輝，雜著塵埃漂浮著。第一次見到客廳如此，不經呆滯地多看了幾眼。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蘇娜說大人們都學會了基本魔法，可我放不下心啊。這絕對不是不信任大人們的實力，是以防萬一，沒錯。」艾雷娜一人在廚房低語著。

　　說罷，身後的黑影漸漸拉長，像是入口般，在黑影中緩緩爬出個巨物，散發出的氣息令窗外的鳥鳴驟然停止。如同吞噬一切的空洞，那無止盡的黑暗伸出手，奉上自己的一部分——龍鱗。

　　六點，距離考試入場還剩兩小時，哉嘆起床，拖著疲憊的身軀洗漱。看向鏡中狼狽不堪的倒影，不經想起昨日那脆弱的自己。對著鏡子露出個脆弱的假笑，只是在離開時便垮了。

　　平日哉嘆大腦開機的潛在條件是在看到冷清的客廳時。要面對的家事、不想上學的衝動、誘惑的睡意，走到客廳時，一切都將被強行潑離，留下沉悶的心，被無限放大。

　　只是他忘了，現在有艾雷娜在身邊。

　　「哉嘆大人早，是我不小心吵醒您的嗎？」彬彬有禮之外，那真心不帶客套的關心迎面而來。

　　「沒有，我自然醒而已，反觀妳怎麼這麼早起？」

　　「大人們今天就要入學考了，我怎麼能怠惰呢。」說著，那雙直勾勾的眼神中散發著強烈的光芒。

　　七點，離入場僅剩一小時。鈴慢悠悠地從房間走了出來。

　　「好香喔，早餐吃巧克力吐司嗎？」流著口水，也不知是睡覺流的還是因食慾所致。

　　「等等就要出門了，我們到考場在吃。鈴，妳先整理一下，記得要穿布鞋。」

　　「哉嘆大人……」從廚房回來的艾雷娜走了過來。

　　「怎麼了？」

　　「您可不可以……喝掉這個。」

　　看向遞來的玻璃杯，裡頭裝的液體散發著酸臭味，顏色同樣奇異。本想先問一下，可看到她的表情，實在不忍心。

　　「……好阿。」

　　閉上眼，一口悶下，那濃稠的液體就像奶昔，飽嗝過後，苦澀的氣味瞬間襲來。此時發現，殘留在舌尖上的苦味，類似腐肉。

　　「艾雷娜，這是什……麼飲料？」說句話，舌頭變湧上刺人的麻痺感。

　　「那個……這是……肉屑。」

　　聽完，我衝向廁所，本想藉著這股噁心感吐掉，可胃裡除了水在翻湧，像是被觸手黏住般，可以感受到蘇娜的肉正死死附著在胃壁，不為所動。

　　「大人您還好嗎？」

　　「不好，妳為什麼給我喝這個？」

　　「那個，看你疲憊的樣子，我給您準備補品……」說到一半，艾雷娜欲言又止。

　　「抱歉，大人。」

　　看著艾雷娜委屈巴巴的模樣，低頭像是等待受罰般。明明是為了我好才遞來那杯的，可現在臉上委屈的表情，不禁罪惡感湧上全身。

　　「沒事，為我好嘛，妳沒做錯任何事。」摸了艾雷娜的頭，希望自己的想法有傳到。

　　「恩。」

　　七點半，三人拿上手提袋，準備出門……

　　「說起來，艾雷娜，考試會場在哪？」

　　踏出家門後，幾人呆站著，艾雷娜不時看向街邊兩側，臉色帶點著急。

　　「本來會有人來在的阿。明明都超過約定時間了。」

　　「不好意思～」此時，一名男子氣喘吁吁地跑來。

　　「非常抱歉，請問是哉嘆同學，艾雷娜同學和鈴同學嗎？」

　　「沒錯，你是？」

　　打量眼前的男子。一身漆黑的服飾，頭帶誇張的禮帽，以及那不容忽視的中二手臂，雙手都被黑色線條及紋路佈滿，並非刺上去，更像兒童模仿用彩色筆畫上去的。

　　「我是引路人，名叫珀扥。是來帶各位前往歌德母學院考試會場的。」說著，蹲下身。

　　只見他手臂上的紋路開始竄動，從身上爬下地面，最後形成圓圈。珀扥輕輕一點，地面就像泡泡般消失，空出一片空間。看下去，那是片如洞窟似陰暗的密道。

　　「各位請進。」

　　艾雷娜身先士卒跳了進去，見狀，我也跟了上去，而鈴則扶著珀扥的手，我在下面接住。

　　「非常抱歉，我原本預計提前到的，但我怎麼找也找不到你們家附近，最後也只能走過來了。」

　　「那還真辛苦呢。問一下，我們大約還要多久才會到考試會場？」

　　「絕對不會遲到的，請放心。大約五分鐘吧。」

　　走著走著，路面彎曲，牆壁不時在眼前坍塌，一旁還掛著油燈放著微光。總體而言，不見生機。

　　「這裡是哪裡？」艾雷娜停了下來，撿起一旁被撞倒的油燈。

　　「這裡是密道。三位原本是普通人嗎？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就是了。」珀托露出為難的表情。

　　「這裡原本不應該有人在看守嗎？」

　　「原本有，但很久以前就被侵略了……」接著，在看似沒有終點的路上，艾雷娜和珀托聊著聽不懂的話，放著兩個普通人乾走著。

　　「各位可以看到亮光了吧。往前走就能到會場了。」珀托指著不遠處的前方。

　　「『謝謝。』」

　　「考試順利，掰掰～」

　　與珀托先生揮手告別，幾人走向亮光處。途中，磁磚牆、石磚道，漸漸蓋過洞窟的陰暗無章，走到盡頭，那是扇大門，其後面人聲吵雜。

　　「大人。」艾雷娜抓著衣角說道。

　　「再進去之前，我有東西希望兩位能收下。」　　

　　伸出手，艾雷娜為我們套上一個手鐲，其做工簡易，只有一條繩子和一塊碎片組成。

　　「『？』」

　　「這是我做的護身符，如果之後大人遇到危險時，這塊黑黑的東西將保護二人。所以，我希望大人能好好帶在身邊，拜託了。」

　　「當然，艾雷娜小妹妹親自做的禮物我們怎麼會嫌棄呢。跟妳說，我超愛的喔～」

　　「好了，我們走吧。」

　　向前推開大門，發現，這扇木門看似剛裝不久，但門把手轉動一刻，隨著推開的幅度增加，木門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凋朽，把手更是中途就脫落。直到推開到底，木門也面目全非，留下地面的滿目瘡痍。

　　「請考生趕快進來避免壅堵。」「請在這填寫姓名。」「三位？」

　　恍過神來，周圍已不是安靜無聲的密道，鈴和艾雷娜不解地看我手舉在空中，一動也不動。

　　「大人還好嗎？」艾雷娜拉下我的手，搖了幾下。

　　「沒事……大概。」

　　「三位請到這登記。」

　　「『好～』」填完表，拿了號碼牌，我們走到一旁。

　　「這裡是哪？」

　　「不知道。」幾人東張西望。

　　會場人群摻雜，有的奇裝異服，有的人高馬大，頭上長幾根角也大有人在，可謂人才濟濟。

　　「好像獵人試驗喔。」鈴望過整個會場說道。

　　抬頭看去，頭頂上除了飛來飛去的考生外，以魔法粒子形成的時鐘正倒計時。隨著時間倒數，場內燈光散去，唯有不遠的台上依舊閃耀著。

　　「那個……」目光聚焦在台上，一名女子走向中央處。

　　「那個我是……本次的出題老師，名叫嘉奧。阿！對不起！對不起……」懺懺葳葳的雙手弄倒了麥克風，不知所措之下，一旁志工趕緊上台支援。

　　「簡短說明一下。考試分為三部分，基本測驗，能力測驗，分班測驗。個別測驗詳情等等請看發下的通知單。」說完，志工抱著嘉奧老師下台，燈光也隨之恢復照明。

　　志工開始發下單子，前後一張，寫道考試規則與時間。看過一遍，除了禁止事項外，並沒有提到考試內容。

　　「接下來要怎麼辦？還有半小時的自由時間。」

　　「通常這段時間大家會用來做最後準備。呼叫眷屬、精靈；提前穿上裝備；與別人套交情等等。我們也來做吧。」艾雷娜示意坐下，圍成一圈。

　　「大人，請把蘇娜召喚出來。」

　　「……怎麼做？」

　　「全神貫注，想像你拴著鎖鏈，在心中呼叫他，應該就可以了。」

　　（……蘇娜……）

　　安靜片刻，腦中並沒有出現蘇娜的回音。

　　看向鈴，她緊閉雙眼，身邊忽然飄著一塊立方體，而後變成鯉魚、蛋糕。等到鈴睜眼時，那變幻莫測的不明物憑空碎裂，吸附在艾雷娜的手鐲上。

　　「鈴？」

　　「我行了，你哩？」

　　「好像失敗……」

　　『誰跟你失敗了。』

　　「……成功了。」趕緊改口。

　　『你小子幹了什麼？』熟悉的口音迴盪在腦海裡。

　　「我們要考試了，艾雷娜叫我們先叫你出來。」

『不是說這個。你吃了我的肉！』爆音似的嘶吼聲轟炸著我的腦袋。

「？」

『無言什麼。你的胃裡有我的肉，還裝蒜！』

「喔～」此時我恍然大悟。

「你聽我說……」我將早上的事一五一十說給蘇娜聽。

『算了。給你補點陽壽罷了，我又不缺。』

『所以咧？要我附在你手上嗎？』

「？」

『……怎麼這麼傻，這東西。』

回想起蘇娜在昨晚說過的話。從魔法粒子的形成開始，一路講到種族契約。這13年裡，不斷強制灌輸記憶的回憶。

「眷屬以契約束縛；……兩者間不受距離、空間影響；實體化能更加輕易操控，增強魔法威力……」

『實體召喚出的模樣會依契約者想像而定，懂嗎？』

「對對對，我都忘了。」

『所以你覺得我會變成什麼？像鈴一樣變成史萊姆擬態在手鐲上，還是什麼？』

「我想想……」看向會場其他人，都有些什麼眷屬呢。

（大型黃色老鼠，傳話用小精靈，單眼小黑人，在喝酒的白貓……）

「蘇娜，我想不到。」

『你這個想像力匱乏的白癡。』

「不然你跟我說一下你的事跡好讓我聯想。」

『好吧，豎起耳朵聽好……』

蘇娜此名在千萬年間被無數人奉傳，它象徵永恆、光明，鄉間傳說更是比比皆是，無不誇耀著蘇娜的強大。他曾撐起太陽，摘落黑夜，也曾為民滴淚，普渡萬千生靈。他隨手呼出的氣息化作熱浪焦滅敵軍……

「有點誇張了吧？」

『總之，我就是完美。』

「好喔。」

『算了，只要你遇到危險就會本能地把我召喚出來了。』

「試音～試音～」志工的聲音再次傳來。

「現在時間8點30。考生共536名，基本測驗現在拆卷……」

「本次題目為大逃殺。規則如下：『考生請擊敗十名對手，並觸摸對方說出場地咒語『OUT』時間過去五秒視為成功，反之失敗。』完畢。」

頓時間，人群間炸開了鍋似的吵雜起來，而艾雷娜則不發一語盯著門口處。

「大人，那扇是傳送門，裡頭是個無比巨大的空間。」

「所以我們到異世界了嗎？」鈴在一旁看著人群不斷往前。

「不知道，單看周圍應該不是，我們很可能只是在某個人造空間而已。」

「有什麼策略嗎？」

「隨機應變。」艾雷娜隨口就來。

「還有太多不知道的事，等到勘查完畢後我會嘗試讓蘇娜代言的，請放心。」說著便跟著人群前進。

「大人，你們一定要平安，不要勉強。規則上也說可以投降了，懂嗎？」

「『恩。』」幾人握手，在同一刻走進大門。

（裡面會是什麼呢。）

白光閃爍，穿過刺眼的空間後，涼風吹拂而過，清新的空氣強勢地吸入全身。

『發呆什麼。我們在天上。』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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