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神 - 第九章

在我六神無主，在大街上走著走著，居然回到最初的起點，來到跟她第一次見面的月老廟。現在是深夜時分，並沒有開門，我被重重的鐵欄拒絕在門外。

我跪在門外，一直磕頭，一直默念

「只要他們都平安，我死又有什麼關係。」

…

。。。

當晨光照射大地，也照耀著我以及我眼前的月老廟，陽光落在神像時，彷彿顯靈般閃閃發亮。早上人朝開始多了，就算是趕著上班的時間，看著此情此景，路人也會不禁停下來拍照圍觀，但我一點也不在意，我嘴唇也乾得破裂，但我一點也不在乎，依然一直磕頭，一直默念。如果，祂是如此厲害，如此靈驗，那請實現我這卑微人類的一個小小請求。

我抱著這個請求磕頭，直到手機突然震動。也不管來電是誰，抱著希望接聽。

「你好，這邊是醫院打來的，小欣她沒事，手術非常成功，腦部瘀血已經清除，也渡過了危險期，可是現在因為麻醉藥的關係還沒醒，將會移至一般病房。請你下午來醫院辦理一下手續，以及幫病人打點一下。」

「謝謝！謝謝！謝謝！…」猶如出生只懂這兩隻字的發音，一直重複。

掛斷電話後兩隻字翻倍成四隻字「感謝神明！感謝神明！感謝神明！…」邊說還邊用力磕頭，儘管額頭已瘀瘀黑黑，頭破血流，也只管表明心意。

當我站起身，已被群眾圍觀，有的在用手機拍照、有的在錄影，不知道現在我的樣子有多蠢以及滑稽，可我現在已無暇去管這些事，現在只想趕快回到醫院，回到小欣身邊，讓她甦醒過來第一眼就看到我。就像你一直陪著我，我也會一直陪著你。

看著停在馬路對面的機車，確認路面情況沒車，趕快跑過去。再多花一秒鐘也不願，只想早一點看到小欣。

想要抓著你的手說「沒關係，我會陪著你。」

想要對你說「小欣，我喜歡你！！！」

突然，轉角衝出一輛汽車，正高速朝我過來。腦中突然回想起小欣那時衝出去拯救柏油路的身姿，我想，在那一刻，我就已經愛上這個冒失的傢伙。看來求神的確是有代價的，我猜，現在就是要付出代價的時候了。不知道，比起小欣的樣子，我現在有多蠢呢？

如果小欣能沒事，我被車撞又何妨。

＂砰＂

腦海裡片段不斷浮現，現在應該就是人生跑馬燈了吧。

關於柏油路的點點滴滴都一一浮現，從那時候接過柏油路開始，就覺得牠很可愛，眼神很有神，雖小的身體但總能感覺到牠有很強大的力量，雖然會害怕打雷的聲音，但某些地方又是倔強，像是給牠用水晶砂，他不屑用，直接拉在床上表達不滿，真的會被牠氣死。

但牠可愛的舉動又讓人生不起氣，真是讓人又愛又恨的小傢伙，但我相信牠的力量，牠的倔強，一定可以幫助，甚至保護到對牠的重要的東西。

只要他們都平安，我死又有什麼關係。

整個身體都為之劇痛。

小欣，抱歉呢。看來沒辦法繼續陪著你，也沒辦法遵守約定，柏油路就交給你照顧了。你不要再像那次一樣衝出去，實在太危險了。你應該值得更好的對待。你的生命，你的心靈，一定可以拯救到更多的浪浪。

我死掉後，也會在神面前向祂求情，讓你可以活得更好。可能也會罵祂，為什麼好人沒好報，爽的都是壞人。

小欣，對不起，我喜歡你。死後，我會在天上守護你的，盡量不會偷看到讓你困擾的。祝你往後的人生幸福，我愛你小欣。

＂咣＂

腦部受到重擊，一瞬間所有思緒都中斷，就如失去空氣的汽球，失去動力的玩偶，沒有電力的手機。就如生命跡像圖，變為平穩的一直線，一切，都回歸至虛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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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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