適應不良 - 實習生

程亦翰輕輕推開表演教室的門，學生散落在木地板上休息，表演老師在前頭回答學生的提問。

程亦翰和老師點頭問好，蹲下來詢問：「江仁歲，你可以留長髮嗎？」

「不要，好麻煩。」

「導演說，如果你能留長頭髮，就讓你演。」

距離《送你我的平原當禮物》電影試鏡過了快一個月，江仁歲還以為落空了。

「好。要多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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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度成熟的西裝外套在江仁歲身上顯得格格不入，但這就是導演要的。

與之搭配的是主角馬薩。他倆是建設公司的開發部，馬薩飾演的何寬是資深專員，有著「大地主」之稱，精準的眼光與高深的談判技巧，經手的專案都能為公司賺進可觀的報酬。

「何地主～～你到底有沒有私下給錢啊，每次拿到的土地都那麼漂亮！」同事勾住他的脖子，「就算是官商勾結也可以，偷偷和我說吧，不然我這個月死定了。」

「唉！不要在實習生前面講這個！」

「您好，我是新來的實習生，叫做……」

「卡！江仁歲！你是菜鳥欸！語氣怎麼那麼直接！害羞生澀一點！再一次！」

「您好，我是新來的實習生……」

「頭再低一點！」

「您好，我是……」

「停！大家休息，江仁歲你過來！」

導演坐在攝影機後的矮椅上，扇著小小的圓扇。

「坐下，你用四個詞彙描述這個腳色。」

「無知、慌張、膽小、容易緊張。」

「你說的對，你想要演好嗎？」

「想。」

「跪著，頭趴下去。」

江仁歲雙膝跪在硬地板，頭彎進手臂裡。

「連唸台詞也唸不好。說是戲劇學生我也不相信，」

江仁歲狠狠地把額頭叩緊地面，合身的西裝勒著肩膀和腿。

「我隨時都可以把你換掉，你只是個配角，說實話誰來演都一樣，你並不是多特別，把自己的身份搞清楚，你演不好一次，整個劇組都要等你，增加的成本你付得起嗎。」

「起來，去準備。」

江仁歲快速起身，一路上頭都低低的。

「全場 Ready ！」副導演喊。

「Action！」

「您好，我是新來的實習生小德，請多多關照！」小德大力鞠躬，聲音有幾分顫抖。

「哈哈，別那麼拘謹啦，我跟你說喔，你跟對人了，你這個學長超會賺錢！你可以凹他請你吃高檔餐廳，他不會拒絕的。」

「你不要教壞新人！時間快到了，小德你資料帶了嗎？」

「帶了！」

「走吧。」

王牌專員何寬和實習生小德跨出彷彿為兩人開啟的電動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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