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事者與他養的小鬼 - 5-3 巫術

「就憑你們？」劉先生也笑了，「你們是不是忘了，西區是我老闆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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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先生反手一揪，大批惡鬼身上的鎖鏈收緊，瞬間絞殺一大片。但是有更多——包含那幾隻巨大的惡鬼——憤然掙脫鎖鏈，朝四人撲來。

一道銀黑亮光閃過，一頭巨鬼被斬成千萬碎片。一名帶著銀框眼鏡的中年男子倏忽出現在場域中央。是劉先生的同事——施先生，之前辦事的時候，阿軍跟喂喂也見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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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煩施先生了。」阿軍恭敬的問好。

「不麻煩。」施先生笑笑：「兄弟們有機會一起出來活動，很難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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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先生說完，場域裡出現好幾位神使，有男有女，親切地朝阿軍點頭致意。

確實很難得啊。以往處理事情，最多有兩位神使到場，就已經是很棘手的事情了。這次來了十位神使，幾乎算得上城隍老爺巡城時的等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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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大哥，」劉先生拱拱手，「老闆怎麼說？」

施先生朗聲：「帶頭的，就地正法。剩下的，若有恢復意志、有心懺悔的，問話後拘回府衙。」

「是！」其餘九名神使齊聲應和，各自掏出法器攻向巨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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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先生要離開前頓了頓，不放心地看向阿軍。阿軍會意，苦笑著拱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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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大哥放心，這點自保能力我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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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先生這才放心地拿出兩柄鐵鐧，轉頭殺向巨鬼。

劉先生一轉頭，阿軍立刻拿起桌上的水晶，冷冷的看了小白一眼。小白很自覺地緊緊貼著阿軍站好。

在場域裡，阿軍能做得比現實多，因為他能調動的天地靈氣更多也更自由。他捏起水晶，迅速灑在空中。一顆顆水晶浮在空中，絲絲靈力湧出，化成一個圓形的罩子把阿軍、喂喂、小白三人罩了起來。

有不少惡鬼以為有隙可乘，撲向水晶陣，爪子才碰到陣體，便立刻凍住。被後面撲來的靈體一撞，便如玻璃般碎裂。幾輪之後，惡鬼們發現這個陣他們啃不下來，便不敢貿然出手，但仍蹲在旁邊虎視眈眈，像是要等那些領頭的巨鬼們過來處理。

阿軍冷哼一聲。通常在場域裡，除了一般無形，稍微帶有凶戾之氣的無形，哪怕是剛踏進惡鬼道的，他都有擊殺的能力。不過今天這種等級的惡鬼，他只能結陣自保。這個陣看來簡單，不過因為是場域裡的陣中之陣，基本上只要他不收起場域，水晶陣便牢不可破，足夠讓施先生等人絞殺那些帶頭的巨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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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位神使，各自有趁手的法器。劉先生與施先生不約而同顯出武將的法相，身形變大數倍，手中法器帶著凌厲的銀光，撲向巨鬼。

施先生手上的長槍又急又快刺向一隻巨鬼，那隻鬼仰頭咆哮，舉起手想抓住長槍，沒想到施先生瞬間加速，巨鬼的手還沒抬起來，長槍當胸穿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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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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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鬼胸口的傷口瞬間焚起銀黑色火光，將他焚燒殆盡。施先生冷笑一聲，轉頭撲向其他巨鬼。

那些鬼物原本以為自己的修為法力可以呼風喚雨，雄霸一方。殊不知那只是對凡人與一般靈體而言。在施先生等有金身，在廟裡受過信眾香火的正神面前，巨鬼們幾乎沒有撐過三招的。

最後一名巨鬼見同伴紛紛神魂俱滅，駭然想遁走。施先生一聲冷笑，手中法器一擲，瞬間化為枷鎖，狠狠扣住巨鬼，逼得他匍匐在地。

巨鬼一死，餘下的惡鬼們霎時沒了約束，有些眼底漸漸有了神智，也有些仍是充滿陰戾之氣。

施先生看了一眼，再度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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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誅首惡。餘下鬼眾，若有心懺悔者，可免神魂俱滅。」

那名被枷鎖壓得匍匐在地的巨鬼立刻開口求饒：「上神饒命！我知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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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鬼一開口，其餘鬼眾大多也跟著紛紛跪地求饒。零星幾撮不死心的惡鬼試著反抗，被劉先生等人一抬手就滅了。

施先生朝巨鬼招了招，枷鎖扣著巨鬼，倏忽出現在場域中央。接著他手一揚，場域內出現十多把太師椅排成圓形，全都面朝著巨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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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位同僚，請坐。」施先生客氣地朝阿軍笑笑，「你們也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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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神使們收起法器，紛紛就座。阿軍也撈起空中的水晶，把陣收了，跟喂喂、小白一起入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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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形無形，俱為有情眾生。」施先生坐下後冷然看向巨鬼，「饒你一命，是因為你識相，帶頭認錯。但該受的刑罰，等回到城隍爺面前，還是必須按照天道論處。你可有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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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鬼眼珠轉了轉，像是還想討價還價，劉先生手一抬，枷鎖上閃過電光，電得巨鬼吱吱亂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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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我服，」巨鬼哀嚎，「上神手下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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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先生哼了一聲，揮手除去枷鎖上的電擊。

神使們見過的無形千千萬萬，想在他們面前耍心機就是自討苦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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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先生朝阿軍點點頭：「列先生，你有什麼想問的，問吧。」

阿軍指指小白：「前一任牌的主人，是不是被你們殺了？」

巨鬼伏地：「我們只是牌靈，不能取牌主性命。」

「為什麼？」

「牌靈隸屬牌主所有。如果牌主供養不了我們，我們最多只能不回應牌主的請求。」巨鬼說，「但如果殺了牌主，就是背棄之前的供養。背棄牌主的牌靈，會被牌裡的術法絞殺。」

「但是他死了，對嗎？」

「是。」

「是你們……不，」阿軍恍然，「是真正的主人下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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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鬼伏地不語。這就是默認了。

但是這塊牌是從南洋來的。取人性命這種術法，不可能隔海施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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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真正的主人來大灣了？」阿軍看著巨鬼顫了顫，猜，「也在西區？」

「上神饒命，上神開恩。」巨鬼頻頻叩頭，「我真的不能再說了。」

「你們逼牌主以自身精血養牌，這種邪門歪道都敢做，還有什麼好怕的？」阿軍嗤之以鼻。

「我們只是聽命行事。牌與牌之間彼此相連，」巨鬼顫聲，「如果不是上神作主，我們的一舉一動，主人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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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軍恍然。原來是場域切開了這些鬼眾跟真正的主人之間的連結，不然他們可能會死戰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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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軍指指小白：「你們為什麼纏著他？」

巨鬼眼中閃過一絲狠戾，隨即順服的低著頭：「這是上一任牌主的意思。」

「什麼？」小白失聲，「他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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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鬼低頭不語。阿軍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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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就說得通了。他想用這一招脫身，對吧？」阿軍盯著巨鬼，「你們是牌靈，跟真正的主人簽了約，必須永遠待在牌裡……除非找到替死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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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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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命換一命。」巨鬼對小白的問題愛答不答，但是阿軍開口，他卻不敢不應。「上一任牌主還不出我們之前為他服務的損耗，所以……」

阿軍冷笑：「我就不信有人可以『還』的起。」

「我們都是如此。」巨鬼一臉淡然，「這是規矩。」

「狗屁規矩。」阿軍罵了粗口，「你們只是心有不甘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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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鬼身上的怨氣騰然一熾，隨即被枷鎖上的電光壓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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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阿軍指指小白，「他會怎樣？」

「我們跟著上神走了之後，」巨鬼一頓，遲疑著說，「他應該就沒事了……」

「你剛才說，牌跟牌之間彼此相連，」喂喂冷冷地打斷，「你們被抓，難道所謂的『主人』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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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鬼臉色一變，露出邪惡的笑容，身上紅光湧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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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施先生、劉先生兩人同時大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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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先生衝向巨鬼，但是巨鬼身形一縮，隨即炸了開來。劉先生抬手放出一片銀光，把阿軍、喂喂、小白三人罩著。施先生也揚手豎起一面銀色的盾牌擋在身前。

星星點點夾帶靈火的碎片激射向四面八方，施先生硬生生被砸退了好幾步，而場域一角竟然硬生生被砸出一個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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