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涵……」倩蓉有氣無力地呼喊著雅涵的名字。
「蓉蓉你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你忍著點,我們想辦法把你給弄下來。」雅涵立馬衝上前去,絲毫不畏懼周遭的情狀,拉著倩蓉的身子就想要往外拖,但似乎一點效果都沒有,「快來幫我!快幫我把他救出來啊!」他回頭看向眾人喊道。
智偉才試著要過來幫忙,隨即被一隻觸手狠狠地給絆倒。明萱剛舉起槍想要瞄準觸手,就被另外一隻觸手從旁將槍給捲走了。
越來越多的觸手開始朝雅涵以外的四人包圍著,觸手在他們和雅涵之間構成了如同牆一般的阻礙。
婉柔幾乎是嚇到愣住了,只能無力地發抖著,而護士、明萱和智偉三人則是看向包圍他們地觸手,神情緊張,就怕觸手突如其來的襲擊。
明萱注意到那些觸手構成了堅實的肉牆後,便沒有了動靜,「這些觸手似乎只是想要阻礙我們過去而已。」
智偉喊道,「雅涵!我們現在被困住過不去,你自己小心一點!」他試圖找尋觸手的間隙穿越,卻發現觸手毫無死角地封鎖了他們的去路。
護士看著一旁瑟縮的婉柔,有些不屑的「嘖!」了一聲,然後便閉上了雙眼陷入沉思。
另一方面,雖然就只有幾公尺的距離,但被無數觸手所阻隔的雅涵感到無比的絕望,來自手上的拉力似乎越來越大,他的力氣實在不足以將倩蓉給拉出來。
「小涵,別白費力氣,你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倩蓉的表情似乎是忍受著極大的痛苦,他虛弱地擠出了沙啞的聲音。
「蓉蓉!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你會變成這樣?這裡到底是哪裡?」雅涵看著倩蓉的身體緩緩地陷入肉柱之中,就如同他所作的那個惡夢一般,他難過地掉下了眼淚。
「小涵你得想起來!如果想要逃出這裡,你得想起──的事!」倩蓉瞪大了眼睛,朝雅涵說著,但話講到一半就像是被消音似的,語句間有著怪異的空白。
「我要想起什麼?蓉蓉你把話說清楚啊!」雅涵不解,就連在夢中的蓉蓉也是要他想起來,他到底忘了什麼呢?
倩蓉像是在努力嘗試著,只見他的口型不斷變化,發出了咿咿呀呀的聲音,但卻完全沒有構成對話。
然後他像是放棄了一般,接著說,「看起來我沒辦法告訴你,只能靠你自己想起來……對了!你去問智偉他們吧!」一邊說著,倩蓉的身體又更陷進了肉柱一點。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蓉蓉你在說什麼我怎麼都聽不懂?」
「你還記得一路上看到很多張像是日記的東西嗎?那很重要!那是讓你想起一切的關鍵!」倩蓉急促地說著,隨著肉柱不斷地吞噬,他現在只剩下一顆頭還露在肉柱之外了。
「那些日記怎麼了?為什麼蓉蓉你不把話說清楚?我到底要怎麼做才能想起來?」雅涵心中十分焦急,他不明白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好不容易找到了蓉蓉,可是卻……
「小涵,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我真的沒有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他明明說這樣可以讓你擺脫過去的……」倩蓉的頭顱再度陷入,還剩一張臉勉強能說話。
「他?他是誰?」雅涵連忙問道,希望能得到更多線索。
「原諒我……」倩蓉的聲音隨著他的身形消失在肉柱和觸手之中,他整個人已經完全被吞噬,不留一絲痕跡。
「蓉蓉──!」雅涵驚叫著,試圖用手扳開那些觸手,卻是徒勞無功。
此時,一道白光,轟然炸裂!
雅涵首當其衝,被這道白光給照的睜不開眼睛,還隱隱有些刺痛,過了一會兒,雅涵試著睜開眼睛,所見之處皆是白茫茫的一片,很難看清楚事物。
「雅涵!你沒事吧?」智偉的聲音從幾公尺外傳來。
「我、我沒事,可是蓉蓉他……」想到這裡,雅涵朝剛才倩蓉被吞噬的肉柱看過去,努力地瞇著眼睛想看清楚些,他這才發現原本充斥著整個房間的觸手都消失了。
而方才倩蓉所在之地,只剩下一張潔白的筆記紙留在原處。
雅涵將那張紙給撿了起來,神情有些哀傷。
之前被觸手給阻擋的四人走到雅涵身旁,明萱撿起了剛才被觸手捲走落地的手槍,智偉打量了下雅涵的狀況,確定他沒有受傷後才鬆了一口氣,而明萱看著雅涵手中的筆記紙,有些遲疑地開口說,「又是……日記嗎?」
雅涵點了點頭,「蓉蓉跟我說這些日記很重要,說不定我能從上面的內容想到些什麼,就能幫助我們逃離這個地方了。」他擦了擦臉上滑落的淚水,試圖打起精神來,雖然他現在仍然不知道倩蓉要他想起什麼事,但就如同倩蓉所說的,既然這些日記內容是關鍵,那他就得認真地去閱讀,去回想才行。
雅涵深吸了一口氣,開始念出日記的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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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23日 小小的陰雨
R最近變得很奇怪。
有時候我和H在聊天的時候,我注意到R偶爾會用一種很奇怪的眼神看著我,可每當我問R是不是有什麼事的時候,他都笑著說我想太多了。
我很珍惜和R還有H的友誼,我在想是不是R看到我跟H變得比較要好所以吃醋了?可是我也很喜歡R,我也沒有不理R只跟H說話,而且我們一樣放學還是會一起去逛街,假日會一起出去玩啊?
最近心情似乎被這件事情影響了,好像有一點點發作,是不是該再回去看個醫生比較好呢?可是我真的不喜歡診療室的氛圍……
不知道為什麼,我總有種不好的預感,好像什麼可怕的事情要發生似的,希望……真的只是我想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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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和H?
如果之前看到這兩個名字的簡寫,雅涵說不定什麼都看不出來,但之前倩蓉給他的提醒,讓他對日記的內容開始敏感了起來。
R和H不就是蓉蓉和他名字的第三個字的簡稱嗎?
難道寫下日記的是他和蓉蓉曾經的好朋友?但他怎麼對這個人一點印象都沒有?
雅涵拿著筆記紙的手,微微地顫抖著,他轉過頭看向眾人,只見智偉和婉柔的臉色都變得很難看,明萱則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微微張大了眼睛。
「你們知道些什麼嗎?寫下這個筆記的人好像跟我還有蓉蓉很親近,蓉蓉剛才有跟我說可以問你們。」見狀雅涵連忙問道。
聽見雅涵的疑問後,護士以外的三人都露出了古怪的神情,智偉有些遲疑地開口,「雅涵,我想寫下這些日記的人,應該是昀庭。」
昀庭?那是誰啊?
看著雅涵困惑不解的神情,婉柔補充道,「陳昀庭啊?以前高中的時候你們三個不是總膩在一起嗎?」
「你們說的是誰啊?我沒有印象欸。」雅涵回道,他根本不記得除了蓉蓉以外還有什麼親密的朋友啊?
「你在跟我們開玩笑嗎?那件事鬧得那麼大,你現在跟我說你對陳昀庭一點印象都沒有?」明萱的語調拉高,對雅涵的回應感到難以置信。
「可是……可是我真的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麼啊?」雅涵急得都想哭了,三人的回答不但沒有解決他的疑惑,反而讓他更加焦慮和恐慌。
在一旁的護士突然開口,「你們就當他什麼都不知道,把事情簡單說一下吧?」
三人面面相覷,最後還是智偉先開口,「昀庭是轉學生,轉來我們班上後沒多久就跟你和倩蓉熟絡起來,你們感情很好,直到後來有一天,班上有人傳出昀庭在以前學校發生的事……」說到這裡,智偉沉默地看向明萱。
「那可不是謠傳,是確實發生過的事情,我可是透過關係親自去求證過的。」明萱聳了聳肩,「他在之前的學校用剪刀刺傷了其他同學,是父母和學校花了很大的力氣才把事情壓下來,然後才轉學到我們班。」
「我後來當面跟他對質這件事時,到現在我都還記得他臉垮下來的模樣,看他那反應就更加確信了。」
「你不覺得你當年做的太過份了嗎?」智偉有些氣憤地說。
「我只是不想要班上有個會持械傷人的瘋子在而已,誰知道他哪天會不會又發瘋啊?」明萱回道。
「先別吵了,後來呢?」見兩人有爭吵起來的跡象,雅涵連忙追問道
兩人都沉默了下來,似乎在思考著該怎麼開口。
此時婉柔開口道,「那一陣子班上的氛圍很糟,有一天你、倩蓉、昀庭都沒有來學校,後來……後來我們是從老師那邊得知,昀庭他自殺了……」說著,他逐漸泣不成聲。
「你和倩蓉後來就休學了,直到畢業典禮你們都沒有復學。」智偉補充道。
聽著幾人的陳述,雅涵只覺得頭皮發麻。
「哪怕你們現在跟我解釋,在我聽起來就像是別人的事一樣,我對你們所說的昀庭還有他自殺的事,真的一點印象都沒有。」雅涵哭喪著臉,顯得十分無力。
「那看起來問題是出在你身上了,有沒有可能是打擊太大,你才忘記了?」護士在一旁做出一個推論。
「所以這就是蓉蓉要我想起來的事嗎?那這些年為什麼蓉蓉都沒有跟我提過?」雅涵還是沒有身為當事人的實感,他看著那份日記,一臉茫然。
「有沒有可能他也忘了?」
「這……」有可能嗎?
「你繼續糾結下去也不會有進展的,雖然不知道你到底是什麼狀況,看樣子你是真的忘得很徹底,我們還是先離開這裡繼續找出路吧。」明萱開口打斷了兩人的對話。
雅涵思索著,或許找到更多的日記他就能想起更多的事?
「如果要照日記上所說,我們是不是回去一樓的診療間看看?剛剛不是也發現那邊有密室什麼的?」護士順勢提議。
「……我總覺得怪怪的。」明萱突然說了一句讓眾人有些摸不著頭緒的話。
「怎麼了嗎?」雅涵問道。
「我們到這鬼地方後的一切都像是安排好的,被怪物追殺,在這建築物按著那日記提到的順序行走,雖說我們是為了要逃出去,可這一切都顯得太順利了,就像是有什麼東西在暗地裡主導我們的行動似的。」明萱說道,「這種感覺很不好。」
護士聳了聳肩,「不然還能怎麼辦?照剛才雅涵說的,也許讓他想起什麼關鍵的事情,我們就能逃出這個鬼地方了。」
「明、明萱,我也覺得這樣比較好……」婉柔怯生生地說。
「我打算先去看看怎樣進入一樓油畫後的空間,如果你們要照著那個日記寫的做,你們就自己去吧。」明萱瞪了婉柔一眼,似乎是對他沒有附和自己感到不悅。
「你別鬧了!在這裡還想獨自行動,不要命了嗎?」護士厲聲斥責道。
「照顧好你自己吧!你別忘了你和這個地方一樣可疑!我可沒有完全相信你,一下失憶一下又想起什麼的,誰知道你是不是在騙我們?」明萱也不甘示弱地回嘴道。
「妳們都冷靜點!我們都被困在這裡,大家有些情緒是難免的,我們不如先離開這個地方吧?要是被之前那怪物察覺到這裡的動靜可就不好了。」智偉連忙跳出來當和事佬。
「是阿,反正我們都要回一樓,不如就先下去再看看情況吧?」雅涵附和道。
好像自從護士小姐想起些什麼後,就和明萱特別地不對盤。
明萱冷哼了一聲,走到門邊探頭看向門外,確認沒有怪物後,率先走出了房間,其他人也很快地追了上去。
護士落在後頭,嘆了一口氣,自言自語道,「原來真的這麼討人厭阿……」隨即走出了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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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一路上戰戰兢兢地走著,生怕不小心在下個轉角又會遇到不知名的怪物,好不容易到了一樓掛著大油畫的走廊,值得慶幸的是一樓似乎沒有那些擋路的蜘蛛絲,明萱停下了腳步,沒多說什麼,開始研究起油畫的擺設。
「明萱,其實我們也可以先一起看看油畫後的房間,然後再去診療室看看啊?」雅涵開口,總不能讓他一個人待在這裡,要是出事了該怎麼辦?
「不用了,之前發現的建築圖紙,診療室內側的牆壁還有一間密室,你們想辦法進去,看能不能發現些什麼,之後再會合,更別說我還有這個呢。」把圖紙遞給了雅涵,明萱揮了揮一直握在手中的手槍。
「明萱,我覺得還是跟大家一起走會比較好……」婉柔也試圖勸說著。
「你可真是會選邊站啊?我都快忘了你最會這個,你就跟他們一起走吧,省得還要我費神操心你。」反倒是換來明萱不客氣地酸言酸語。
婉柔聽到明萱的話後,先是愣了一會兒,眼眶似乎有些泛紅,似乎很是受傷的樣子,他沉下臉來,轉過身去,說道,「那算了,我們快去診療室。」
雅涵仍想說些什麼,一旁的智偉制止了他,「我想明萱可以照顧好他自己的,既然日記裡提到,我們還是去診療室看看,順便調查那個建築圖紙中隱藏的密室吧?」
雖有些不忍,雅涵點點頭,也和智偉走向了診療室。
在其他人都踏入診療室後,護士似乎別有深意地看了明萱一眼。 7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HyhcWB2hb2
「保重。」他隨後帶上了診療室的房門。
最後,空蕩的走廊就只剩下明萱一人,他看向眼前的油畫,把手按在畫上開始到處摸索著。
「這裡應該就是通往地下室的入口才對,到底藏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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