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的編織者 - 第七章一年『著:佐藤太郎』⑧

「……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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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過短暫的眨眼，我能理解眼睛已經得到了充足的休眠。只是生理時鐘不應該這麼早「醒來」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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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著壁鐘咔咔作響的聲音，我似乎被蓄意地從睡夢拉回了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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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回……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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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我還在摸索其「緣由」時，身體忽然遭受了「利器」的襲擊；宛若刀刃尖端劃過皮膚產生的刺痛感，此起披伏地向全身散開來。緊接著就連心臟都像被無形之手掐住似的變得十分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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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近二十年從未感受過如此強烈的打擊，我在咬牙壓住自己即將從聲帶噴發出來的哀鳴時，也下意識地互抓雙手，做出那種像在調節痛閾值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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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體發生異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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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能讓意識恍惚的我最快理清現狀的一個途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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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圍的環境一片漆黑，所有擺設一切照舊，而唯獨能讓人摸透視野的只有從窗戶照射進來的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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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確認她有沒有被我吵醒，我咬緊牙關地爬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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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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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為她會對陌生的環境感到警覺，從而引發難以入睡的結果。不過眼看那天真無邪的睡顏，此時正無憂無慮地披露自己毫無戒備的睡姿後，我不禁安下了心。這就代表「這裡」對她來說並不是那種會讓自己繃緊神經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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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看著這樣輕鬆自在的她，會讓我想起她無意間透出的憂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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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婆她，已經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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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她口中的「婆婆」還在世的話，想必她也用不著過著像浪人一樣的生活。至於她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我想直到她肯向我們坦白之前，我們是不會過問的吧。仔細想想就連我搬過來的原因，以及翔和慧姐他們的目標，也是基於「時機成熟」才得以訴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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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我們而言，「等待」早已成了彼此不說破的潛規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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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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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楚再度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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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次我總算從四處擴散的感覺當中追溯到了源頭。只是還沒等我理清這個症狀是從什麼開始發作，思緒便被緊隨其後的這股飄蕩在嘴邊的鐵鏽味給中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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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不小心灑在她身上，那我恐怕得尷尬一輩子；秉持著「不吵醒她」的前提條件，我盡可能不發出聲音，輕手捏腳地走向廁所的位置。關上門後，才一口氣將殘留在嘴中的鮮血給吐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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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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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尖的冰冷讓我感到雞皮疙瘩，腿腳的無力貌似在反映我過度驅使它的結果；仿佛有股火焰在體內燃燒似的，此刻就連進行換氣動作都必須藉助口腔才能實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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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糕，比以往還要來得差。哪怕是對醫學方面一竅不通的我，都能輕易為自己做出「診斷」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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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身體狀況正逐漸走向下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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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連慧姐和翔都出現這個「症狀」的話，那麽他們打算回鄉下開店創業的夢想豈不是會因此破碎——想到這裡，我的內心不由蒙上了一層陰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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攜手共度是維持一個家庭的基本條件。哪怕再怎麼艱難，只要另一方仍保持健全的身體，只要心意相通的他們依舊打算廝守下去，那麼擺在他們眼前的痛苦就再也不是「痛苦」。如果因為「這份工作」影響了本來的人生規劃，那麼這一切就本末倒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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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雖如此，我也沒資格說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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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活生生的例子就站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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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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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從鏡子倒映出來，那跟幾個月前相比起來憔悴不少的身影後，我在下定決心的同時，也不禁嗤笑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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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啊……阿姨，我可能就『到此為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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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才剛答應她要「平安快樂地長大」，現在卻又打算將那份約定打破；對於自己是「無可救藥的不孝子」這件事，我已然有了自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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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油……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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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的口頭禪，是最無力的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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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單地漱了漱口後，整理好心情的我緩緩打開了廁所的拉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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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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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讓我沒想到的是，剛剛宛若還沉浸在夢境當中的她，豁然坐在了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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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橘紅的雙眸，此時正直直地盯著我；深怕一不留神，我就會從這裡消失似的，直直地，不留絲毫逃走的空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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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體不舒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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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女人的直覺還真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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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她沒目睹全過程，只要稍加掩飾的話，或許就能蒙混過關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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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只是肚子疼罷了。畢竟今天吃得有點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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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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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了嗎？這個時候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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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也不算沒吧……如果不取笑我的話，我就跟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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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實在，現在沒那個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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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有那個意願，但當看到她那種寫滿複雜的神情，任誰都會打消這個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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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為了讓她能很好地向自己傾述，我還是輕聲回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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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取笑你的，絕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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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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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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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她示意我坐到她身邊，但我還是選了個相對來講比較微妙的位子——她示意的位置正下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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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郎你……難不成十分排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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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有可能，單純的社交恐懼罷了。再說我也不擅長跟其他人長時間接觸。而且以對待妳來說，我這個都已經算是很好的成果了。換做是慧姐之類的，估計沒幾分鐘就已經拉開了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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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原來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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縱使我拿出下午面對她時展現的「拿手好戲」，以樂觀聞名的她依舊不為所動，僅以苦笑作為回應。換句話說，此刻纏繞著她的思緒恐怕早已超出了我的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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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楚已然消失殆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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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如此，我還是皺起了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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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視界所及，擁有純白長髮的少女正坐在床頭。她那橘紅的眼瞳完美融進了這張白嫩的臉頰。那是一張笑起來會令人感到舒適的容顏。然而此刻在她身上卻絲毫感受不到那種氛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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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月光淋浴全身的她，顯得非常感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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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是不曾將自己的悲慟展露出來的孩子似的，她開始在這個小空間裡抒發自己原有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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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做了一個夢。太郎和婆婆都從我眼前消失了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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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她這麼一說，我也想起了自己搬進來的第一晚被驚醒的情形。那是走在平常路的父母被突如其來的洞穴帶走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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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是對我而言的惡夢，那麽對她而言的惡夢，又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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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不會消失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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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的也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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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自己抱腿捲縮起來的動作為起點，她的語調逐漸變得低沉；時不時泛光的眼瞳，默默給予了我做好心理準備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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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我懂事的時候起，我就跟婆婆生活在了一起。即使沒什麽錢，她的退休金也足夠我們溫飽每一天。」說出這話時，她愜意地笑了，「婆婆她時不時會買一些書給我。就算沒受過學校的教育，我也有辦法努力去學習書上的內容；就算沒法上學，我也會盡量不造成她的困擾，獨自學會打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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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我來說，那是最快樂的日子。她的這一句，讓我明白了那份笑容的含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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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我只是靜靜地傾聽她的話語，她便慢慢看向自己伸開的手心，「不被任何東西拘束，自由自在地，該吃的時候吃，該睡的時候睡。哪怕半夜想上廁所，哪怕只是為了這個而把她給吵醒，她也只是一笑帶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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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隨著時間的經過，那僅剩的笑意也倏地從她臉上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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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一直都對我很好，即使我只是被她撿回來的。對她來說，我就像是她逝去的孫子……嗯……對，她一直都把我照顧得很好。所以——」話音未落，思緒卻率先找上了門。把話說到一半的她不意間抿了抿嘴，「所以當她笑著『離開』的時候，我一直都強求自己歡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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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說道的她，只是無可奈何地垂下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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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能讓她順利被當成孤獨老死的老人，她一直都教導著我，如果當她停止了呼吸的時候，就是我必須離開她的時候了。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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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表情逐漸變得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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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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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訴說的話語全被咽在了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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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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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卻極其痛苦地將它逼出了口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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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離開了……我們最喜歡的那間小木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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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幾何時，衣衫被抓出了折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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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什麽也沒能做到。明明能想辦法去通知家屬，明明有辦法搞些破壞吸引警察的目光……但我卻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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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讓她在那個冰冷的地方待上了足足幾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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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向一個認識不到一天的我袒露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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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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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光之下，淚珠開始在眼角打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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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細想想，自己還是第一次叫出她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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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都無所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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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知道，現在必須深深地將她摟在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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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只是現學現賣，但有總比沒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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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吶……妳有沒有聽過這麽一句話……凡是哭過的人，都會因此變得更加堅強。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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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頰劃過了淚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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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必要忍耐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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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再也忍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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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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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名嬌小女子竭盡全力的哀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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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胸膛內顫慄的身子不禁讓我感到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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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幸的是，這片墻的隔音效果似乎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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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不幸的是，「人類」這個生物沒法搭載隔音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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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聲這種東西，是會相互傳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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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保持不了冷血的一面，那麽我只會深陷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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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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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發洩的，就只有夜靜人深的現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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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必須成為引導她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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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還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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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不能在這裡展現自己的軟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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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今天真的是糟透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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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在這之後的每一天，終究會比現在來得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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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會比這個以淚洗臉的一天還要更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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