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茉莉一取回意識，率先奔向躺在地面，雙眼緊閉的陸清芳，脫下外套替他止血。1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di769Rf9U
使用簡陋的道具包紮，仍無法挽回遭到馮柏冬近距離攻擊，形成大量失血的致命傷，殷紅血液不斷在白色布料擴散開來。1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Mktj034HH
當她抬起頭想向旁人求救，正好望見先前痛下殺手的馮柏冬，那雙冰藍色眼眸直視著自己。
「顛覆國家的異端，必須從世上消失。」
低吼般的宣言過後，冰風夾帶凜冽氣息席捲而來，地面以馮柏冬為中心開始結凍，牆面岩石瞬間附上一層寒霜，整個地下祠堂彷彿化作冰窖。1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mPNbhpHRv
潘茉莉閃躲不及，一旁的殷百川挺身而出，展翅將兩人包圍其中，黑色羽翼轉眼被冰塊包覆，動彈不得。
「還好嗎？」1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pBnf98sul
「什麼好不好，是我要問才對吧！你快放手……！」1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z38oO3HKO
「不，我不會放開的，已經犯下的錯誤，不能一錯再錯。」
結冰範圍從翅膀向外擴散，進一步蔓延到四肢末梢跟臉部，笑容依舊掛在那張看似淡漠，實則心意已決的瘦削臉龐之上。
「即使我不在了，妳也要過得好好的，小茉莉。」1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yEXUIEXoY
「笨蛋！不要再說──」1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Q3O4Y9H2G
「去死吧。」
馮柏冬再次舉起手，向他們祭出奪去無數人命，藉由異能形成的冰刃。1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Y2Hk1Ucxt
──事情，本該如此發展。
「有我在這裡，不會讓你得逞的，柏冬弟兄。」1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lhr4IyqxR
「你……什麼……？」
腹部被轟出空洞，馮柏冬噴出一口鮮血，不敢置信地轉向背後，可惜為時已晚。1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rvW18cu8K
電光石火間，江瀚森驅使火焰包圍全身，撲向馮柏冬並用雙臂箝制對方，任憑烈焰吞噬自己與外省軍官。1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vP89QJVXS
馮柏冬試圖擺脫火焰侵蝕，奮力掙扎反抗，厲聲質問背叛信任的同夥。
「江瀚森！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1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da1c92c9L
「當然知道，我所有的努力，就是為了這一刻。」
總是克制情緒，和善對待周圍的江瀚森，臉上掛著一抹罕見的憎惡。
「一起下地獄吧？傷害我朋友……殺死三峯的刺客。」1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iAtkCLesw
「神父────！」
潘茉莉的尖叫聲中，烈火以無法遏止之勢爆發，將江瀚森與馮柏冬化作一道火柱，直衝地下祠堂頂部。1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sSRfZCjWU
待到烈焰消失，火柱裡的兩人被焚燒殆盡，就連灰燼也沒有留下。1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RgRRlQWqy
沒了馮柏冬這個施術者，藉由異能形成的冰塊融化成水，伴隨潘茉莉的眼淚滑落臉龐，無聲無息滲入土壤。
「……神父……」
終究無法阻止眼前悲劇，潘茉莉泣不成聲，只能緊緊抓住擁抱自己，那雙依舊冰冷的臂膀。1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yj6f93PT9
殷百川騰出一隻手來，輕拍少女顫抖的背部，溫言在她耳邊詢問。
「茉莉，妳想怎麼做？只要是妳的願望，我一定會完成它的。」1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u3M2HJGeB
「你騙人！你們講的每句話都在騙我……！」
再也無法遏止情緒，潘茉莉的眼眶噙著淚水，對著殷百川大聲控訴。
「說不會離開的人，每個都不見了……沒有人是真心的，想要留在我身邊，每個人都是……」1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AMVoHmQlR
「……」1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g30NLoHZO
「都是因為我太弱了，沒辦法保護大家，也沒辦法拯救任何人……」1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uOhJDyWZO
「就算我一直說謊，現在沒必要騙妳了，不是嗎？」
殷百川微揚薄唇，對潘茉莉展露笑容，當中帶著一絲苦澀。
「江神父的狀況有點複雜，如果是陸先生的話，我有方法可以救他。」1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4Ay8PD2x6
「方……法？」1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gJVdWC3Hc
「泰山府君祭，陰陽師相傳的祕術，這個儀式可以讓人延年益壽，也可以讓亡者起死回生。」1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wRzCS3MTT
「你可以復活清芳？」1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KrreZaV2t
「是，但即使儀式成功，陸先生頂多再活五十年，超過之後我不能保證。」
殷百川說到這裡，稍微側臉看向不遠處，默默離開圓陣範圍的華巳，隨即轉回來向潘茉莉確認。
「如何，要向我許願嗎？」1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4Bvwijj9t
「──這是當然的。」
潘茉莉反手抹掉眼角淚水，從而離開殷百川的懷抱，直視眼前的非人之物，毅然下達命令。
「讓清芳活過來，百川。」1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PBRHxmbPc
「好的，如妳所願。」
執行儀式前，殷百川經過至今保持沉默，神情木然的華巳身邊，淡淡補上一句。
「江瀚森的死亡，陸清芳的復活，這些都在您的預料之中吧！土地龍神大人。」1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1RPd4XSgG
「我無可奉告。」1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NvIbXKpx2
「是嗎？羽化成神明，果然身不由己。」
殷百川略一欠身，走向火光已然熄滅，位置仍保持不變的蠟燭圓陣，抬手便在頃刻間點燃燭火。1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7Jxqwkg3b
踏入圓陣內部，殷百川併攏二指，用沉穩而響亮的聲音，宣告儀式開始。
『布瑠部 由良由良止 布瑠部』
足踏堅定步伐，伴隨誦讀咒語的沉穩聲音，和服衣襬在翩翩舞步中翻動，最終深深一鞠躬。
『常磐爾堅磐爾 守里幸波閉給末閉登 恐美恐美母白須』
地下祠堂憑空捲起旋風，風中搖曳的燭火非但沒有熄滅，反而變得越發耀眼，讓人為之目眩。1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20nBCLNCR
來自東瀛的異能者，透過儀式突破生與死的邊界，挽回即將前往彼岸的亡者。
※※※
（這裡是哪裡？）
陸清芳環顧四周，自己正位於看不清前方，無人而靜謐的昏暗道路。1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IK2ujAY3d
當他踏出步伐，地面沒有傳來反作用力，倒像是踏進成堆棉花，無從體會往前邁進的實感。
（原來如此，是我踩不到地板。）
身體遠比平時來得輕盈，彷彿脫去長年拘束自己，加諸全身全靈的枷鎖。1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buTYdmpWO
稍微走了幾步，陸清芳不免感到好奇，這條深不見底的道路，在盡頭等待的究竟是──
『停下，陸清芳。』
隱約聽到鳥類拍翅聲，陸清芳的上臂被人從後方拉住，無法向前移動。1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IHflhdwK2
陸清芳回頭望去，只見一名身穿白色和服，臉上戴著天狗面具的男子，警告他不可繼續前進。
（你是誰？）
陸清芳內心暗想，來者先是嘆息，再以近似戲謔的口吻，輕聲答覆疑問。
『若是知曉所有事情，這世界未免太過無趣。』
不容陸清芳拒絕，和服男子硬是拉著他轉往回頭路，全程都沒有鬆手。1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n7jMQqX78
無論聲音或是體型，乍看不曾謀面的和服男子，莫名給人一種熟悉感，讓陸清芳覺得不必抗拒對方。
（奇怪，我到底在哪裡看過他？）
思考途中，兩人逐漸靠近類似出口，隱約泛著亮光的處所。1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eXQBXJImE
和服男子停下腳步，轉過身來面對陸清芳，語重心長地告誡他。
『往後跟非人之物打交道，自己可要當心點了，小少爺。』
陸清芳來不及回話，和服男子便動手一推，讓他倒向光線來源，被捲入某種無法抗拒的引力。1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cr8jV6wBF
視線變得模糊，意識斷絕之前，陸清芳已經確定這人的身分。
（──殷百川。）
陸清芳識破對方真身，天狗面具底下傳來輕笑聲，如同流光一閃而逝。1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I4vFdbwSp
或許從今以後，自己再也見不到這個人，譬如一切芳華絢爛，終將歸於虛無，萍水相逢的他們，注定分道揚鑣。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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