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時空拜神 - 49. 南星篇｜再見

我推著沉重的行李箱回到家中，隨之打開箱子，把裝在裡面沉睡中的南星拖了出來，又使盡渾身力氣，把他搬到我的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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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他還睡得那麼沉，放行李箱裡拖回家，這樣子都摔不醒他。該不會是缺氧了吧？我緊張地不自覺屏住呼吸，用手指探他的鼻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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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還活著。」

確認了他的狀況後，我研究起那枚耳環來。就是很普通的耳環，但是，要怎麼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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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想到的是用供神的方式，透過點香為媒介。需要有佛像，請神等等一系列手續。把物品中的精氣神，還給另一個空間的生靈，也可以這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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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無多，死馬當活馬醫。我拿出空白的畫卷，選擇作畫最快的顏料——水彩，在上面給鮫人畫像。之後用教室中的座子為神台，大白米為香爐灰，起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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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系列的請神儀式完畢之後，以言靈，意念，請鮫人入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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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自由了，珍珠，以及裡面的一切生機，都還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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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確認他收到，我有拿出聖杯，打了卦。一正一反，是對方表示收到的回應。可惜我沒有陰陽眼，否則也不會那麼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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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對著畫像嘮叨著，「我要入夢了，這次不知道還能不能回來。如果我回不來了，另一半的三世書，拜託交給南星。我會給他留字條，他會來找你的。」

雖說我也不確定他能不能閱讀，按許願機制這效率，總會給他答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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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理好一切之後，我在沙發上躺下，準備回到另一個時空去。28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pZOgqMcv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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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來」的時候，我已經回到了那篇花樹林。聽雨正坐在我旁邊，拿著一片樹葉，在我臉色掃來掃去，看樣子是在捉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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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只要我一直睡覺，就可以自己一個人離開這個時空風流快活。」我得意得對他說。

「隨你。」他毫無波瀾地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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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依然感到很焦慮，就像要做高危手術之前的感覺，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出來，但是又不得不進手術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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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我還是打算自殺，你有沒有什麼，不那麼痛的方案？」

「那麼想不開啊？」聽雨懶洋洋地反問，繼續用樹葉戳我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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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思考了一下，要是說實話，他大概會直接拿我獻祭，我也不必自己動手了。

「事實就是，我和你，在這個時空，很大機會只能活一個。」

「怎麼說？」

「破除這個結界封印的方法，和建立封印的時候一樣。」我嘗試冷靜地和他解釋，像是說著別人的事情，「雖然國師的命按道理比我值錢很多，但是，大家都是人，我感覺可以賭一把。確實，不保證一定行。要是那麼不幸真的不行，我只好保佑你，祝你好運，重獲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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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哈」他大笑了起來，「所以你告訴我，是你打算為了我自殺？」

「更多的是為了我自己。」這也是實話。

他挑了挑眉，拿出小刀，拋著把玩了幾下，遞給了我，「那我謝謝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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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入花林，尋找著林子的邊緣。聽雨跟在身後，隨我一起尋找。

心血來潮，我用小刀砍下了一樹枝。樹枝剛被砍下，花樹果然又立馬長出一直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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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那片羽毛，其實是在夢裡給我的。我一直不知道收下後，它去了哪裡。為什麼你能看到呢？」我邊用小刀折騰著這樹枝，邊好奇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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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他彈了一下我左手，「它是我的啊。」

那羽毛慢慢浮現出來，像一個手鐲似的，圈在手腕上。

「真的很好看。要是能夠一直看到就好了。」

「你在做什麼？」他探過頭來，好奇著我對樹枝的操作。

「在做給你的回禮。先停一下腳步，給我一點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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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到的，最後可以做給這位好友的，只有那款近期記憶中南星一直帶著的那木戒指。主要是很簡單，容易操作，可以弄個同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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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片刻後，我把那簡陋的木戒指套在他手指上。只是沒想到這指環弄得比預料中的小，只能勉強套在無名指上。28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mdGSUIxKR

「我就這點手藝了，將來要是還有機會，身邊有機器的時候，我打磨一個更好看的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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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玩意這麼醜，你真的大可不必那麼客～氣。」雖然聽雨這麼說著，他眼裏卻充滿好奇。「不過原來這樹枝還能這樣玩，哈哈。」

「是啊，要是可以運一棵這取之不盡的木材回去我原本的時空，我大概已經發達了。」

「你很窮？」

「很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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閒聊之間，我們已經來到花林的盡頭。在最後一棵花樹旁邊，我對聽雨提出了最後一個要求。

「能不能給我一把鋒利一點的刀，最好傷口不會癒合那種。」

他拿出了那把我再熟悉不過的長劍，換回了我的那把小刀，「行，還有什麼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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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在某個未來，還會再見的。到時候，你記得對我好一些，那樣子，現在的我才會願意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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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我後退一步，走到樹的另一面，結界的外面。

「你能不能轉過身去，人死的樣子不太好看。」

「轉過身去，你在背後一刀捅死我，怎麼辦？我就想看看，這狡猾的人類還想玩什麼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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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隨你吧。」我閉上眼睛果斷自刎，盡量倒在了樹下，讓血液可以融入樹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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頸動脈的破裂失血很快，我片刻就感覺身體很冷，先是抽搐，五官劇痛，後來，意識慢慢遠去。

⋯⋯

「什麼鬼？你來真的？！」

「你給我回來！」

「你根本不知道這行不行，你怎麼這樣子！」

「傻的嗎？腦袋進水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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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覺像是隔了一堵牆，聽雨的聲音越來越遠。

原來這就是死亡，【消音】，確實很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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